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地鐵站並沒有特別多的人,打掃衛生的阿姨還拿着大掃帚清掃着那些行人前一天留下來的垃圾。儘管已經是三月,但清晨的霧氣依然籠罩着整個城市。
一陣寒風吹過,林清清不禁打了個哆嗦。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快步走進了地鐵站裏。
時間還早,地鐵上的人並不多。找了一個兩節車廂交界的地方坐了下來,林清清環視着周圍的人。
這些人的臉上或許帶着疲憊,或許帶着朝氣。生活或許待他們不好,但他們依然倔強的生活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裏。
林清清心裏涌出一陣羨慕,那些不管被逼到什麼絕境都不放棄生命的人該是有多堅強。以前她以爲自己也是,現在她才發現不然。
一直坐到地鐵的終點站,林清清起身下了地鐵。一路上她一言不發,假裝自己和身邊人並無兩樣。
所幸只是聾了,林清清再次感嘆。萬一她要是瞎了,估計連尋死都是問題。她咧開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地鐵站的盡頭是江邊,以前林清清和江暖來過這裏。當時兩人還是年少,站在江邊看着夕陽落幕只覺得世界如此美好,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在這個地方終結自己的生命。
回到熟悉的地方,往事立刻就像潮水一般涌了過來。林清清站在江邊,就像她們二十歲的時候一樣。
從江上吹來的風格外寒涼,它們從她的衣領袖口鑽進來,一寸一寸掠奪着她的體溫。
或許是已經麻木不堪了,林清清竟然絲毫不覺得冷。她眯着眼睛看着江水,眼底同江水一樣寒涼。
她想過喝安眠藥離開這個世界,但想起許嫣然被救回來的事,她還是作罷。她想過跳樓,但那種方式太過激烈,或許她會中途害怕。
晨霧慢慢消散,一縷金色的陽光從霧氣中穿透,慵懶的撒在林清清身上。她黑色的長卷發被染成了金黃,透過陽光,她的皮膚幾乎變成了透明的。
世界的規則如此,不管少了誰,地球都會照樣自轉和公轉。林清清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中心,歐遠瀾離開了她,也會生活的更好。
在江邊的人多起來之前,林清清終於邁開了步子。其實死亡並不需要多大勇氣,要是一個人真的失望透頂,這反而是一種解脫。
一步一步朝着江水裏走去,林清清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從一個臺階下去,江水只沒過她的膝蓋。
可能是寒風太過刺骨,所以林清清竟然覺得江水是溫暖的。它就像母親的懷抱一樣,舒服,暖和。
這種想法讓林清清忍不住自嘲,她從來就不知道所謂的母親的懷抱是什麼感覺。可能在她還是個嬰孩的時候母親抱過她吧,但自她有意識開始,就從來沒有享受過母親的擁抱。
拾級而下,江水逐漸沒過她的腰身,她的肩膀,最終,江水從四面八方鑽進了她的耳朵和鼻子。她閉着眼睛,忍受着一時之間的酸澀感。
人在快死的時候都會有瀕死反應吧,林清清的大腦依然在思考。明明是已經失聰了,但爲什麼在這一刻她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歐遠瀾的聲音
“清清,我這一輩子只認你一人。”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臉上的神色容不得別人懷疑。
恍惚之間,她看見歐遠瀾穿着黑色筆挺的西裝,手裏端着一枚戒指向她步步走近。在另一個世界裏,可能他們終會在一起。
鏡頭切換,林清清看見了自己的母親。那個長的很美,卻永遠不會正眼看自己的母親。
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