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父母資格證[星際] >39.孩子的眼淚
    本章穿越了, 購買比例70可召回。  “後來”周鋒幽幽地說, “後來,那個女人丟下我和我父親,跟野男人跑了跑了”

    蘇鬱檀心想:不管周鋒母親被指控“勾三搭四”的真相是什麼,她把年幼的兒子留給有家暴前科的丈夫, 都是極不負責任的。

    一個正常母親的理性做法是:報警,控告丈夫家暴, 起訴離婚, 自己帶孩子開始新生活。

    就算她沒有工作, 也不用擔心離婚後自己和孩子生活無着。

    因爲這種情況下離婚,法庭會判處她前夫每月支付帶有懲罰性質的高額撫養費,最高額度可以達到前夫全部收入的60。

    她不用擔心前夫賴賬,因爲法院可以強制執行,每月自動把錢從她前夫的賬上劃到她的賬上。

    如果前夫失業、失去收入也沒有關係,她可以申請社會救助,足夠她和兒子的基本開銷。

    她也基本不用擔心前夫糾纏不休。

    因爲她前夫在這種情況下被判離婚,被剝奪孩子的撫養權,會被法庭下達禁止令, 被禁止靠近她和孩子。

    如果這個男人違反禁止令,對她糾纏不休,她可以報警讓他坐牢, 再申請身份變更和保護, 讓那個男人出獄後再也找不到她和孩子。

    在這樣的社會制度下, 周鋒的母親仍然丟下兒子一走了之, 是不能被原諒的。

    蘇鬱檀嘆息一聲,暗暗琢磨:周峯的母親,是不是也患有潛意識創傷綜合症

    這種病最讓人痛苦、揪心的地方,是它會“代際傳染”。

    患有這種病的人,會因爲疾病的影響,每每在關鍵時刻做出常人無法理解的選擇,導致下一代和自身更大的悲劇。

    “她走了,你父親很生氣吧”蘇鬱檀問周鋒。

    “對他氣壞了氣得天天喝醉酒,拿我當出氣筒。輕則拳打腳踢,重則吊起來拿鞭子抽那真的很痛有好多次,我都覺得自己要被打死了。”

    說這些話時,周鋒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僅僅是回憶,就能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聽到這些話,被鞭子抽打的疼痛感,也立刻從蘇鬱檀的記憶裏浮現出來。她也忍不住微微一顫。

    “沒有人發現他那樣對你嗎”蘇鬱檀趕緊說,轉移周鋒的注意力,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父親經營着一個農場,農場裏除了機器人,只有我和他。他脾氣不好,也沒什麼親戚朋友來往。他還藉口`交通不便,不讓我去實體學校上學,只讓我在網絡學校學習。所以,好幾年都沒人發現。”

    蘇鬱檀再次嘆息一聲,網絡學校雖然方便,但每個人在學校中的形象是虛擬生成的。

    上網絡學校,只需要選擇“固定虛擬形象”,實際的身體情況就不會被反映出來;他的傷情,自然也不會被老師和同學發現。

    周鋒緊緊抱住了槍,不知道是想尋求安全感,還是想借此控制身體的顫抖。

    他視線空茫地繼續說:“我沒有人可以依靠傾訴,只能拼命討他歡心,希望少挨幾次打”

    說到這裏,他語氣有些哽咽,就停止說話。

    蘇鬱檀怕他沉溺在負面情緒中,趕緊提話頭:“討他歡心不太容易,對嗎”

    過了好幾秒,周鋒才說:“不是不太容易。是完全無法討好。因爲他對我的要求太高了。”

    他聲音裏那種哽咽的感覺,已經消失。

    “我拼命學習,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第一名,可他從來不滿足。

    “他說,網絡學校的班級第一名不算什麼。就靠這點本事,將來別想出人頭地。出人頭地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問蘇鬱檀。

    蘇鬱檀輕輕一笑:“不一定。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

    “可他不這樣認爲。他一門心思,就想要我出人頭地。呵呵,他都沒有出人頭地,憑什麼要求我出人頭地”周鋒的語氣裏,有一種壓抑的憤怒。

    “有些父母,喜歡把自己的夢想,強加給自己的孩子。”

    “這樣做對嗎”周鋒問蘇鬱檀,似疑惑,似嘲諷。

    蘇鬱檀沒法說違心的話,只能回答:“這不對。孩子從誕生的那刻起,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一個應該被尊重、也必須被尊重的生命。他們不需要、也不應該爲別人的夢想負責。”

    周鋒立刻接口:“可他不這樣想爲了讓我出人頭地,他隔三岔五從網上下載各種卷子讓我做,錯一題,就挨一鞭子。你知道我捱過多少鞭子嗎2786鞭”

    “難道你數過”蘇鬱檀有點驚訝。

    “我對數字天生敏感,並不需要刻意去數,它們就在我心裏。”

    “你這樣聰明,爲什麼還會做錯那麼多題”

    周鋒呵呵笑道:“如果只是數學卷子,我一題也不會錯。可他給我的卷子不止有數學,還有很多別的學科。我哪能那麼全才”

    蘇鬱檀也只能嘆息了。

    周鋒又說:“他還說:如果我不能出人頭地,就只能像他一樣,娶個又low又賤的女人,生個又蠢又窩囊的孩子。

    “既然他看不上那個女人,爲什麼要娶她既然他不喜歡我,爲什麼要生下我

    “難道我願意被他們生下來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自己從未出生過”他的語氣,越說越激憤。

    “你和你父親單獨生活了幾年”她問周鋒。

    “將近四年。”

    “你是怎麼擺脫他的”

    “老師經常會講,如果遇到家暴,一定要說出來,不要忍着。一開始我不敢說,因爲我媽媽已經不要我了,如果沒有爸爸,我怎麼活下去呢後來有一天,我終於受不了了,就跟老師說了。老師報了警”

    “後來呢”

    “我父親被剝奪了撫養權,我母親得到通知後,就來爭奪我的撫養權。雖然她丟下我出走的行爲很不負責,但她在法庭上哭得聲淚俱下,痛恨自己當時太懦弱,希望給她一個補償的機會。陪審團決定相信她,將我的撫養權給了她。”

    蘇鬱檀繼續問:“你母親對你好嗎”

    一個曾把兒子丟給有家暴前科的丈夫、自己單獨走掉的女人,真的會反省自身、補償兒子嗎

    周鋒沉默了一下,反問她:“你猜”

    蘇鬱檀不猜。她換了一種問法:“你和她,是

    怎麼相處的”

    “她不打我,這一點挺好。可她很忙,忙着上班,忙着喫喝玩樂,根本沒功夫搭理我。

    “她跟我談條件,只要我好好配合她應付社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每個月給我生活費和零花錢,這些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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