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觀察着穆世年的表情,見他只是慢條斯里地喫着手中的繡紅薯餅,並沒有動怒的跡象,如是接着說:“嫂子說她說到做到。”

    此話一出,安子立馬在一旁噤若寒蟬起來。

    心邊暗暗祈禱着他只是個傳話的,希望老大別把怒氣遷怒到他身上纔好,因爲他的膝蓋不想再挨第二腳了。

    還好,穆世年的反應還算平靜,只淡淡地吐出一句:“這是威脅嗎”

    安子心想:這不是擺明的麼。

    也只有他家那位男人婆一般的嫂子敢用這種口氣跟老大說話了

    “老大您就回去一趟唄,嫂子又不會把您給吃了。”

    穆世年只是不以爲然地抽了抽脣角,並未再說什麼。

    場面安靜片刻,安子才心翼翼地問道:“老大,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麼您躲嫂子躲得那麼遠,是不是因爲呃您的病”

    從這幾次幫嫂子捎東西他可以看得出來,老大並非純粹的因爲嫂子長得醜而厭惡她,逃避她。不然老大也不會穿他覺得幼稚的襯衫和喫他從來不喫的紅薯餅。

    雖然別人不瞭解穆世年病情的具體情況,但身爲老大最貼身最得力的部下,他自然清楚。

    他家老大發起病來連他這個身強力壯的部下都怕,別說是一個弱女子了。

    據說老大新婚夜那晚還把人家姑娘的手腕咬破了,差點沒把人家咬死。

    一如他猜測的那樣,穆世年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臉上的表情變得不太好。

    這是他家老大唯一的、也是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祕密,他自然不敢放肆地繼續追問下去。

    頭一低,他大口大口地喫起了手中的紅薯餅,一邊喫還一邊笑眯眯地誇讚:“甜而不膩,嫂子好手藝”

    中秋這天,林初琴正在趕最後一件演出服。

    葉文娟過來了,開口便問她演出服趕得怎樣了。

    葉文娟雖然沒有張花長得漂亮,但也算是五官端正,身材高挑,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子垂在胸前,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給人一種陽光又明媚的感覺。

    林初琴看着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醜樣,心頭不禁劃過一抹嘲弄。這個丫頭找各種理由哄騙她把自己打扮得醜醜的,自己卻使了勁地臭美,真是可惡啊

    “馬上就好了。”林初琴擡頭衝她笑了笑,手裏迅速而嫺熟地繡着花紋。

    連續趕工一個多星期,總算把這批演出服都做好,不至於耽誤演出了。

    軍區裏的姑娘都想要一件林初琴親手縫製的衣裙,唯有葉文娟絲毫看不上,畢竟人家身爲葉家的掌上明珠從來就不缺漂亮衣服穿。

    不過出於禮貌,林初琴還是問了一句:“文娟,你晚上穿的衣服準備好了麼需不需要我幫你準備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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