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年一直沒有對十九號生命之城形成包圍,而是在西面方向流出一定數量的缺口。其寬度,足夠殘餘的醫協軍撤退。
直到現在,羅蘭仍然還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這樣做一
攜帶體具有無比強烈的擴散性與威脅性。病菌,都經過蘭德沃克與羅逸的強化培養。它們將對人類基因產生最可怕的破壞效果。這已經不是通常意義的患病或者傳染,而是另外新物種對人類前所未有的危害。然而,蘭德沃克再三保證邊
就像青黴素未被發現以前,炎症病菌對於人類的致命殺傷力,新型病毒膚同樣可以遏制變異病毒的擴散。病毒在進化,人類的科技與免疫能力也在提升。既然能夠控制,那就放心大膽的使用。畢競。”。”末日世界的人類,已經不再是舊時代宣揚自由與權力的自然人,而是不折不扣的複製人。
“無關道義,也無損於信念。只是用一種病毒,替換另外一種病毒。”。”真的,是這樣嗎”羅蘭喃喃自語,輕輕嘆息着。
她已經粹到會在這裏遭遇黑旗騎士,卻沒有想到會從托勒口中聽到那樣的一番話。
洛克菲勒家族的祕密,似乎有很大一部分都隱藏在艾伯特身上。自己以前所接觸到的,可能只是毛皮。甚至。”。”與真相根本沾不上邊,也沒有任何關聯。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一點
連羅蘭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突然萌發這樣的念頭
可能是因爲擁有“預言”這種異能,也可能是異能進化產生的全新能力。她對無法用視覺、聽力或者觸摸等普通能力察覺的世界,開始產生出極其輕微的“觸摸感”。
羅蘭沒有追問關於洛克菲勒家族更多的祕密從托勒眼睛裏,他只看到震驚與輕鬆。前者,顯然是因爲自己擁有的異能。至於後者當然談不上是對目前世界的眷戀。或者應該理解爲,是對責任與牽掛的徹底放棄,對步入虛無的解脫。
無止境的生命,終究不是一種幸運。
強克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比自己的表兄多活了十六分鐘。羅蘭自然也不可能從他嘴裏得知關於“預言”的任何揣摩。事實上,他甚至有些厭倦這種無法被住捉摸實在的特殊異能。因爲只能隱隱看見開頭,卻無法控制結尾。
三個洛克菲勒家族的寄生將,只有在城內治療室裏的米莉被俘虜。按照慣例,她已經被送往帝都,交由蘭德沃克處理。天知道黑大褂醫生究竟會把她改裝成什麼。他似乎非常喜歡這種將人變成怪物,或者將怪物變成人類的變態遊戲。不過話又說回來。科學。本來就是通過匪夷所思的手段。在不斷打破慣性思維的過程中,獲得最具實用能力的演變。
收起混亂的思緒,羅蘭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跪在面前的周浩身上。
“名單上的那些人,抓住了多少”
“這個我們。只抓住了六個。”
說到這裏,周浩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他似乎是在醞釀着語言,過了幾分鐘,才以極其古怪的口吻說“事實上名單上的所有人,目前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他們他們當中,有很大一部分並不是因爲被抓。而是”
“吞吞吐吐,不像是你的性格。”
羅蘭平靜地看着他,沒有發笑,也沒有生氣。淡淡地說“說重點”
“他們主動投降”
威壓之下,周浩再也無法保持猶豫的心態。他顧不上話語當中存在明顯不合理的成份,直截了當地回覆道“除了六名被抓獲的家族首腦,其餘的人,均在第一時間選擇投降。他們已經挑選出代表。要求與陛下直接面談。”
“投降”
羅蘭猛然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用失去本音的語調喃喃着“這幫蠢貨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要求談判”
“我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思維。”
周浩的聲音似乎是在苦笑。他停頓了一下,接着說“按照陛下您的要求,我們總共準備了二十萬個木製十字架。第一批昨天晚上已經從帝都方面運抵。是否現在就實施報復計劃”
羅蘭默默點了點頭,繼而又輕輕搖了搖頭。他凝視着正對自己的大廳房門,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說“把他們都帶過來。我想親自見見這些白癡。”
