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縹緲風雲錄 >第210章 是在下輸了
    這一下,整個拂春院內可熱鬧了。那些個來參加雅集的人,看到劉縣令來了,院外還被府衙的府兵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神情古怪,也有人忐忑不安。當然有那麼一部分人,無比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長安進來的時候,讓寒夏洲在外面守着,以防止院內的人逃出去。暗衛也聽由她調動,這會兒拂春院四處都圍了人。

    餘之初見劉縣令也過來了,登時明白了宋蘊之今日是有備而來,而劉縣令和李掌櫃那些人必然已經倒戈,只是宋蘊之手中沒有切實的證據,那又能拿他怎麼樣。

    宋蘊之和沈蒼梧現在擔憂的是拂春院中設下的困龍陣。以他們幾個人的功夫破陣不在話下,可是有劉縣令和紀胤這些人,心中仍有些顧慮。

    餘之初定然是不會認罪的,宋蘊之心中自有計較。可若他狗急跳牆,這些人不懂功夫,困龍陣一旦啓動,這些人很有可能會成爲活靶子。

    宋蘊之戳了戳沈蒼梧,揚了揚下巴。哥,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先瞧瞧那困龍陣,免得我們一會被他們給一鍋端了。

    沈蒼梧略微思索了下,見寒夏洲並沒有跟着白長安一起進來,搖了搖頭。放心好了,外面有寒夏洲,不會出事。

    宋蘊之望天,他倒是給忘了寒夏洲也在。嘖嘖嘖,只要她在外頭,就算是有困龍陣,這些人應該也會平安無事。

    宋蘊之隨即放下心來,向劉縣令道:“劉大人,既然你來了,那便開始吧。”

    劉縣令向柳煜施禮,又向宋蘊之和沈蒼梧見禮,在一旁坐下看向更夫,問道:“老吳頭,你說說那夜河邊的情形。”

    老吳頭這會看到在場的這麼多人,又瞧見餘之初,微微垂下頭去,言道:“那夜,喬公子死前,河岸邊上是有兩個人的。除了喬公子之外,還有一人,正是這位。”說着,伸手指了下餘之初。

    宋蘊之微微笑了起來,“老先生,你確定嗎”

    老吳頭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宋公子,我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神很好。那夜聽到聲音,過去的時候,確實看到這位公子剛從河邊離開。然後然後就看到了落水的喬公子。”

    宋蘊之再三向老吳頭確認,他說得十分清楚。那次宋蘊之詢問他時,他還處於喬遠洋死了的震驚之中,忘記了這些事,後來響了起來就向劉縣令說了,可那個時候劉縣令和餘之初尚有往來,並沒有說此事。

    這次是柳煜和白長安請他來,柳煜是小王爺,白長安也是世家公子,劉縣令如今下了決心要拿餘之初歸案,自然也就把這事說了出來。

    宋蘊之聽完老吳頭的話,笑着看向了餘之初。那神情很明顯如今有證人又有證物,而其他人的言語也可以佐證,此事與餘之初有關,且看他如何辯解。

    誰料,餘之初還未說什麼,裝死的老者一見事情敗露,一下子翻起身來就往門口躥去。宋蘊之坐着沒動,沈蒼梧也沒動,就見紅色身影一閃,那人“嘭”的一身摔在了堂中。

    那老者功夫也不差,可是跟他動手的是白長安。

    兩人不過走了不到十招,老者就鼻青臉腫地跌在了地上,口角處隱隱鮮紅,怒目相對。

    白長安悠然地在一側坐下,盯着他說道:“怎樣如今還不說嗎”

    老者被白長安一盯,頓時身如鬥篩,哪還敢說半個不字。白長安出手自然是招招到要害,只是這表面上看不出來丁點,卻都傷在了肺腑。

    這會兒老者全身疼得如同痙攣,五臟六腑似是被扭曲了一般,被人生生地從身體裏往外拉扯,額上不斷地滲出冷汗來。

    半晌,老者喘着粗氣,說道:“我說,我都說。”

    他這一開口,在場的衆人皆倒吸一口涼氣。餘之初卻沒動聲色,甚至連老者看都沒看一眼。倒是他身邊的那三個人,卻手都按在了袖中,似乎想暗中出手取他性命。

    宋蘊之大手一擺,兩個暗衛走了過去將那老者摁到椅子上,又進來兩人。四個人將老者圍在了中間,連個縫隙都沒留下。

    老者長長嘆了口氣,眼神頗爲幽怨地看了餘之初一眼,嘆道:“這事,得從很久以前說起。”

    他們這個組織由來已久,分爲好幾個部分,老者只屬於餘之初這一部分,對於其他的並不瞭解。他進入這個組織是三十年前,如今參與過的事少說也有十來件。

    大庸城這邊的事,其實很早以前就在開始着手做了。他那是得了命令來了大庸城,在此處紮根做生意,替他們組織打探情報。

    餘之初是三個月前到的大庸城,來了之後並沒有直接動手。從老者這兒瞭解了大庸城的情況後,先盯上了蘼香鋪的孫家。

    喬遠洋他們是在一個月後,餘之初參加那邊的雅集才接觸的,當時餘之初遇到了紀胤,便覺得這年輕人或許以後有些用處,便也出手替他解了圍。

    這個組織,並非只在大庸城這兒做了這些事,江南一帶富庶之地都有他們的蹤跡。這幾年內那幾家衰落的世家,都是被他們騙了財產家業。

    宋蘊之聽到老者說到此處,當下想起了一些事。之前鏡肅門曾傳來消息,說江南一帶有好幾家商賈突然間生意失敗,最後只得遠走他鄉。

    宸州柳家的事,老者知道的並不清楚。餘之初雖然入組織較晚,但因他十分地聰慧,又善於出謀劃策,很得幕後之人賞識,他們這些人便也聽他的吩咐。

    此次雅集,確實如宋蘊之所想,是餘之初想的脫殼之計,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爲了紀胤家的那方硯臺。以前都是以做生意爲由頭來騙他人,這次他們實際上是想換個玩法。

    紀胤這人並不傻,只是他身在局中,也只能看清一部分。他本就自卑,得了餘之初賞識,本想能夠靠他,日後進入京都,爲紀家爭光,可後來他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便也有了假山後的事。

    老者說完,摸摸地垂下頭去,半個字也不敢再多說。當然,他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罷了。

    “宋公子果然聰慧,是在下輸了。”

    餘之初笑了起來,臉上卻有些失望之色,當然也有些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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