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137章 逛黑市去咯
    白長安肯定地點了點頭,這中間肯定是有一些聯繫的。

    喬遠洋生病前的那天,正好是碰到了一個乞丐,而宋蘊之出手救了他,遇上了白長安。

    宋蘊之想了想,突然一怔,“那個乞丐”

    見宋蘊之想到了關鍵之處,白長安“嗯”了聲。

    “那天你走之後,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喬遠洋那幾日性情是暴躁了些,好好地坐走在街上,爲何會對一個乞丐拳打腳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認得那個乞丐。”

    喬遠洋那樣的世家公子,怎麼會認得一個乞丐。

    白長安覺得奇怪,就朝巷子裏追去。沒追多久,就停下來。他停下的原因,並不是因爲他追到了那個乞丐,而且因爲一堵嚴實的牆,攔斷了他的去路。

    一條死衚衕。

    但那個乞丐卻不見了。

    白長安心下震驚,隱約覺的事情背後大有蹊蹺,便在城中打聽了下,沒想到這一打聽,事情的走向更是出似他的意料。

    白長安幽幽道:“像今早死的那位乞丐一樣,無名無姓,無來無去的人,這大庸城中有多少就算是死了,只要屍體不露出來,就沒人知道。”

    只要屍體不露出來,就沒人知道。

    白長安話中有話,宋蘊之自然是聽出來了,目光怔怔,彷彿自虛空中觸到了莫名的劍影刀光,一時也有膽顫。

    宋蘊之低聲道:“你是說,城中有乞丐失蹤”

    白長安攤開手心,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個字:“是。”

    宋蘊之吸了口氣。想到之前向元寶打聽的問題,心中那根線越發清晰起來,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白長安並沒有聽過銀環賭坊,城中發生什麼,他原本就沒有興趣,要不是喬遠洋牽涉其中,消失幾個乞丐,還入不了白長安的眼睛。

    消息帶到,也算盡力,閒閒地坐着喝酒喫菜。

    荒蕪的天空,悠悠地飄過一朵雲,往來船隻像梭子織過河面,早上的那一點死氣被洗滌得一點不剩。

    回到歸雲客棧,衆人都在。

    二樓的桌上放了一罈酒,沈蒼梧抱劍佇立,柳煜正和荀月白說些什麼,宋蘊之也不走樓梯,足尖一點飛身而上,還沒湊近,就聞到了濃濃的酒香。

    宋蘊之有些詫異,“金胖子今天受什麼刺激了,私藏的佳釀都拿出來了。”說罷倒了一杯。

    酒色清純似雪,醇香濃厚,飲入口中,經五腑,過六俯,像帶有魔力一般,往事前程在眼前幀幀變幻,那飛閃而過的剪影,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抓住只鱗片爪。

    正是緋霞。

    宋蘊之深得喫中精髓,自然識貨。

    柳煜唉聲嘆氣,朝荀月白抱怨,“小白,我怎麼就沒有這樣一個哥呢。”

    荀月白一來覺得自家王爺時常犯二智商堪憂,二來覺得能讓沈蒼梧這冷麪神如此掛念,宋家祖墳定然冒了青煙。突然想起在宸州見過的寒夏洲,不禁朝沈蒼梧又望了幾眼。

    沈蒼梧原本是想從知情人口中探聽一點關於銀環賭坊的消息,奈何金一勺不知有何顧慮,始終不肯明言。

    將晚間的事情一講,宋蘊之神情一變,“找不到入口”

    沈蒼梧

    點頭。

    柳煜更是覺得驚奇,以面前這兩個人的武功閱歷,別說區區一條黑巾,就是真的眼睛有異,感知方位實在不算難事。

    柳煜自己就能做到。

    線索驟斷,宋蘊之有些着急上火。

    銀環賭坊乾的營生,已經非違法亂紀可以形容,之前宋蘊之隱忍不發,不過是想順藤摸瓜。然而,這根腐爛發臭藤蔓突然隱去了形跡,是不是已經有所察覺

    宋蘊之心中惱火,鬱悶地道:“現在該怎麼辦”

    四人靜默,半晌,沈蒼梧道:“黑市。”

    這夜,“砰砰砰”的三聲更聲敲過,歸雲客棧二樓的房門倏地打開,幾個人影從門裏擠了出來,眨眼,就躍出了高高的院牆。

    柳煜拉拉了身上的衣服,嫌棄道:“本王堂堂王爺,爲何要穿這一身”

    三人俱是一身灰衣,極不顯眼。

    宋蘊之明顯很是滿意,聽柳煜抱怨,便道,“穿那麼花枝展冠做什麼,你以爲是去花舫喫酒呢黑市可不比尋常,那是真正官府管不到的地方。”

    柳煜哼了一聲,“雷霆雨露莫非天恩,那些人難道不是我春暮的百姓在王治之下,卻不服王化,真正是豈有此理。”

    宋蘊之忙捂住他的嘴,輕聲道:“祖宗,你莫要開口了。”

    沈蒼梧涼涼地插了一句,“也無妨。”

    宋蘊之翻了個白眼,“沈黑臉,莫要胡鬧”

    沈蒼梧軒眉一挑,揪起宋蘊之的衣領,將他往下扔一去。

    宋蘊之沒有提防,“嘭”的一聲摔在地上,疼得撕牙咧嘴,足尖一點,拔劍就再次上了屋脊。

    長亭劍久未出鞘,清脆的嗡鳴化作凌厲的夜梟,迎風扶雲,直擊長空,柳煜只見一道劍光如熾烈的天火,直朝沈蒼梧追去。

    沈蒼梧依舊神態自如,橫劍而出,擋下攻勢。

    宋蘊之眼明手快,被化開的劍招只是微一挫頓,就重新變幻,身子一轉,迅疾如驟飆陡轉,再次找到空檔的長劍,往沈蒼梧身上招呼。

    沈蒼梧不避不退,凰羽劍一格一擋,一勾一刺,彷彿繡針翩躚疾飛,被長亭劍劃得滿目瘡夷的天網就被織補妥當。

    宋蘊之嘴角微抽,腳下一滑,抽身而退。

    “不打了,不打了。”

    他站在柳煜旁邊,嘟嚕道:“王爺瞧見了吧,這才叫豈有此理。”

    說話間,到了河邊,河面駛來一艘小船,船頭掛着黃燈籠,微弱光線鬼火一般由遠而近,船頭坐着一個身穿黑色袍衫的老者,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

    那老者戴着斗笠,瞧不清樣貌。

    柳煜站在河邊,轉頭對宋蘊之道:“這老頭陰森森的,莫不是有古怪”

    他這聲音雖然輕,但那老者像是聽得見一般,驀然朝這邊看過來。黃彤彤的燈光下,眼神冰冷似刀,無端讓人不舒服。

    柳煜皺了皺眉,暗地運起了內力,想着一旦突變降臨就可先發制人。

    宋蘊之嘴角微勾,擡手往柳煜肩上一拍,笑嘻嘻道:“莫緊張,是來接引我們的渡者,若沒有這條船,可進不去那地方。”

    說罷,凌空一躍,如雪片一般輕盈地落在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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