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提醒喬忘川:不要說私事。
喬忘川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位把阿諾救出來的那位社工”
蘇鬱檀淡定地點頭:“我是請問你跟喬醫生是什麼關係”
喬忘川說:“他是我舅舅的兒子,是我的表哥。”
蘇鬱檀看了他幾秒,微微嘆息一聲。
她走到一邊,聯繫唐恩:“組長,阿諾的案子,得另外派人來接。我剛剛纔知道,我跟那孩子的親屬,有些私人關係。”
跟案主及其親屬有私人關係的,必須注意申報和迴避,這是唐恩今天早上才強調過的紀律。
“什麼私人關係”唐恩按程序問。
蘇鬱檀按程序答:“那孩子的一個表叔,是我女兒的監護人。”
“那的確得迴避。”唐恩沒有對她已經有一個女兒的事大驚小怪,只是說,“那你等着,我讓波比來接替你跟進這個案子。”
蘇鬱檀掛斷電話,等波比來接手案子。
喬東風看看喬忘川和蘇鬱檀,問道:“你們認識”
蘇鬱檀搶先回答:“認識。不過現在,我得先給你講講救阿諾的經過,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她講了自己用流浪全星際忽悠小朋友的事,又把流浪全星際的分集劇情介紹發給了喬東風。
然後給喬東風支招:“阿諾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你可以講給他聽。不是陪他看劇,而是親口給他講故事,這是一個溝通和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她講了阿諾沒有鞋子的事:“從這是離開後,你最好先帶他去買鞋子。
“他對鞋子可能會有一些執念,比如想要很多鞋子,或者晚上想穿着鞋子睡覺。你可以有限度地滿足他,卻不能過於嬌縱,免得他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最後,她叮囑喬東風:“你有父母資格證,對如何養孩子並不陌生。不過你有幾年沒接觸孩子了,阿諾的情況又有些特殊,你近期最好複習一下學過的課程。”
喬東風點頭答應:“我會的。”
遲疑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最近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多陪陪薇兒她需要時間調適心情,而我最近沒法陪她。”
蘇鬱檀嘆息一聲:“放心吧我知道的。”
喬東風看了看在旁邊聽得認真的喬忘川,不再跟蘇鬱檀多說什麼,又去跟阿諾交流感情了。
喬忘川跑去跟阿諾和親戚們打了個招呼後,又回到了蘇鬱檀的身邊站着。
“蘇小姐對小孩子,很有辦法啊”他不溫不火地稱讚了一句。
“這是社工的基本功。”她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喬忘川已經拒絕了她探視小鴿子的請求,她無慾無求,自然對他不冷不熱。
“我沒有想到,蘇小姐竟然是社工。”
蘇鬱檀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她只在心中腹誹了一句:你沒想到一個六級的潛創患者,竟然可以當社工
不把這話說出口,不是她不敢,而是她正在上傳工作視頻,多餘的話,能不說最好別說。
這種沉默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波比匆匆趕過來,接手了蘇鬱檀的案子。
蘇鬱檀與波比交接了阿諾,又帶波比到地下碟庫,將兩個垃圾箱移交給波比,將阿諾的收納箱抱回活動屋,移交給了喬東風。
然後,她向阿諾道別:“以後跟着爸爸好好過日子。如果有需要,就找波比阿姨。”
“那你呢我我還能見到你嗎”阿諾不捨地拉住了蘇鬱檀的袖子。
“還能見到。但是我不能常常與你見面,要隔好多好多天,才能見一次。”
阿諾似乎要哭出來了:“爲什麼不能常見面”
蘇鬱檀柔和卻堅定地說:“因爲這是規矩。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要守規矩。”
阿諾不敢反對了。他忍着淚,撲到了蘇鬱檀懷裏,小聲地說:“我會很想你的”
波比和喬醫生等人慾言又止,並沒有多嘴。喬忘川靜靜地看着,更沒有多話。
蘇鬱檀與阿諾道別後,又朝波比和喬東風點點頭,轉身出了活動屋。
她關掉了工作視頻的錄製和上傳,準備回家了。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
剛走到電梯口,喬忘川就快步追上來了。
“工作視頻關掉了嗎”他問得雲淡風輕。
蘇鬱檀看了他一眼:“關掉了。喬先生有什麼話,可以暢所欲言了。”
他站在她身邊,打量着她的神情:“既然你已經把這案子移交給同事,就不需要再回避了。爲什麼要拒絕經常探望阿諾”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什麼理由”
“不需要告訴你。”
理由並不複雜:是她把阿諾帶出那間屋子的,阿諾對她會有一種特別的依賴;如果她過度介入阿諾的生活,艾薇兒面臨的局面將會更加複雜。
她怎麼忍心給艾薇兒添麻煩
見她不肯回答,喬忘川也不勉強,就換了一個話題:“單憑崔琳琳亂髮脾氣,你就能猜出她有問題”
蘇鬱檀再次勾了勾嘴角:“那不是猜,而是推測。是以心理學和行爲學爲基礎,所進行的有科學依據的推測。”
“好吧推測。”喬忘川淡定地承認了她的說法,“蘇小姐當社工多久了經驗很豐富嘛”
蘇鬱檀默了默:“今天是我第一天當社工。而且,那不是經驗,而是知識。”
“好吧知識。”喬忘川依然淡定地說,“第一天當社工就有這樣的敏銳度,實在讓人佩服。”
“喬先生過獎了。這也是社工的基本功。”沒有這點本事,她怎能通過筆試和麪試,成功調職
電梯門打開,蘇鬱檀走進電梯,給了喬忘川一個客套的笑容:“
喬先生不用送了。再見”
喬忘川竟然跟進了電梯,看着她說:“我能請蘇小姐喝杯咖啡嗎”
蘇鬱檀微微勾起嘴角:“謝謝但不用了。”
電梯門合上,她很遺憾不能把他踹出電梯,還耳根一個清淨。
“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來探望小鴿子的事。你也不願意嗎”
蘇鬱檀微微挑眉,帶着一點嘲諷:“怎麼,喬先生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