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晟元又掏出一個十分眼熟的瓷瓶來,囑咐道:“這是宮中祕藥,只需每日抹在傷處,不過月餘,肌膚便可平滑如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慕容煥果然是個十分細緻的人,除了衣物這樣明顯的東西不能給,其他能想到的他都爲她一一準備妥當了。
葉安歌從邵晟元手中接過那些東西,而這時,邵晟元突然又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目光有些閃爍,遞到了葉安歌面前。
他懷裏怎麼有這麼多東西,葉安歌懷疑待會兒說不定他還能從懷中掏出個熱騰騰的火爐來。
見葉安歌並沒有接過書信的意思,邵晟元有些無措地道:“這不是王爺給的,而是另一個人囑託我交給你的。”
另一個人
葉安歌像是已經猜到了似的,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微笑道:“我不要不相干的東西。”
明明她是在笑着,可那笑容落在邵晟元的眼中,卻是比哭還要難看幾分,可一想到那人,就連他的眼神也不禁有些哀傷,“這並不是不相干的東西,而是影衛的任彬託我交給你的,他讓我一定一定要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儘管已經預料到了,但葉安歌還是無法接受,心臟深處猛地一疼,疼得她快要暈厥過去,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邵晟元,好一會兒才勉強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這麼說來我並沒有看錯我殺的那個刺客,就是任彬”
得到邵晟元肯定的回答,葉安歌如遭雷劈,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但脣角一直在忍不住地顫抖,以至於她不得不咬着牙問道:“他不是王爺的心腹嗎怎麼會讓他來送死”
邵晟元低聲道:“並不是王爺的命令,而是他主動要求的”
一時之間,葉安歌竟不知道要說什麼,邵晟元繼續道:“其實他還有一句口信留給你好友之傷,以死償之。”
這話一出,葉安歌只覺得天地彷彿都顛倒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衝到了頭頂,身子再也堅持不住,“譁”地一下蹲在了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兩膝之間,任由淚水肆無忌憚地流了滿臉。
自從那夜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任彬,沒想到到最後竟是她親手殺了他
那些原本不能原諒的東西,隨着任彬的死,以及他最後留下的這句話,忽然一瞬間都變成了輕飄飄的粉末,消逝在風中。
原來他還記得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
他們是朋友
是誰也不能替代的朋友
葉安歌回到山洞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洞裏的篝火燃了這半日,早已經奄奄一息了。
葉安歌從外邊兒撿了一些乾柴回去,扔進火堆裏,又弄了好一會兒,纔將篝火弄旺了,忽然之間,她彷彿看見有一人蹲在她的身旁,眼裏滿是笑意,將手中烤好的魚遞給她,道:“安歌,好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