十九號生命之城主樓已經破損,樓層外部佈滿大大小小的槍眼彈孔,拱形外壁上甚至被炸出一個個尺寸驚人的裂口。儘管破爛不堪,這幢建築仍然牢牢矗立在城市中央,絲毫沒有想要坍塌或者傾覆的跡象。
大樓主廳佔地面積超過五千平米。各種雜物已經被清理一空,從牆壁頂端坍落的碎石和磚塊,已經全部堆積到四周牆壁的根部。中央,露出一大片清掃過的空間。爲了避塵,甚至還灑上一層淨水。感受着從遠方傳來的爆炸震動,這裏倒也隱隱有種恍如隔世的清淨與空曠。
十六名家族代表,相互簇擁着,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圓,默默地站在距離王座大約六米多遠的位置。
大廳中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可以清楚聽見從人們口鼻間發出,吞嚥口水的喉音,以及沉重緩慢的呼吸。所有家族代表都低着頭,站在最前面的幾個人,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着,眼皮也以超過正常頻率的速度飛眨。看得出,這種沉悶壓抑的氣氛,幾乎快將他們活活逼瘋。
羅蘭端坐在王座上,默默地望着站在面前卑躬屈膝的人羣。細長白皙的手指在扶座表面輕輕點擊,似乎是在默唸着某支樂曲的節奏,又好像是在點數着意義不明的數字。幾乎不可能聽到任何聲音,卻吸引着所有惴惴不安者偷瞟的目光彷彿,可以透過這種最簡單的動作,看穿他的大腦和內心,以及此刻被無數信息裹繞的思維。
“誰是葉卡捷琳娜”
羅蘭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她的目光散漫,並沒有專門指對人羣當中的某一個特定對象,卻用聲音給出最清晰的目標。
無數道目光從左、右兩邊,以及身後釋放過來,有意或者無意匯聚到站在最前面的老婦身上。在這種時候,即便刻意想要隱藏身份,也會被來自本該是共同羣體的視線所出賣。短暫的十幾秒鐘沉默過後,被尷尬、困惑、恐懼和猶豫死死糾纏的老婦,終於顫巍巍地朝前邁出半步,帶着臉上如同混亂圖畫中不定時變換的潮紅與蒼白,朝着正前方的王座,恭敬地彎下腰。
“最卑微的僕人,隨時聆聽來自於您的任何吩咐。”
她已經做出足夠誠懇與謙卑的姿態腰,彎曲得有些過度,頭頂幾乎快要與地面齊平。老婦甚至已經想好,當王座上的那個年輕男子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自己就應該雙膝跪倒,用最毫無保留的方式,表明自己的臣服。
“你們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還是我的語言表達方式有什麼問題”
羅蘭寧定地看着站在大廳中央的這些家族代表,皺了皺眉,頗不耐煩地擡起右手,在王座的扶手錶面拍了拍,加重語氣,問“再說一遍誰是葉卡捷琳娜”
所有人,確切地說應該是所有家族代表,都感覺到一陣發自內心深處的森寒和戰慄。他們默默站在原地,用不太確定的目光偷瞟着羅蘭,同時也將更多視線集中到位置最靠前的老婦身上。
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保持沉默。倒不是想要刻意出賣,而是羅蘭的問題帶有極其強烈的針對性。無法揣摩清楚對方此刻心理狀態的前提下,哪怕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招致無法預料的可怕後果。
“我我就是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
老婦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腦子裏同時迴轉過無數個念頭毫無疑問,羅蘭的問話,帶有明顯的敵意。然而,葉卡捷琳娜並不確定這是真的。
她當然知道這究竟是因爲什麼。
一切都來源於那個叫做楊華的男人。那個時候,自己親手扣動扳機,脫膛而出的子彈鑽進他的顱腔,巨大的內壓,當場掀翻了他的頭蓋骨。作爲表功和爭取利益的最積極表面,薩木爾託亨家族第一時間向醫生聯合協會獻上了這份戰利品。
老婦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適者生存,本來就是末日世界的不二法則。沒錯,那個叫做楊華的男人,的確是帝國方面的人。但他僅僅只是一個個體,而不代表集團勢力的全部。她相信,只要能夠獻出足夠豐厚的利益,即便是皇帝本人,也不可能追究自己的罪過。畢竟即便是薩木爾託亨家族的現任族長,或者第一順位繼承人因爲某種緣故被殺,只要對方能夠拿出足夠的利益補償,所有一切也將恢復到事發前的正常狀態。關注 ”xinwu799” 微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