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麼”
“看你手上有沒有濺到熱水，家裏可沒有燙傷膏了。”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畸形，還要不要”楊千寵面無表情的問，譚明祁一臉堅定的回答：“對咱們的孩子有點信心。”然後就拉着楊千寵走出了電梯。
譚明祁帶着楊千寵在盛和的這兩進兩出，很快就傳到程皓母親的耳朵裏。她一邊用毛巾擦着譚老爺子的手，一邊在心底想別的事情。
對於陰魂不散的這一對還真是覺得有些頭疼，更多的是對自己兒子的埋怨，爲什麼要把譚明祁招回來呢那些問題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解決。
程皓站在身後喊了句：“媽。”
“回來了都解決好了嗎”
“嗯，大哥回來事情變得好解決多了。”
“你總是依賴他。”
“媽，我真的不是那塊料”
正說着話，程皓媽媽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把毛巾塞進程皓的手裏起身出了病房，走到樓梯間：“我想我們沒有聯繫的必要。”
“如果真的沒這個必要，您幹嘛還接我的電話呢”
譚明祁叫劉正把車子停在大門口，準備拉着楊千寵走進去，恰好可以看看路旁四月繁花。楊千寵就任由譚明祁牽着踩着柏油路朝裏面走，沒有像從前一樣喊着累，好叫譚明祁揹着自己。
“累了嗎”他問，楊千寵搖搖頭：“多走走對身體好，忽然想起第一次來這邊的時候，要是沒有劉正我都差點迷路了。”
風一吹過到過花香，帶掉了樹上的兩片花瓣，一片落在地上一片落在他的肩膀。楊千寵從他黑色的大衣上，摘掉那片花瓣緊緊的攥在手心裏。默默在心裏感嘆歲月靜好，開始淡忘那杯果汁。
“從今以後，我就再也不用去理會盛和的煩心事了。”
“但有個更重要的事等着你。”
“什麼”
“學習做個好爸爸。”
“這次陳容也算是救了你。”
楊千寵拉了拉大衣：“這倒不假，但當初蘇繾也是這樣叫孫曉蕾和我拉緊關係的。看過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的戲碼，現在也已經不敢輕易的去相信誰了。”
“你還想回山裏嗎”
“聽你這話說的，你好像有什麼打算”楊千寵笑着問，她看得出譚明祁心裏有事情，果不其然譚明祁說到：“我想抽出時間和傑斯的上司談談。”
“想去工作了”
“嗯。”
楊千寵深吸一口氣：“那就去吧。”
“如果你想回去”
“我當然要留在這，而且要麻煩你以後多費心照顧我了。”
譚明祁停住腳步，看着楊千寵的眼睛：“真的”
只見她微笑點點頭，譚明祁一把抱住楊千寵，她的臉就埋在自己的胸口：“那我真是不勝榮幸。”
良久譚明祁才放開楊千寵：“這時候你不是該說些蹩腳的情話像什麼穿堂風，引山洪之類的”
“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什麼情話再說了，我的情話纔不蹩腳，你的才叫蹩腳。”
“我哪裏蹩腳”
“學我說又學的不像，當然蹩腳了。我都想好了，以後咱們要是有了兒子，我就教他把妹子”
“女孩呢”
“那就教她撩漢子，像我撩你一樣。”
“不行，她怎麼可以和那些混小子混在一起不行不行。”
“你醒醒，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和我一樣。”
“別說了”
“哈哈哈，你看你的
樣子。”
這樣的生活是踏實且幸福的，尤其是在醫生給楊千寵吃了顆定心丸以後。醫生看着一邊的譚明祁：“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畢竟藥品攝入量那麼小。以後主意飲食和運動，每個月孕檢的時候多留意一下。”
楊千寵鬆了口氣點點頭，就聽譚明祁緊追着問：“還不能看出來是男孩女孩嗎”
“還不到十二週，胎兒都沒有發育完全，看不出來。”
坐在一邊的楊千寵說到：“醫生，就算看出來也不要告訴他。”
出了門楊千寵就扯着譚明祁的衣領：“我警告你，再嘟嘟囔囔什麼女兒女兒的我就要生氣了我就帶着人質離家出走。”
“好好好，我錯了。我只是更傾向於女兒，只要是你生的，什麼都是好的。”
“難得你嘴甜到這個份上。”
“所以現在餓了嗎咱們去喫點什麼”
“嗯，好。”
咖啡廳里程皓的母親都不擡正眼看蘇繾，她很不屑蘇繾在譚明祁和楊千寵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但還是好教養的坐在這聽蘇繾講話。
蘇繾字裏行間都在說程皓在公司受了多少欺負，譚明祁卻三言兩語的就把問題解決了。程皓的母親聽的有些不耐煩：“你說了這麼多，想表達什麼想說我的兒子能力不足嗎”
“您兒子倒不是能力不足，只怕有人從中作梗，叫他想解決都解決不了。”
“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譚明祁安排的。”
“我跟了譚總這麼多年，很瞭解他的脾氣秉性，這樣的事他做起來也不算難，但我現在又證明不了什麼。”
“證明不了什麼，還說這麼多廢話。我很忙，沒什麼事就先回去了。”
“就當這些事是我瞎說的，但你比我清楚，只要有譚明祁在，你兒子在盛和就永遠沒有說話的份。”
“謝謝你的提醒，這些我很清楚。”
“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就眼睜睜的看着”
“不然呢我還能怎麼樣”
“我只是來提醒您，好好看看譚老的遺囑。”
程皓的媽媽拎起包結過賬就走了，雖然她表面上不想聽蘇繾說的想這些，但心裏不知道犯了多少次嘀咕。車子開到半路，程皓的媽媽突然改口：“回家。”
“是。”
一進家門，保姆接過她手上的包，但她卻理都沒理朝樓上走。翻騰過的房間，翻騰過了書房，都沒有找到譚老爺子所謂的遺囑。越是找不到越是心裏焦急，好像自己的丈夫有意對自己隱瞞什麼。
那譚明祁是不是一定就知道遺囑在哪可自己又不能直接去問譚明祁。程皓的母親就坐到沙發上心裏盤算着是不是要做些什麼，如果自己再沒什麼作爲，自己的兒子就很難出頭了。
本來譚明祁在盛和的佔股就比程皓譚沐霖的大，如果沒有遺囑，財產分下來自己的兒子不見得會喫到什麼便宜。如果譚老爺子嚥了氣，譚明祁又拿了份遺囑出來
想到這程皓的母親就拿起了電話：“喂高律師您好，我有些關於遺產分割上的事想諮詢您。”
譚明祁還不知道程皓的母親要做什麼，只是沉醉在初爲人父的喜悅中，躺在牀上給楊千寵讀書，不知道什麼時候人躺在自己身邊睡着了。
替她掖好了被子，走出房間點起了煙。心裏想着自己那個不可理喻的父親，儘管父親之前的做法不可理喻，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譚明祁的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那滋味在自己的心裏來回奔跑，它跑過的每一個點都被掀起了不捨的漣漪。那個穩住泰山一樣的父親，就這麼倒下了。
第二天譚明祁看着楊千寵喫完早飯才說：“今天我要去bt，然後去看看我爸，你在家等我，實在覺得悶想出去走走就帶上劉正。”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