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117章 到底誰命中帶衰
    白長安還記得那時沈蒼梧說的話,“我的弟弟,只有我可以動他。”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宋蘊之卻在一旁拍着小手,直呼好看。再後來,別人家的孩子不幫忙肯定也是要勸架的,但宋蘊之從來都是一根糖葫蘆,邊看熱鬧邊糊一臉糖漿。

    宋蘊之一臉的理所當然,“湊熱鬧怎麼了世上的熱鬧可不是用來看的麼,就像這隻雞”

    他撕了個雞腿放在沈蒼梧碗裏,“上桌的美味,你竟然筷子也沒動兩下,要是這隻雞泉下有知,定要死不瞑目。”

    白長安今天可算是真正見識了宋蘊之,努力地嚥下嗆在喉嚨裏的酒,搖頭道:“誅心之論。要是沒你宋公子,這隻雞必然還活蹦亂跳,說不定還可以有一羣的小雞仔,將來壽終正寢呢。”

    宋蘊之沒說話,啃雞腿,啃得滿嘴滿手的油。

    白長安也不與他計較了,突然嘆了聲,說道:“喬遠洋確實做不出這樣的事,可他偏偏這樣做了,這大庸城的怪事還真多。”

    宋蘊之挑眉,“大庸城百姓熱情颯爽,偷雞摸狗的事都少之又少,能有什麼怪事”

    白長安夾了筷菜祭自己的五臟廟,又喝了口酒,這才道:“你們可別不信。我進城的時候,就遇到了一樁。”

    說起這事,白長安直唏噓。

    那日他剛進城,就看到街上一堆人圍在一起,本以爲有是跑江湖的雜耍。這湊上前一看,只見一老者躺在地上,旁邊坐着個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

    老者面色慘白,脣角有血,顯然已經死了。

    少年表情木訥,丟了魂一樣。

    不知情的百姓還以爲這少年是老者的親人,都在說要不要給這少年些銀兩,讓把老人給安葬了。白長安打眼一瞧,發現了不對勁。

    那少年一身錦衣華服,生的白淨,手指纖長白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

    老者身上的粗布衣裳又髒又破,手腳乾瘦,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

    白長安心生好奇,便向周圍的人打聽,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少年確實是富家公子,原本在街上走着,老頭年紀較大又駝背,勾着腰也沒留意到他,差點撞到。

    本是很尋常的事,避一避也就過了,可那少年竟不依不饒坡口大罵,甚至出手毆打老者,言語頗爲難聽。

    老者被他打的急了,又身在長街無處可躲,周圍的人又勸不住那少年,就回了句,“小小年紀,口上要積德,你也會有老的一天”

    很尋常的一句勸誡之言,卻似火上澆油,那少年更加的生氣了,直接將老者推倒在了地上。百姓去拉,卻全被甩了出去。

    就見那少年手腳並用,往老者身上招呼。等周圍的人再過來拉他們的時候,就發現老者已經沒了氣。

    “混賬”

    宋蘊之一腳踢在了桌角上,震得滿桌的盤子叮叮噹噹響,要不是衆人眼疾手快按住了桌子,恐怕那一桌子的菜就撲到地上去了。

    白長安知道他氣憤,點頭道:“我這幾天在城裏,聽到人在傳,似乎城中不少書生最近都這樣,脾氣相當暴躁”

    宋蘊之想到了剛纔那琴齋的掌櫃說的話。這大庸城最近是怎麼了,好好的讀書人,怎麼一個個都變了樣

    不尋常啊,難道是被人下毒

    柳煜也覺出了問題,疑惑道:“怎麼跟剛纔那喬遠洋的情況有點像,跟着魔了似的。”

    那富家公子的事他們沒見着,可喬遠洋剛纔的舉止,大家可都是親眼所見。

    一個讀書人,本該是知進退講道理的,那姑娘不過無意之舉,也已致歉,可喬遠洋非但動手,還試圖玷污那姑娘的清白。

    實在令人髮指

    柳煜舀了碗冰糖湘蓮,幾勺入口酸甜爽口,清香直沁心腑,那一點點的溫熱之感也消散了。他戳了戳宋蘊之,“該不會,是這大庸天熱,人容易暴躁”

    宋蘊之仍舊在想那掌櫃的話,以及喬遠洋當時的神情,低聲道:“不對勁。”

    沈蒼梧夾了只蝦塞到宋蘊之嘴裏,淡淡道:“別多事。”

    白長安摸了摸鼻子,“這怎麼能說多事呢喬遠洋那樣子你們也看到了,他可是蘊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咱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宋蘊之點頭,“嗯嗯嗯,這一個人性格再怎麼變,也不至於突然從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變成欺男霸女的惡霸。更何況,喬家似乎並沒有什麼大變故。”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這就算是遇到了什麼事,導致性格大變,也不至於是非不分,更不可能如此張揚。

    沈蒼梧無奈,這人愛管閒事的毛病又犯了。

    宋蘊之見沈蒼梧沒有阻止自己,心道:反正鏡肅門的籌建有荀月白和傅婉瑜在,一時半會不去倒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自己就算不去管,那喬如安知道自己入城了,八成是要來找自己的。

    沈蒼梧給宋蘊之添了碗湯,揚了揚下巴,“你想留在這也可以,但是不能單獨行動。”

    宋蘊之美滋滋地喝着湯,心中那叫個美啊。

    酒足飯飽,白長安便於衆人辭別,回了客棧。

    三人走在街上,柳煜揉着圓滾滾的肚子,感慨道:“走哪都能撞上事,蘊之啊,你還說你不是衰神附體”

    宋蘊之揉着臉頰,翻了個白眼,“衰神附體的應該是你吧。”

    柳煜外頭,“這話怎麼說”

    “要建鏡肅門是你的主意吧”

    “說看膩了江南風景的是你吧”

    柳煜不解,但宋蘊之說得又都是事實,只得點了點頭,“那又如何”

    宋蘊之攤手,“那就是了,證明咱們三人中帶衰的是你啊。”

    柳煜無語,搖頭道:“我發現一件事。”

    宋蘊之稀奇,“什麼事”

    柳煜哼了一聲,“天下的道理都是爲你準備的。”說着,敲着他的肩頭,“宋公子伶牙俐齒,當稱天下第一詭辯之才,在下佩服。”

    宋蘊之哈哈笑着,捏柳煜的臉,“你否認也沒用,我們用事實說話。你要是不提闖江湖,建門派,咱們就不會來大庸城,那自然不會遇到這件事了。”

    柳煜反駁,“錯了吧,來大庸城似乎是你的主意。”

    宋蘊之反問:“我爲什麼要來大庸城,所以說到底帶衰的人還是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沈蒼梧跟在後面直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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