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有些模糊,難以理解,畢竟不是他那是誰?什麼他?
但是處在當中的劉元瞬間反應過來,雖然先前從旁看,只看見那黑衣人的背影,甚至背影都沒看清晰。
活從肖楚嘴裏說出,他還是明白過來了,顯然是來襲擊他們的殺手不止一人。
那麼另外一人去了哪兒?
腦子裏的思緒剛剛停在這裏,前後其實也不過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就聽見身側傳來一聲慘呼,那是裴蛟的聲音。
感受到身旁一空,劉元迅速回身去看,只見裴蛟已然向後倒飛而出。
身隨影動,全力使用落葉訣,劉元迅疾的跟了上去,從背後將裴蛟的身子接住,一手抓在其肩膀上,才發現其身子冰涼。
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就連嘴脣都開始哆嗦了。
但如此緊張時刻,劉元也來不及管那許多,甚至沒法立即檢查裴蛟的傷勢,只能小翼的渡了一絲內息過去。
在裴蛟的體內遊走,幫其梳理穩定,同時九分心思都用在了周圍警戒。
畢竟那藏頭露尾的人又消失了,也不知兩岸大山茂林之中,還有沒有別的殺手。
既然已經卷入了這場渾水,對方必不可能讓他們活着離開。
左手依舊搭在裴蛟的手腕上,右手將刀柄一旋,‘寒潮’的刀口閃着冷光,欲飲敵鮮血。
身周的風也靜了,一片片綠葉在劉元眼前飄飄灑灑的落下,不遠處的肖楚已經和那帶半邊面具的人鬥在了一起。
此時他哪裏還顧得上肖楚,畢竟危機四伏,也就只能顧着自身。
再加上從不遠處的戰況來看,只是單打獨鬥,那人還不太能是肖楚的對手。
摒棄了身法與神祕,外加藏身暗處突然襲擊的優勢,正面作戰那蒙面男子好像並不如何強勢。
倒是也能因此,揣測出對方的大概實力,再加上裴蛟所受到的傷勢,劉元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
這樣實力的人,只要沒超過十個,正面遇到,他完全不帶怕的。
再看不遠處的肖楚,此時已經將背後的屍體放在了一旁,擡手一掌就將那人劈退。
後者竟然也沒再上,只是順勢就像一陣霧一般的直接消失了。
完全琢磨不到軌跡,從開頭髮生的事情到現在,一樁樁細細回想起來,忍不住讓肖楚皺眉。
不止是他,就連劉元自認就算見識不夠,但待在元御閣多年,對於天下武學還算是十分了解,也依舊沒有認出那兩人的路數。
到底出自何門何派,又是修的什麼詭異武功。
原本閉着雙眼的裴蛟,像是聽到了劉元的心聲,顫抖着眼睫毛,睜開了雙眼,悄聲在劉元耳邊說道:“修的是寒影訣,七幫十六派中的異絕派。”
“功力不算特別高深,大概在內力六重天的樣子,勝在武功詭異。”忍住傷勢裴蛟又多說了幾句,怕對方瞭解的不夠不清楚從而喫虧。
而在劉元聽到異絕派三個字時,腦海裏就想到了相關的一切。
這個門派有些神祕,與回峯派的暗器在當年的江湖中被稱作幽影雙絕。
但回峯派還算正氣,那異絕就與回峯不同,行的都是詭祕之事,在當年就接暗殺的活。
有關其的消息或祕件,在元御閣中也是絕對的機密,不是當初的劉元可隨意查看的。
即使如此,在那江湖浩劫,大魏先帝馬踏江湖時,也同樣受到了影響。
具體逃脫了多少,未知。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其門派幫主已經在那場浩劫中去世。
一同去世的還有三位大長老,在其江湖上被稱金級的三位刺客。
也就因此,異絕派的實力算是大打折扣,想不到亂世當中,早應該夾着尾巴做人的異絕又出現了。
還一出現,便是來到了紛爭的中心。
想來也是,類似現在這樣紛亂的世道,豈不正適合那異絕派。
腦海裏回想着異絕派的同時,手下也沒停着,對症下藥,知道了裴蛟所受武功傷勢,他一點救急的辦法還是有的。
迅速的將裴蛟的傷勢穩定下來,沒有再讓那陰寒之氣,繼續在體內筋脈中擴散。
內息在裴蛟體內剛行進一半,頭頂那股陰寒的氣息再次來了。
不過這次劉元沒急,依舊裝着繼續爲裴蛟調理身子脫不開身的模樣。
等到那股氣息達到極致之後,劉元內心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不過仍舊沒有行動,直至......看見了!
眼角的餘光順利捕捉到了那一抹黑影,毫不遲疑的便一刀就抽了出去。
八荒六合!
火紅的刀光在視線中亮起,仿若有山林盡染的架勢,瀰漫遮蓋了整個半空。
只可惜,一刀之下竟是落空了,正站在劉元背後的面具男,面具後的臉色冰冷無情,雙眼中帶着一絲嘲諷和三分驚訝。
彷彿沒有想到這兩原本在他眼裏,是肖楚帶着的拖油瓶,竟然還有如此實力。
反手一掌,掌心瀰漫着淡藍色的氣息,就要印在劉元的後心。
他敢保證,只要這一掌拍實在了,對方不死也得重傷。
就那刀法來說,對方不可小覷,他用上了全部的實力。
沒有出現絲毫的意外,這一掌順利的拍在了劉元的後背上。
發出一聲悶哼,然而這悶哼是從殺手鼻腔裏發出的。
因爲拍上去的感覺,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敢保證,就算是拍世上最堅實的大山,都要比這一下來的輕鬆。
對方完全不像是人的後背,鐵山派金精訣?腦海裏瞬間浮現了
而且,就算是這個武功,那也得練到巔峯纔行吧,難不成,這小子是打孃胎就開始練了?
就是這一瞬間,殺手的心裏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可依舊沒有把握住關鍵。
然而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眼前再次閃過一抹火紅的亮光,那是比晚霞還要絢爛的顏色,那亦是死亡的色彩。
大好頭顱飛向空中,臨死前也沒能用處他那鬼魅的身法。
這一刀乃荒刀‘窮荒絕跡’,爐火純青之境!一滴滴鮮血,順着刀背直刀尖兒,滴在了泥地上。
頭顱滾動,嫌棄一陣鮮紅的塵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