他本來對這個女生沒什麼印象,但上次楊千寵拿着菜刀逼着人家父親滾蛋的畫面記憶猶新。而那個寒夜裏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姑娘,也刻在了他的心上。
推門下車,劉正一把從陌生人的手裏扯過孫曉蕾,那個男人質問:“你幹嘛”
劉正攢足了底氣問到:“你幹嘛呢”
“跟你有關係嗎”
“你是她誰”
“你是她誰啊莫名其妙這是我女朋友。”
“她是你女朋友,她叫什麼”
“莉莉。”
“莉莉這是我們公司在職員工叫孫曉蕾,你要覺得我在撒謊咱們現在就報警。”
聽完劉正說的,那個男人笑了下:“交易,兄弟你懂什麼是交易嗎這女人拿錢做事,我管她叫什麼再多管閒事別怪我不客氣。”
“那你不客氣一個我看看。”
那個男人剛想有什麼動作,身後就有人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看了看那輛車咬了下嘴脣,突然笑了:“呃這是盛和譚先生的座駕是吧”
劉正問:“怎麼了”
“我這個車有點擋路,這就挪。耽誤您時間不好意思,您請便。”
只是譚明祁名下的一臺車,就足以給劉正省去不少麻煩。抱着孫曉蕾放到車上,又不知道把她送去哪裏,只好帶回了家裏。家裏人看到劉正抱了個爛醉的姑娘回來,臉上的表情奇怪極了。
這可是劉正的母親第一次看自己的兒子帶女孩回家,想問跟上去問些什麼,卻被劉正幾句話寒暄過去。這整整一夜,劉正衣不解帶的靠在牀邊照顧孫曉蕾,她吐了不知道多少次。
等到第二天楊千寵起來已經是十點鐘了,譚明祁躺在牀上看書,似乎在等她醒來。楊千寵皺着眉頭漲紅的雙眼微張,乾澀的喉嚨問着譚明祁:“你醒了”
“嗯,在等你。”
“小旭呢”
“在樓下玩呢,剛想跟你商量,咱們不在家的時候也不能總叫他在家打遊戲。我給他看了個航模興趣班,可以去試試。”
楊千寵沒說話,只是挪了挪身子靠在了譚明祁身邊。空間安靜了一會,譚明祁問到:“之前,我總是出差,你自己在家會不會不開心”
“幹嘛突然問這個”
“你總是不吵不鬧,自己憋在心裏,這不是我想要的。”
聽完譚明祁的話,楊千寵翻了個身,枕真譚明祁說:“剛開始會,但後來我把這當成了一種生活必須的儀式感。”
“這算什麼儀式感”
“你看過小王子的故事嗎小王子在旅途上遇到一隻狐狸,他們相約彼此馴化。狐狸說過這樣一句話:你每天下午四點來,那麼到了三點我就開始高興了,等到四點就會焦躁,變得坐立不安,我就會發現幸福的代價。然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你出差工作雖然不再我身邊,但等你回來的那種期待也是幸福的。”
譚明祁不知道自己撿到的是個什麼寶貝,說起話來總是叫自己覺得舒心踏實。但凡是個正經男人,聽完這段話都會因此決定更加珍惜,何況是譚明祁他簡直覺得自己女人的懂事,是因爲自己沒用。
“你不要因爲這件事而覺得有負擔,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除了夫妻之外我們也是獨立的個體,可以掛念依賴,但也該有最基本的獨處能力。”
“你的意思是沒有我也能過的很好”譚明祁的心裏可有些酸酸的。
“我可沒這麼說。只要我明確你還愛我,那心就是滿的,心是滿的就無所謂孤獨。”
或許這真的和小旭爸媽的情況不一樣,到底是譚明祁自己想太多。合上書譚明祁問:“起來喫飯嗎”
“再等一等吧,直接喫午飯好了,現在不想起牀。”
“好。”
起來,打算賴牀,卻被電話鈴聲扯了起來,眯着眼睛看到了是劉正:“喂”
“太太,孫曉蕾在我這。”
“然後呢”
“她想見你。”
“見我幹什麼”
“她有話想對您說。”
楊千寵對着電話長舒一口氣:“下午兩點,你帶她去書屋。”
掛斷電話,譚明祁問到:“下午兩點要去書屋”
“對。”楊千寵無奈的說到:“孫曉蕾說她想見我,人在劉正那。”
“他們兩個怎麼在一起”
“不知道,我沒有問。”
下午兩點,楊千寵如約到了書屋。一進門就看到林遠笙在一邊對着畫板不知道畫什麼,那樣子像極了漫畫上的男主角。
楊千寵扯着大衣上前問到:“你真當這是你的私人畫室了於曼呢”
林遠笙頭也不擡的回答:“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是奔着我這張臉來的,給你們這拉了不知多少回頭客。於曼在樓上看資料呢,說是你們開分店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對了,有人在後面窗口的位子等你。”
“我知道,你畫好一點。辦畫展的時候記得給我打廣告,場地也就不收你錢了。”
楊千寵笑着說完,林遠笙搖頭嘆息:“你們這些生意人。”
走到後面走,楊千寵看到了劉正和孫曉蕾握着手上的咖啡不知道在聊什麼。見到楊千寵來了,劉正趕緊站了起來:“太太,您先聊,我回去了。”
“嗯,去忙吧。”
楊千寵坐到孫曉蕾的對面,脫下大衣。服務生過來撤掉了楊千寵的面前的杯子,換了杯新的咖啡過來:“千寵姐,這是新到的曼特寧,您嘗下。”
“好,謝謝。”
看着對面孫曉蕾垂着眼睛不說話,楊千寵靠到椅背上:“不是有事要找我”
孫曉蕾不敢擡頭看楊千寵,握着杯子整理自己的思緒,整理很久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楊千寵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說到:“不如先說說,是怎麼和劉正碰到一起的”
“在會所門口,劉正遇到把我帶回家的。”
“會所你到底是被你爸給賣了。”
孫曉蕾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去的。”
“你自己這麼缺錢嗎”
“在進盛和之前,我在另一家公司實習。當時什麼也不懂,總經理挪用公款,叫我把對公賬戶裏的錢轉到自己的賬戶上,然後再轉給他。”
“現在總經理不再了,恰好年終審計出現了漏洞,找不到他就只能讓你負責了”楊千寵根據自己的知覺胡亂推斷,不想還真是猜着了,孫曉蕾點點頭:“他們說,如果這筆錢不追回來,就要起訴我。”
“所以你怕了,就去了會所”
“是。”
“多少錢”
“三十萬。”
“要是你給了這三十萬,那就成了你洗不掉的污點。腳正不怕鞋歪的道理你不懂”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猜你也是被人連懵帶嚇的唬住了,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沒什麼好慫的。律師我會幫你找好,這三十萬不用急着送給人家,那種地方還是別去了。”
孫曉蕾擡頭看着楊千寵,隨即又低下了頭:“我沒有辦法,因爲這樣一個父親,所以實在太需要錢了。今天我想見您,不是想說這件事。”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爲了這件事情,但你做不到開門見山,我只好跟着寒暄了。”說着楊千寵押了口咖啡,眼神淡淡的看着孫曉蕾。
兩個又靜止了一會,孫曉蕾終於開口:“千寵姐,上次團建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沒辦法,如果我不這麼做,蘇繾就”
“誰”楊千寵瞪着眼睛問:“蘇繾難道不是郝靖宇叫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