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色臉上倒是淡然如常,俯身朝亮亮作揖道:“晚輩梵色,見過遁神,此番不請自來,望遁神諒解。”
我心裏打了個突,幸好白澤及時一把將攬住亮亮肩膀,直接撈過來,“方纔帝姬說了,這位是青丘親任的梵色帝君,岑柩寧兮之子,你可看仔細了。”
“欸你小子怎麼誒誒”
亮亮這纔將視線轉移到梵色跟前,將望了一眼梵色,果然驚乍起來。
我同梵色現下關係很有些說不清楚,偏偏梵色又長着一張白梵的麪皮,我同白梵在洪荒時的那麼點破事在這些舊友面前,個個都耳熟能詳的,叫我遇着以往的熟人,總是莫名有那麼些揣測,又說不出是如何揣測。
我指了梵色向銀靈子同介紹,心下很有些惴惴不安。
“哦,這位是青丘國新繼的帝君梵色,是爲岑柩寧兮之子,此遭替他爹孃同我一處來向你道賀。”
嘖嘖,當真是一物剋一物。
這傢伙性格乖張,然只要白澤一出馬,就立馬跟那被順着毛的貓一般,那叫一乖巧可愛。
亮亮摩拳擦掌正要還嘴吶,一聽白澤說話,立馬服帖下去,兩手下垂貼在身側,身板端正,琥珀似的眸子亮晶晶地,將望住白澤。
亮亮正要炸毛,一直未作反應的白澤適時開口,語調溫和,舒張有力:“別鬧。”
“嘿你”
我反瞪回去:“我還想問你幹嘛,我同你打招呼你沒聽見是嗎故意無視我是嗎我家白澤是你想抱就能抱得嗎怎地沒事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亮亮不樂意了,琥珀似的眸子將瞪圓滾,嚷道:“嘿嘿,阿瑤你幹嘛呢”
本帝姬氣勢昂昂邁步上前將亮亮扒拉下來,兔崽子抱得還挺牢,我頗費了翻氣力。
“咳,唔阿瑤,這位便是盾神銀靈子,與傳說的有些不一樣啊。”
我張着手僵在原地,梵色沒忍住,伸手攬過我的腰,而後將我拉開,默默離了他二人有三步遠的距離。
唔說抱住還算客氣,亮亮手腳並用,這架勢,整隻都掛在白澤身上。
小兔崽子
他放棄了本帝姬這麼一位現成的且貌美如花的美人,去抱了白澤
亮亮君滿臉喜色的側身略過了本帝姬我,牢牢抱住我身旁的白澤。
然而世事難料,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尾。
本帝姬十分感動,學着他張開雙臂,就等他飛撲過來給我一個“愛的抱抱”。
然而瞧瞧,亮亮如此熱情,分明是十分把我這個久不相見的老友記掛在心中。
無論作何情深,都怕被那蒼白無涯的年月給消磨泯滅,難有始終如一的感情。
曾有對我念叨過一句,道是這世間無論何種情感,都只怕一樣物什,那便是時間。
先前阿哥因爲有陪着老君一同編纂那麼些個戲本子,深諳本子裏頭的情情愛愛,從中積攢了不少感觸。
邊嚷嚷邊彈跳起來,姣白的雙足生生踩在翠綠色的草地上,無敵扎眼中看,一股腦兒起身,張開雙臂莽莽撞撞向我這邊蹦跳而來。
亮亮瞧見我們來了,滿臉興奮,明顯揚起笑意,“嘿這兒”
我遙遙朝他打了個招手,開口道:“喲,亮亮,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這個堪堪似匿於深山不諳塵世的精靈似的少年,正是我的老友,亮亮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