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眼前一點黑暗,胸口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悶得自己簡直都快要透不過氣來。羅小小盡力呼吸,但是那口氣就是出不來,讓她很是難受,來回翻滾,終不能清醒。
她現在正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周遭發生的一切她都有感覺,但是她拼儘自己的全力,就是沒有辦法挪動一下嘴脣,發出一點兒聲響,只能聽着牀邊來來回回的走路聲,自己一個人乾着急。
“江大夫,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是一時氣暈過去了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醒”羅氏都快要倒下了,只憑藉着一口氣吊着。三個孩子,一個不在身邊,一個進了大牢,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剩下一個現在怎麼丟醒不過來,上天這是想要她的命嗎
講大夫也是滿頭大汗,邊上羅辰的眼神就跟一個無盡深淵一般,緊緊的盯着他每一個動作,裏頭蘊含的無盡怒火與陰暗,一不小心就會被吞噬進去。
他也不想看見現在的場面啊,只是,所有能檢查的,他都檢查過了,他已經盡力了,從脈象和麪色等等方面來看,她應該早就清醒過來了,怎麼會
“夫人暫時彆着急,老朽現在也在想法子,該做的檢查都已經做過了,一切都是正常的,按理來說小姐應該早就醒了只是老朽也不知道爲何,她會一直昏迷到現在”似乎是看出來羅氏現在有些不對勁,他趕緊的就示意身邊的喻言和喻樂把她扶住了。
“不會的,小小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羅氏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別人聽的,反正就一直在碎碎念道。
“夫人,您先彆着急着傷心,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兒等着您呢,”喻言是一直跟在羅小小邊上暗中保護的,她的武功還是比較高強的,一直都沒人發現她。當然,她也就見證了自家主子被氣暈的全過程。
有條不紊的給了喻樂一個眼神,喻樂拉着江大夫就出去了:“江大夫,您之前說的方子呢趕緊的跟我去開出來,我家主子估摸着也快醒了,這藥,也要趕緊的熬起來了”說着,就把江大夫往外頭拖,順手,還帶上看房門。
“喻言,說吧,什麼事兒”羅氏對於喻言還是很放心的,她是個沉穩的孩子,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除非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喻言踟躕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道:“主子爲了大少的事兒,最近可算是操碎了心,本來已經收集好了所有的證據,就等着呈現在那位四爺的面前,給大少翻盤。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直接就開始威脅主子,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你倒是趕緊說啊快啊你這孩子是想急死我嗎”羅氏被她弄的很是着急,直截了當的就催促道。
喻言看了一眼還躺在牀上不知道情況的羅小小,以及面前形容憔悴的夫人,一咬牙,直截了當的說道:“人家說了,讓您一個人,晌午的時候去他院子裏頭找他談條件。”
這話一出口,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這麼大的事情,不跟羅老三商量,反而要求羅氏去跟他談,什麼目的一目瞭然。
羅老三一直坐在邊上沒有說話,他心疼自家丫頭,但是又沒有旁的法子,只能坐在一邊乾着急。喻言的話一出來,他“刷”的一聲就站起來了,悶着聲就往外頭走。
“你幹什麼去你幹什麼快站住”羅氏見他不對勁,趕緊的就要攔住他,順帶招呼着站在兩邊的羅辰和喻言,“傻站着幹什麼趕緊攔住啊難不成還真的就讓他去”
“我給他臉了,他就敢這樣對我的兒女”
“我給他臉了,他就敢把歪心思眼打到你的頭上來”
“他羅小四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麼東西了我是他哥我是他親哥你是他嫂子”
羅老三無法抑制的怒吼道,他壓抑太久了,久到旁人都快要遺忘了他的存在,久到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沒有脾氣的
但是,這樣一個老實憨厚的人,一旦發起火來,纔是最可怕的。
兩個人牢牢的抓住了他,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回衝出去,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夫君,夫君羅老三”羅氏喚了他幾聲,發現沒有什麼用處,索性就直接放開了嗓子,喊着他的名字。
“我告訴你,羅均也是我的兒子我不能眼見着你去做些什麼毀了他”
“那你叫我眼看着你別人羞辱嗎不可能我跟他拼了”羅老三滿臉漲得通紅,一副要去跟別人拼命的樣子。
兩人自打成親以來,可能還是第一次爆發這樣的爭吵,兩人互不相讓,一個淚眼瑩瑩,一個雙目瞪圓。
羅小小聽的很是着急,但是她不管怎麼用力,似乎都沒有辦法操縱自己的身體,要不是還能夠呼吸,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要真的是被人氣死,可就太丟份了
“聽我說一句吧,”羅辰聽了半天,終於開口說話了,適時的打斷了這兩個互不相讓的人,“現在看來,最好的方法還是讓三嬸去。但是,我跟喻言都會跟着的。放心,他傷小小,我必定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齊齊的嘆了口氣,這其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羅辰看着面前躺着的,一動不動的人兒,心如刀割,也在暗中責怪自己的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若是他能更加的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
的模樣
暗暗的,在心裏頭就已經定下了誓言了,這樣的情況,必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他保證。
羅氏依照羅文庸的要求,自己一個人,在晌午的時候,來到了他的院子裏頭。
縣令爲了討好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做了不少的努力,這院子,自然也是華貴不比尋常。
羅氏雖然冷着一張臉,但到底是生的好,人比花嬌,就算是面無表情,還是讓羅文庸看的眼睛都發直了。這是他的執念,他爲此刻,至少等待了將近十五年。
羅均和喻言遠遠的跟着,他們不敢走的太近,雖說兩人的身手確實是不錯,但是也實在是招架不住萬一忽然來個高手什麼的。一切還是小心爲妙。
“馨兒,你來了。”羅文庸一早就在這兒等着了,他換上了自己最爲華貴的服侍,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佳釀,在園中擺宴,就等着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