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她永遠都一敗塗地。不能不愛,又害怕愛的全神貫注,最後不能抽身。在這種糾結裏,她終於是徹底的失去了自己。
最終隔在他們之間的那扇門還是被打開了,不過不是林清清打開的,是歐遠瀾。
僅僅只是一個晚上沒見而已,再次相見時,兩人竟然比陌生人還要生疏,連招呼都不知道該怎麼打。
最怕的不是熟人自此斷了聯繫,而是再次重逢。事隔經年,重新看見對方,是該歇斯底里,還是該平靜的談起那些事情。
縱然不過一個晚上而已,但對於林清清來說,卻好像是隔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心臟都遲鈍的感覺不到痛楚了。
“昨天晚上你去哪裏了”最終還是歐遠瀾開口打破了沉默,他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在詢問林清清昨天的行程罷了。
本來打算上來就直接把那些讓人齷齪噁心的事情說出來的,但此刻看見歐遠瀾那張熟悉的臉,她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哽咽了好幾次,她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裏”擡起頭看着歐遠瀾,她的眼睛裏一片澄澈。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些東西正在以不可避免的姿態在兩人之間衰敗了。
永生花之所以永生,是因爲它被拿走了所有的水分,鑲嵌在玻璃裏變成了標本。但那樣的永生毫無意義,它沒有任何的生命裏和活力,宛如一座墳冢一般,代表着美好,卻也埋葬着美好。
所以真正美好的東西,大多是短暫的,容易失去的。就像是此刻在兩人之間流走的溫情一般,林清清想伸出手抓緊那東西,卻發現自己根本抓不住。
“你去了華商酒店,8069房。”歐遠瀾的語氣裏是讓人難以置信的平靜。
縱然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冷靜理智的人,此刻林清清依然被他折服了。明明是有關於他的事,但從他嘴巴里,卻儼然只是第三人稱的敘述口吻。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裏,兩個人也沒有必要再兜圈子了。“對,我都看見了。”她直愣愣的看着歐遠瀾的眸子,這一次,沒有再閃躲。
曾經她夢想着能住進這雙漂亮的,深邃的,深不見底的眼眸裏。後來她終於做到了,才發現那原來只是幻覺罷了。
此刻那雙眸子重新變回了深不見底的模樣,裏面沒有波瀾,沒有驚濤駭浪,甚至連一個倒影都沒有。
過了許久,歐遠瀾纔開口。“那你信嗎”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儘管他一向不苟言笑,一向說話的語氣都是冷冰冰的,但林清清卻能聽得出來,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嚴肅最認真的語氣。
輕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昨天晚上那副讓人噁心的畫面又重新出現了。林清清不自覺的就抓緊了自己衣服的下襬,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她也不願相信,但那麼裸,那麼香豔曖昧的畫面擺在她面前,讓她怎麼能昧着良心說出自己不信。
“我沒理由不信,不是嗎”再度睜開眼睛時,她的淚水也不自覺的跟着滑落了下來。
低頭俯視着眼前這個女人,曾經眼底的溫情全變成了寒冰。“你若願意信,就信罷。”他轉身,合上了書房的門。
這是一次並不成功的攤牌,林清清兀自面對着再次合上的門,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或許剛剛這扇門根本就沒有被打開過,或許剛剛歐遠瀾沒有問她信不信,或許剛剛什麼都不曾回答。
然而,木已成舟,一切都來不及了。有些事從偏離軌道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最後的悲慘結局。
深深的嘆了口氣,林清清抹了抹眼淚,然後走進了那間熟悉的臥室。或許遇見歐遠瀾,就是她人生軌跡開始偏離的時候。
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林清清就失魂落魄的走下了樓梯。此時阿姨正抱着辰辰喂他喫奶,這幅畫面算的上是冷清的廳堂裏唯一的溫暖。
想到這個孩子,她不禁開始淚目。生下他的時候,她還在心底對自己說,一定要讓這個孩子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自己以前所缺失的,她一定要悉數補償給這個孩子。
然而現在,她或許要食言了。心疼的從阿姨手裏接過了辰辰,林清清再次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辰辰,媽媽對不起你”她把頭靠近襁褓裏的嬰兒說道。
她沒想過帶走這個孩子,哪怕最後同歐遠瀾離婚,她也不想帶走這個孩子。處於一個母親的私心,她希望這個孩子能有優渥的生活。
如果是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或許連高檔的進口奶粉都買不起。但歐遠瀾不同,他能給這個孩子她給不了的物質生活。
院子門外,蘇幕的車還停在那裏。看着林清清的身影重新出現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
“怎麼樣”雖然知道現在就問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但他卻按捺不住了。
輕輕搖了搖頭,林清清只是說了兩個字:“無解。”
的確,她也不知道關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歐遠瀾只是問她信不信,她說信,那麼一切就都結束了。
在這個遊戲裏,到底誰輸誰贏都沒個定論。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她知道,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分崩離析了。
“先住我的公寓裏”蘇幕嘆了口氣,想要幫林清清安排接下來的生活。
目光落在了車窗外,林清清只是疲倦的打斷了他。“去濱江公寓。”她的語氣裏是不容商量。
這是她和歐遠瀾故事開始的地方,也是她唯一從歐遠瀾名下拿走的東西。現在這場鬧劇結尾了,怎麼都該有個人去好好緬懷那段過程。
到底是從哪個環節開始錯的是相遇還是那一紙的結婚證林清清自己也搞不清楚。但她明白,結束是從此刻開始的,是從她面前的那扇門合上開始的。加我 "hhxs665" w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