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綵鳳仙鶴在境玊宮頂上盤旋鳴叫,宮內溢出祥瑞金光,一時間攪得九重天上下議論紛紛。
然境玊宮大門緊閉,近日除了九重天容夙殿下進去問候一直未出之外,其他誰人也不敢造次亂闖,生怕冒犯了裏面的勾陳上宮大帝,一朝仙職不保貶黜下凡。
我彼時窩在房裏,努力用左手喫白澤呈上來的羹湯。
勾陳在我右手腕上搭脈,嫌我亂動,“號脈不過一息的事,你少喫兩口能饞死麼”
“哎呦,我身體已經好全,不用再天天過來號脈了。”
勾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嗯,是好全了,剛好天罰在這幾日下來,你可以安心去挨劈了。”
我頓時沒了胃口,苦着臉問:“幾道雷啊”
“九道天雷,三道業火。”
“昇仙也才八道天雷一道業火啊”我瞪圓了眼睛,“哇你們沒判錯吧這天理越來越不公了,每每有功就小賞,有過必大罰。”
勾陳兩指敲了三下桌面,“你的功都好好給你記在功德柱上呢。功要賞,過也得發身爲天神越發得自省,自己捅婁子能怪誰”
“那我之前升神時歷劫給劈怕了啊,整整八十一道天雷我都要以爲我把這輩子所有的雷一併挨完了呢。”
想起當時的滋味,頭皮反射性一麻,希冀道:“勾陳啊,你既掌這雷霆業火,對自己人就不要太嚴苛了,到時候千萬劈輕點,畢竟這劈完重傷還得你再醫我呢是吧”
勾陳和藹一笑,“會的。”
這笑容忒令人不放心。
料想天雷應當是每位神仙妖魔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畢竟天雷轟頂、五感神識被麻痹着,三魂七魄反覆煎熬的滋味着實不好受。稍一不慎,一世苦修盡數歸零,魂飛魄散化歸天地。
歷完劫我也差不多半幅骨頭都焦了,轟雷業火之威多少會損害神識,需要閉關調息。
地點就近選在了境玊宮後山的靜室,閉關前白澤抱了兒子給我送行。
親了親懷裏白麪團似的小人,被他一雙黝黑的葡萄眼好奇地盯住,似乎在認我,嘴裏不停咕噥着。
猶記得剛生下他時還被這小傢伙的九尾原身嚇得不輕,沒想到纔不足三月便可化人身了。
我滿意地戳戳他的小臉蛋,“唔,我兒眼睛類我。”
白澤伸出一指與他的小手逗着玩,溫聲道:“許是雙親血統過於強大的原因,他身體長得很快,天賦好,不過嬰孩時期便可自由化形了。”
我道:“此遭不知幾年方得再見,他得要託付你照顧了,要是忙不過來,就去找我阿哥。”
想了想又道:“儘量還是別去找他了,他帶孩子我不是很放心。”
不才在下就是被他帶大的,就算後面有白澤接手,殫精竭慮教授我禮儀,不才在下依舊是闖禍滋事的一把好手。凡界有句俗語,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本帝姬深感在理。
前前後後叮囑了許久,白澤反覆道:“放心。”
我一步三回回頭。
“對了煩你爲我家崽取個名。”
靜室內只有一盞長明燈,一扇小窗,一方石牀,盤坐閉目而冥思,不知晝夜。
閉關的日子十分之單調枯燥,以前好動,最難熬的就是閉關,但久了反而有點上癮,特別享受周圍自在無物,神識舒爽彷彿離體遊蕩於萬物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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