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纔說話的時候,眼前都還是江朔涵目中無人的畫面。她心情不好,自然語氣不好,說出的話就像吃了槍藥一般,有些咄咄逼人。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自然要有她的威嚴,其他人了不瞭解內情不重要,將事情壓下來纔是最終目的。
不過看眼前這個寶兒如此固執,似乎不能繼續硬碰下去,於是她無奈解釋道:“有人受傷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不過既然是場意外,寶兒又傷的不嚴重,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這事應該還到不了驚動警方的程度,你們說對嗎”
她的話音剛落,一直不見人影的吳亦,突然從後面走了過來,然後很是不屑的用鼻子說話道:“受傷的不是你,你可不就說的輕鬆嗎你可知故意傷人是刑事罪若不查出真相,下次我們家寶兒還不知道要被禍害成什麼樣呢”
製片人看了一眼吳亦,這個經紀人在圈內並不是很有名,不過他說起話來倒是一心向着寶兒。
吳亦也趁機走到了寶兒身邊,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就知道他興奮的不行。
見她二人在一旁咬耳朵,製片人也小聲和導演嘀咕起來。
照她的想法並不是不想找出真相,只是覺得那點小傷,傷的又不是女主角,沒必要搞出那麼大的動靜。
她可以退一步,讓內部責任人找出真相,不過據她估計,那真相也無外乎是有人疏忽大意,沒做好後勤工作。
若說是有人故意動手腳,她怎麼都不相信,因爲這一組人大部分都是她挑出來的,偶爾偷偷懶是有可能,可做出這種故意傷人的事,絕不可能。
更何況傷人的目的是什麼誰能在這件事上落得好處若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事又有誰會去做
她努力的說服導演站在她這邊,趕緊了事纔好。
導演認真聽了她的意見,卻沒有給她答覆。
因爲這件事確實有可疑,雖說他也相信劇組的人都是良善老實之人,可畢竟事情出了,就應該有人承擔這個責任。
哪怕最後調查出確實是疏忽所致,他也希望得個明白。
而且他剛纔詢問了威亞師傅,師傅對工作失誤之事矢口否認,一口咬定是寶兒跟他說情況有變,所以要調換二人的威亞裝備。而他當時也沒多想,以爲是劇組這邊安排的,就給兩人調換了。
另外還有副導演,也說看到寶兒去找威亞師傅,雖然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但也覺得寶兒有問題。
再加上季詩詩剛剛在他這裏吹的耳邊風,這件事就更出奇了,憑他多年來看戲本子的直覺,這整件事很明顯是有人在佈局。
只是這佈局之人手段有些拙略,沒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之態,雖然現在沒有什麼證據,可他相信如果警方介入,很快便會找到真相。
他沒把他聽到的那些話告訴製片人,因爲他覺得那些話全都不可信,還不如不傳這謠言更好。
見導演似乎無動於衷,製片人只好再次出面,她朝寶兒那邊又走了幾步,故意咳嗽了一聲,然後才幹練的開口道:“既然你想找出真相,我也不反對。不過因爲你的堅持,可能會給劇組帶來鉅額損失。若是此事能低調解決還好說,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片方將會向貴公司追討賠償,而這部戲也可能自此夭折,這一切的後果你可想好了。”
製片人回頭看了一眼來人,立刻放低了氣焰。此人是江朔涵的女祕書,她一眼就認得出來。
江朔涵能派她回來處理此事,定然還是看中他公司旗下的藝人的,若此事處理不好恐怕很難和江華集團交代。
而且,江朔涵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絕,有目的必然要達成,雖說他們集團纔剛剛涉足娛樂業,可是以江朔涵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併購國內所有的娛樂公司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再加上江華集團與各大媒體的關係,這事無論結果如何也一定到不了輿論傾覆的地步。
所以製片人此時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既然有江朔涵的支持,這個寶兒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好了,她也不用再操那麼多心。
她緩緩疏了口氣,換上淡定的微笑,“好那咱們現在就報警吧”
張心蕾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微笑,同時點了一下頭。
製片人收到這個回覆,立刻拿出了手機打算要報警。
寶兒見她要報警,卻突然出言打斷了她的動作,“張製片,先等等”
製片人看她阻攔顯然心情又不怎麼好了,冷着臉回道:“又怎麼了不是你要求報警的嗎”
她以爲寶兒是故意要跟她對着幹,所以表現出了發自內心的討厭。
寶兒卻並不在意她怎麼看,回給她了一個自信的微笑,然後解釋道:“您別誤會,我不是不想讓您報警。只不過想要找出真兇,暫時還不需要動用警方。”
她很清楚這件事是誰幹的,剛纔他就已經讓吳亦去調查真相了。而且吳亦回來說威亞師傅那邊已經承認了。
只是口說無憑,所以她也沒急着在衆人面前抖出季詩詩做的好事。
本來她要求報警,是怕沒人爲她主持公道,現在既然江朔涵嘴硬心軟,讓張心蕾回來幫她,她就有人撐腰了,那麼報不報警似乎就不那麼重要了。
她已經想好了一條錦囊妙計,只等季詩詩自己承認便好。
若是真的請警察來,似乎還顯得她不近人情,到時候季詩詩隨便說兩句好話,賠償些損失,警察定然也不會拿季詩詩怎麼樣。
她要鬥敗季詩詩,就要讓季詩詩徹底失去所有她珍貴的東西,並不是只想圖一時之快。
所以,剛纔提出報警不過是權益之計罷了。
製片人看得出她對這件事很有信心,似乎她已經知道是誰做的手腳,於是暫時關閉了手機屏幕,嚴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找出真兇”
寶兒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
製片人又再次審視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幹淨利落的回道:“好那我們就等着看你如何找出那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