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一刻終於讓發熱的頭腦清醒了下來,然後再看了一眼褚辰,眼中蘊含了種種的糾結
褚辰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兄弟,道理來說自己是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褚辰乾咳了兩下,想起阿槐大人的性格,不由避開了他的視線。
陳金南失望的收回目光。
這位阿槐大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身上的他,那按道理來說,自己也該相信她的對不對
可是可是爲什麼,這位大人說起話來這麼血腥又殘忍
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在室內沒有了遮掩,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對它多作僞裝,此時此刻,恰如揣了一個即將瓜熟蒂落的娃娃。
實際上也確實是個娃娃。
這是個娃娃呀
怎麼能用這麼血腥的動作來呢
“刨”
聽聽這個詞,再看看阿槐大人漫不經心的面孔,這個流程肯定不會像婦人剖腹產那樣,先麻翻了,再畫個線,幾個人輪番上陣開一道口子,最後縫的時候還得講究個5層7層,什麼免拆線
說不定,最後就跟小孩子挖泥巴似的,一鏟子下去,就把他刨了
陳金南突然抖了抖。
這一刻,他龐大又壯碩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帶着一股大無畏的勇氣看向何槐:
“阿槐大人,你刨完了肯定不會不管我的吧”
何槐有點瞧不起這個金主爸爸剛纔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除了肚子裏的這個,其他什麼代價都可以。如今選擇了最徹底的方法,卻反而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
刨完了刨完了她還怎麼管她又不是接生婆,還得備個剪子熱水什麼的,一點都不曉得趕潮流,什麼年代了
但是兜裏的支票還微微發着熱,彷彿隨身攜帶着一顆小太陽,無時無刻不給阿槐大人溫暖和陽光,這讓她的情緒變得十分柔軟又體貼,可帶着一股甜膩膩的腔說道:
“你放心,我肯定辦的妥妥兒的。”
咱這種有本事有排面兒的人,可不能只拿錢不辦事兒。
“行吧。”
她想快點把錢安置妥當,此刻也不再耽誤,直接大手一揮:
“躺好吧。”
陳金南一愣,躊躇的看了看茶几和地毯,想問問要躺在哪裏,然而經過剛纔的溝通他已經認識到阿槐大人的高人性格
不愛多說話,萬事自己領會。
因此猶豫兩秒,最後又看了看何槐的臉色,趕緊麻溜兒的躺到地板上了。
躺好了他就閉上眼睛了,不然周圍都是一雙雙鞋,他也不愛看吶。
豁喲
何槐嚇了一跳。
陳金南躺在羊毛地毯上,只聽到何槐嘀咕道:
“這有錢人家真不講究,癖好真多啊沙發那麼大那麼舒服他不躺,非得躺地板上什麼癖好”
陳金南張張嘴,他想說不是這樣的,但是最後還沒發出聲音來,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而何槐則在這時蹲了下來,雙手放置在陳金南高聳的肚皮正上空十釐米處,在空氣中摸索着找準位置,然後兩手交錯相對,一左一右,在虛空中做出一個往兩邊拉的動作。
褚辰眼皮一跳,心道這個手法怪眼熟的,上次去救霍則,撕開那片地兒的,好像也是這個手法
趙良玉則嘆了口氣
見微知著。
人家說化繁爲簡,隨心所欲,不再拘泥於一招一式,講的就是阿槐大人這樣有本事的大師,隨便一個動作就蘊含着強大的力量
他能在機緣巧合之下請來這樣一位大師,真是好了不起的一位助理呀
良玉美滋滋。
而何槐則好奇的看着那個黑乎乎的洞。
洞在陳金南肚子上空,他身上一切完好,沒有任何影響。
而洞裏頭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個通體赤裸的乾巴小嬰兒安睡在那裏。
嘖
阿槐大人有點嫌棄:這孩子瞅着乾乾巴巴麻麻賴賴,一點兒也不像別家娃娃那樣白胖可愛等一下她還是幫着盤盤好了。
5000萬呢
就按五千萬的樣子來盤
乾巴巴的小嬰兒頭頂只有稀疏的毛髮,在這黑乎乎的一團裏,整個身子有一半都彷彿深陷泥藻,被黑乎乎牢牢的纏繞着。
頭頂下半部分更是彷彿銜接在虛空當中,影影綽綽根本看不清。
何槐眉頭都沒皺一下,此刻雙掌並立向下,如同兔子打洞,直接就刨了下去
只聽得“咔嚓”一聲,黑乎乎的纏繞被剷斷,露出了微微的空隙來。而娃娃被她託在掌心裏,再也沒有剛纔那副深陷黑暗的樣子,連神情都變得安然許多。
隨着娃娃被何槐刨出來,那個黑乎乎的大門漸漸關閉,很快,空氣中就恢復成了原樣。
這一系列的動作太快又太利落,頭號粉絲褚辰甚至都還沒想好第1步的動作,就見阿槐大人已經乾脆利落的把孩子放到一邊上,順手攏起了那個黑乎乎的洞,彷彿鄉下孩子玩兒泥巴,順手把亂七八糟的泥巴再推回去,還貼心的拍了拍。
空氣中就再無一絲異常,彷彿剛纔的一切從未發生。
要不是一旁的地毯上還放着那個可憐的乾瘦小娃娃,大家夥兒恐怕都要以爲是幻覺了
這,這就完了
這踏馬也太直接了吧
瞧瞧陳金南,人家釦子都沒解呢,這頭孩子就出來了
嘖
“請一位吧,請回去之後,你想要的統統都會有”
陳金南在半夢半醒中聽到一個人在說話,只聽聲音,他就知道自己又夢到當初那個怪模怪樣的和尚了。
對方臉色黝黑,臉上掛着格外諂媚的笑容,此刻手中拿着一個小小的牌子約莫是鐵的,正向陳金南推銷着他的寶貝:
“這位先生,我看你氣場了不得,日後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但同時,坎坷也會有很多”
“來,請一位靈童回去,諸事皆順,財源滾滾。”
陳金南:“宣傳封建迷信你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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