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硌腳的高跟鞋,林清清不得已在佈滿石子的路上艱難的奔跑着。前方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甚至還有人直接拉條橫幅,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跑到人堆裏的時候,林清清已經滿頭大汗了。她一把拽住李,然後扯着嗓子問道:“這些人在這裏鬧了多久了”
李一臉無奈。“從早上五點就開始了”
其實不是公司不賠償,這是要走些流程,所以賠償款項還沒下來。而且依照工傷處理,死亡者每人賠償一百萬,受傷者根據受傷程度賠償。
但人最怕的是貪得無厭,尤其是那些自詡沒文化的“弱勢羣體”。他們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一百萬,所以纔會有現場聚衆鬧事的場面。
胡亂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林清清奪過了李手上的喇叭。“大家都安靜一下”她扯着嗓子喊道。
大概是這石破天驚的一聲叫喊起了些作用,那些人竟然奇蹟般的停了下來。嘈雜聲一消失,整個現場立刻清淨了許多。
“你是管事的頭頭嗎”一個五大三粗穿着一件黑色舊棉襖的男人指着她問道。
在這種情況下,必須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林清清點點頭,然後堅定的回答道:“我是。”現在她倒是不緊張了。
很多事在無法預料結果之前會惶惶不可終日,一旦出現在眼前不得不應對的時候,反而會平靜許多。
依舊是剛剛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那好,你說說,你們公司到底給不給賠償”他往前走了兩步,像是恨不得貼在林清清面前一樣。
羸弱的林清清在這麼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看起來宛若一根細細的竹竿,看起來連人家的一巴掌都受不住。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挺起了腰桿。
“我呸”男人當着她的面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飛揚的塵埃立刻包裹了唾沫,看起來讓人噁心不已。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清清的胃裏立刻反出一陣酸水。她還沒喫飯,此刻看見這幅畫面,立刻就受不了了。
她拿手捂住嘴,然後艱難的嚥了幾口唾沫,才終於把那股子反胃噁心的感覺壓制了下去。“你們再耐心等等,一定會賠償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哪個男人就上來推搡了她一下。
此刻的林清清還踩着七釐米的高跟鞋,她被面前這人推搡的往後一仰頭,險些坐在地上。好容易恢復了平穩,李和公司其他幾個男性同事已經擋在了她面前。
“別這樣,讓我和他說。”林清清撥開李等人,然後走到那些人面前。“直說吧,你們想怎麼樣”她目光冰冷的掃着這些人問道。
聽到她這句話,一時之間羣起之憤。“死一個人才一百萬,你們當打發叫花子呢”有人直接衝她罵道。
“對你們的命是錢,我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錢”還有人附和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此時此地她算是徹底領會到了。這些人其實壓根就不是來索要賠款的,是來敲詐的
林清清也有些不耐了。“出了這種事情,我們也深感抱歉。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公司根據法律合法賠償,並沒有讓大家蒙受不必要的損失,你們爲什麼就不能知道滿足呢”她直白的斥責道。
畢竟是頭一次處理這種事情,林清清並不知道其實無知的人最不好惹。他們往往只相信自己的利益和堅持,甚至不憚用暴力解決事情。
所以當再被人推到在地的時候,林清清一點都不意外。但當腹傳來一陣絞痛的時候,她險些昏了過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