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揪他領口的手指微一鬆動,氣勢登時就弱了三分,舌頭打着卷,“什、什麼娘子憑甚給我亂安名頭”
梵色上半身躬着,雙手順勢撐在我兩側的軟塌上,一系列動作之下招得臉面與我的更加湊近,近得驅散了周圍縈繞的桂花暖香,清冷的馥郁苦香強勢地侵入我的鼻息,迫使我不自在地將頭後仰一寸。
後者卻將上身越發逼近,弧形冷硬的鼻樑抵着我的,“誠然是娘子記不得了,而非我胡言,你我早在兩百年前便已拜了堂,該走的禮法皆一章不漏,不若”
他掃了眼我懷裏的狐狸崽,笑得越發狡黠,“娘子以爲阿玄是如何來的”
我臊紅了臉猛眨眼皮,卻找不出話來堵他。被他快速討了便宜,眸色略一沉,下巴一擡,快而輕地在我脣上一啄。
我猛打了個激靈,一手驚慌地捂着嘴,又急忙伸掌擊向其肩側,兩人分開,我喝道:“你放肆”
這流氓狐狸一臉無辜,“是娘子先威懾於我,我便是好奇想問清楚而已,娘子還未答我,待如何對我不留情面”
孃的就是沒法子明刀明槍對你下手,才走了口頭威脅這等下下策啊,看來效用不大。
我一把奪過檀木盒,擲地有聲道:“你這釵子我收下了,謝過,請回”
總算梵色沒得寸進尺要留下來過夜,不然我真要考慮動手將他那狐狸尾巴一條條拔下來
算上白日在蓮華宮,這廝竟在一日內輕薄了本帝姬兩回虧得九重天那羣勞什子仙官個個謠傳我如何對梵色窮追猛打云云,可嘆真相卻是不才在下被壓制得死死的,完全拿這狐狸沒撤。
唔,想來招惹不起,躲一躲也成。
接下來的日子我皆在陪狐狸崽玩樂,他十分讓人省心,閒時給他授解道經,大多數都愛泡在收藏室裏,翻看鼓搗梵色誅殺兇獸時留下的戰利品,還有些獸骨獸角晶石等。
梵色渾不在意,只是開始頻繁地送我好些琳琅物什,或是精巧的髮簪釵環,或是凡界新出的摺子戲本,包括其親身下廚做出的各色美食。
唔,看不出這狐狸一副出塵冷淡的氣質,竟然還善廚藝。
贈的禮我悉心收好束之高閣,至於飯嘛,橫豎不是他做也得宮內別人來做,本帝姬只挑嘴也不挑烹煮的人。
一月將至,有一日梵色過來棠梨殿。
手裏又拿着一木盒,“我有樣東西要還你。”
“嗯,今日竟不是送而叫還”
狐狸崽奔過去,打開盒子一頓端詳,末了將裏面的物什拎起來問我:“孃親,這是什麼東西”
那是用一條細紅線串成的吊墜,墜着一枚不過拇指大小,材質似銀似鐵的鏤空棱形物什。
我訝然,“是沉鋅啊。”
“嗯,明日我入凡,你同阿玄亦將離去,想來此物乃媧皇所留,應當物歸原主。”
“也是,我倒一直忘了同你討要了。”我捻着紅繩端詳沉鋅,“奇怪。”
“怎麼奇怪”
“沉鋅是專克我的,但是我今次觸碰它,卻沒有任何感應。”
奇得看了又看,“這是沉鋅沒錯啊,難不成給用壞了。”
“先前你我從裏面出來後,我便再無動過沉鋅。”
我思忖,“梵色,我進去看看,等會兒記得拉我出來。”
說罷默唸咒語,化作輕煙遁入沉鋅。
本已做好修爲被禁的下場,然白光逝去,自己正身處於一片叢野間,身上竟然毫無異樣。
正驚疑間,身旁清風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