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開車兩個小時狂奔過來，這會兒還沒到四點鐘，正是他最困的時候，一會兒哪怕知道面臨的是一羣鬼，但他掌握着香燭和工資大權，根本不帶怕的。
——畢竟也在這裏呆了這麼長時間了，有時候鬼因爲思維模式定式，所以顯得比人類更單純，更傻一點。
當然，也有可能是物以類聚，鬼以羣分——百花山莊的老闆是個傻白甜，所以他的手下也全部都傻乎乎的。
不過這種話，趙良玉也只敢在心裏面偷偷想一想了，真要說出來，他是萬萬不敢的。
畢竟因爲錢不到位，何槐已經四處想找藉口磨刀霍霍，想要看看有沒有薅羊毛的機會了。
具體事例，請參考知名設計師不斷增長的學費。
說起來真是一把辛酸淚啊。
……
大半夜的還要加班處理這羣鬼們之間的糾紛，其實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趙良玉直接開車到薔薇小院，第1件事就是進園子摘了根黃瓜，一點也沒有精英氣質的拿掌心捋了捋上邊的小刺，張嘴就是一聲“卡擦”。
——這就當是外勤補貼了。
他在薔薇小院的賬單上記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心酸的想：外勤補貼還需要自己掏錢，所以當初自己還跟在褚先生身邊的時候，爲什麼不替阿槐大人爭取她的外勤補貼呢？
因爲當時她沒有，所以現在自己也沒有——沒毛病嗚嗚嗚……
又及，黃瓜真是太好吃了！
……
喫完黃瓜整個人稍微清醒了一下，趙良玉就迅速離開了這個饕餮之地，直接在桃花塢的門口讓大家集合了。
“怎麼回事？”
他問道。
睡得正香的時候，百花山莊一個舉報電話打過來，說是保安部長和女鬼引發情感糾葛，這會兒渾身煞氣爆發，讓周圍接觸他的人都覺得渾身難受。
這種破壞環境大和諧的事情，務必要更高層的領導來嚴懲——比如規劃他的社交範圍，勒令不允許參加相親會，命令他保持單身等等。
什麼什麼跟什麼？
趙良玉懵了。
……
盧部長此刻就在隊伍的最前方，一會兒眉頭伸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刻他貼近感受了一下——並沒有那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呀！
難道只有鬼才能感覺到？
趙良玉爲難了。
他感覺不到，怎麼能知道是不是有人惡意報復呢？盧部長當初是他親自面試過來的，就是覺得他看起來兇兇的能幫忙震懾鬼們，要再讓他們發生什麼酗酒鬧事之類的事。
現在沒有辦法證實他的煞氣爆發，這個……
他問道：“盧振，你的煞氣爆發了嗎？具體是什麼感受？會不會對周圍帶來影響？”
盧部長也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沒有煞氣爆發，但是可能也確實讓一些員工不舒服了，我願意接受懲罰——比如以後都不再去參加相親會了。”
他一邊說着，表情卻詭異的帶了點不好意思，甚至最後這句接受懲罰說的好像是給人承諾一樣。
趙良玉眼睛一眯，發現了一個大祕密。
“你身後藏的是哪個女鬼？”
盧部長僵硬了。
他烏龜一樣挪動步子，最後露出身後那個看起來羞澀又膽怯的女鬼，對方的頭髮又黑又長，整個人看起來彷彿乖乖女一樣，非常的讓人有好感。
盧部長低聲道：“這邊如果考慮結婚的話，還需要打個報告什麼嗎？”
趙良玉順口道：“不用，咱們婚戀自由……”
他一邊回答，邊想到一個非常棒的點子——這些鬼看起來跟人類沒什麼兩樣，到時候如果在山莊組織一次鬼怪主題婚禮，再請幾個網紅大v……
咳。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事的時候，他眼神在鬼羣裏轉了轉，目光盯着某一處，嘴裏卻說道：
“不是說你煞氣爆發會讓周圍的人覺得很不舒服嗎？爲什麼大家排隊都還站得挺近的，而且你身後那個姑娘，看起來完全沒有不適的情況呀。”
不僅沒有不是，反而還一臉甜滋滋，分明是一對撒狗糧的鬼男女。
哼！
單身狗良玉十分不爽。
……
沒人回答。
是大家的目光若有若無的，也都看向某個方向。
“秦經理，你來說說。”
趙良玉直接點名道。
畢竟舉報電話，就是他來實名的，爲了百花山莊的和諧，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因爲私人恩怨還是另有隱情。
秦經理一向老實巴交的面孔露在衆鬼們面前。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老實巴交。
40多歲的人了，之前因爲一次被人誣陷入獄，但最後洗脫污名出來了，整個人的氣質從意氣風發變得慫慫的，此刻大家看着他隱含憤怒的臉，不由猜測道：
——秦經理之前都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舉報了他呢？難道是……
大家的目光看向盧部長身側的女孩兒。
哎呦呦，情感糾紛啊！
兩男追一女呀！
大家客觀的想：秦經理就是想不開，他死的時候四十出頭，身高1米75，是體重卻有140，小肚腩此刻還微微腆着呢——對比之下，根本沒有勝算呀！
雖然盧部長的行政級別比他低，可人家比他年輕啊！而且猿臂蜂腰，大長腿更是醒目，尤其是不愛言語，整個人看起來酷酷的——
女鬼們酸溜溜的想，要是她們是秦月嬋，他們肯定也選擇盧部長——盧部長的工資還比秦經理高100萬呢！
雖然100萬冥幣也不能幹啥，但這可代表着事業前景……不能比不能比。
大家嘀咕着，覺得秦經理這種競爭不過就打電話舉報的鬼實在是太陰險了！
只有編竹筐的老頭此刻訥訥道：“他不是這種人啊……”
……
趙良玉卻不是這麼只依靠猜測的人。
他做助理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此刻目光在秦經理和秦月嬋兩鬼之間轉着，突然覺得兩個人的雙眼皮有點像。
他眉心一跳，問道：“秦月嬋，秦經理是你什麼人？”
縮在盧部長身邊的女孩愣了一下，隨即看向了秦經理，目光復雜。
半響，她低聲說道：“她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