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來一看,正是雲中音,還完好無損,我悲傷中微微一喜。這一切還真如崔師伯當年的所言。
蕭景棲臉上很明顯一喜,“雲中音,師傅的樂譜。”
他認得。
他應該也清楚師伯當年有這麼一本書,只是他應該沒見過。
“是,”我點頭,“師伯在我臨死前當年就交代過樳兒,讓樳兒來找他,讓我拿回這本雲中音,讓我好好保管。”
蕭景棲說道,“竟然師傅留有遺言,樳兒你照做就是。”
我撫摸着書,知道這本樂譜的用途,書上記載的曲子可是能迷惑人心的。這本書的樂曲只要配合那把太玄獨幽琴便能彈出迷惑人心的曲子來,讓人聽了暫時失去神智。
如今這兩樣東西又都回到了我的手上。
崔師伯找到了,雲中音也拿回來了,我們是該離開了,可是師伯的遺體就讓他這麼躺在這裏嗎。
我不知該怎麼處理,當年師伯就想和國師在一塊,如今他們已經在一塊了,這也許就是最好的。
這靜倫天宮裏到處都是亂石,蕭景棲和我親手擺起,將師伯用亂石埋在國師的身後,就這麼讓他永遠陪着國師。
在準備走出大殿時,我這才發現,大殿裏有一頭麒麟石雕,就在國師玉石座的右邊牆角。
我不由的被石雕吸引過去,站在石雕面前我仔細打量着它,見它的姿勢是趴着的,並不像太玄觀裏那麒麟石雕是站着的,而且還昂着頭。
這個石雕卻是微閉着目,猶如垂死一般的感覺。
“樳兒小姐,你的玉麒麟”宜兒突然在我身後說道。
玉麒麟在發着光亮
我看見了,所有人也都看見了。
我不明白怎麼回事,玉麒麟在接近這靜倫天宮後就讓我感覺有靈性一般的純在。
在我迷惑中,蕭景棲拉起我的手,溫和地說道,“先離開這再說。”
從靜倫天宮的斷龍石出來時,我再次將斷龍石放下,斷龍石放下後,以後永遠這裏再也不會有人進入了。師伯可以在這裏安息了。
才一走出黑金門,門外站着一個女人,正看着我們走出來。
我很驚訝,因爲這個女人是南宮霓,她可沒同我們一起來,而如今卻就這麼等在這外邊。
看她的樣子,她的傷應該早好了。
“樳兒姑娘。”她先一步拱手向我打招呼,行的是江湖禮儀。
我微微一笑,“看着南宮姑娘沒事就好。”
她迴應了我一笑,隨後纔看向蕭景棲,再次拱手道了聲,“侯爺。”
蕭景棲沒有應聲,只是沉眸看着她。
我從蕭景棲的眼神中很明顯看了出來,他並不知南宮霓的突然而來。
“霓來接侯爺,擔心侯爺。”南宮霓很是恭敬地說道。
蕭景棲沒說其他的話,只是對我道,得趕緊離開,怕朝廷的人發現。
我們沒再耽擱,從原路返回,從懸崖上用繩索再次掉下去。
可還才從靈柱峯下來沒走多遠,我們便遇上了一夥黑衣人。帶領黑衣人的領頭是個女的,披着黑色長風,手拿着長劍蒙着面紗,面紗下那雙眼睛,我看似熟悉。
而我這邊所有人加上才十個人。
在這野外山野裏,能知曉我行蹤的人除了蕭景棲的人,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可如今蕭景棲在我這邊,而面前的這些黑衣人明顯不是同夥。
我們兩隊陣仗都警惕地互望着,南宮霓冷淡一聲對面前的那些黑衣人道,“你們是什麼人擋住去路是爲何”
我見那黑紗面巾下的雙眸看向我,輕笑一聲,伸出手來對我道,“把雲中音拿出來。”
看着她的眼睛和聽着她的話,我好似覺得她是青煙。不錯,她應該就是青煙,在陽城泓雁樓,當年她半掩面紗做舞魁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她熟悉,此時在面巾掩下那雙眼,我認出來了。
“青煙”我愣愣地問出一句。
她猛然間身體一顫,瞪着目看向我。或許她覺得我不應該認出她來。
我認識她的身份讓她震驚。可她看到我爲何不驚訝,在大魏皇室,我已經死了,難道她都不覺得好奇
她不應該見到我的樣子而驚訝嗎
“北海王的人。”蕭景棲此時淡笑一聲而道,“看樣子低估他了。”
“拿出來,我就放你走。”青煙沒有承認自己,只是再一次對我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會在這裏”我冷笑一聲,看着她。
青煙冷冷說道,“我並不知娘娘還活着,我只是一直在追蹤白銳,”說着她看向蕭景棲,“我們殿下早就已經懷疑白郎中的身份,多次查訪,知道白郎中就是當年崔伯淵的弟子蕭景棲,也是如今蕭齊的西昌候,你到大魏來,不過也是爲了尋找你師傅崔伯淵,更是在找雲中音,是不是”
蕭景棲被青煙的話皺了眉頭,看他的樣子,青煙說的每一句都是對的。
“能找到這來,我等是下了多少功夫,”青煙說着又看向我,“你是乙樳,崔伯淵是你的師伯,你沒有死,這個我不去追究,但你也到這來,那就說明了你們找到了崔伯淵,也拿回了雲中音。而我又怎能讓你們離開”
我僵住了神情,原來北海王早就在查探我和蕭景棲了,只是我當初還這麼一直相信他。
我早該也料到,瑛琳將賀大娘留給我的信偷給了他,而他一直就知道我是乙渾的女兒,後來又得知我靈魂附體一事,想必早就在查探我了。
他也一定在瞭解崔師伯,更是知道雲中音不然,青煙怎會知道。
我突然想起,青煙曾經去過馮太師府裏,還和馮誕的關係很好。而馮太師在當年就曾經奉馮氏太后的懿旨查尋崔師伯,崔師伯也是馮太師帶進宮面見逛太后的。
北海王一定是讓青煙以教馮府做糕點爲名,在暗底裏查訪崔伯淵的蹤跡。在那年,北海王就已經在行動了。
我冷冷地笑了起來,笑我竟然從未看清過北海王。
就在我發愣沉思時,蕭景棲等人和青煙的黑衣人已經開打了。
場面激烈,可我沒有動手,只是杵着發呆。
青煙的武功竟然很高,高得可以和蕭景棲有一比,看着蕭景棲和青煙打得火花四濺的,我覺得自己真是處事未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