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霜忍無可忍:“你莫要再逼我,大不了我和這傀儡身體同歸於盡”

    還怪有骨氣的。凌寒星很有耐心,不想把她逼急了,於是他收起掌心焰,換了一個話題。

    “你叫什麼名字”

    宋清霜張口就來:“木木。”

    “男的”

    爲了表示不滿,她下顎發出一連串的咔噠咔噠聲:“女的”

    凌寒星:“”這大叔音,你和我說你的女的

    宋清霜也很絕望啊但凡你把這傀儡雕琢得好一點,我也不至於說話的聲音這麼糙啊

    “既然是器靈,你總有些過人之處吧”

    宋清霜一本正經地扯謊:“沒有的,我只是一個剛出生兩天的小器靈,什麼都不懂呢。”

    見問不出別的有用信息,凌寒星淡定地把兩塊沉香木坐在了身下:“我要修煉了,你老實點,如果我醒來你還在,我就給你一點獎勵。”

    宋清霜期待地問:“什麼獎勵吖”

    可惜凌寒星勾脣一笑,已經入定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宋清霜決定努力一下。她悄悄地走到凌寒星身邊,擡腳就對着他的上半身踢了過去。如果能把他踢開,沉香木就能到手了

    誰知道,剛服用過獸血的凌寒星,身邊有一層淡金色屏障,宋清霜那一腳,非但沒傷到他,還把自己給震開了

    咕嚕咕嚕,她一連在地上滾了好多圈才停下來。憤憤地拿着腦袋砸了砸地,好特麼憋屈啊

    既然走不了,她也只能抓緊時間修煉了。雖然魔域的靈氣非常稀少,但聊勝於無,於是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勢,她也運轉起靈力來。

    一晚上過去,她的神識只得到了一點點滋養,但她並不氣餒。

    本以爲凌寒星和自己一樣,就算有進步也不會多大,畢竟他的根骨並沒有多好,誰知道就這麼一試探,她元神差點被驚得出竅。

    怎麼就築基期了半天前,不是還煉氣中期

    確定她沒眼花,也沒算錯時間,宋清霜很快冷靜了下來。從煉氣期突破到築基期,按理說應該會有雷劫出現,她修煉的時候,並沒有封閉對外界的感知,也沒聽到什麼雷聲。

    她從未見過不需要渡劫的修士,那只有一點可以解釋:這個男人,以前修煉到築基期過。

    在修真界,境界大跌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修煉出了岔子、身受重傷、甚至女修生產,都會導致這種情況。她很想托腮琢磨一下,凌寒星到底是哪種呢好半天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沒有手,沒辦法托腮好氣哦。

    三天後,凌寒星從入定中醒來。

    這段時間,宋清霜一直盯着他,親眼看到他的修爲突飛猛進,又很快跌回了煉氣中期。雖然沒辦法用靈力幫他診治,但她仔細觀察過,凌寒星並不像中毒。

    他根骨雖然不算太好吧,但也不是很差啊,尤其是修煉魔功,進階迅猛是正常的。

    無緣無故,怎麼會掉修爲呢

    她生前也是九品煉丹大師,見過無數疑難雜症,還真沒碰到過這種,頓時來了興趣。如果說前兩天她還想着怎麼逃走,現在一心想給凌寒星診治一番。

    凌寒星睜開眼,見宋清霜沒有離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三天,他用了不同的方法驗證後,確定曲隨心給他的心法沒有問題,只是有點和他目前修煉的這個犯衝突,所以他在尋求二者之間的平衡,沒急着繼續修煉。

    再內視了一下自己的修爲,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見還是煉氣中期的時候,難免失望。

    宋清霜湊過去,木製的眼球凸起:“爲什麼你的修爲會暴漲暴跌”

    凌寒星冷着臉:“我也想知道。”

    嗯難道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她絮絮叨叨:“你如今的情況,就像是一個儲水的木桶缺了一塊,灌進再多的水,也終究會流出來。就沒有想過辦法”

    凌寒星不願多言。爲今之計,只是不斷尋找新的功法,不斷嘗試罷了。

    不想宋清霜糾結於此,凌寒星把兩塊赤沉香拿過來,又對宋清霜勾勾手。

    她這纔想起來,因爲自己乖乖等在原地,他說了要給她獎勵於是她眼巴巴地跑過去,嘿嘿笑着:“不用兩塊都給我,一塊就行。”

    誰知凌寒星只是用掌心焰點燃了一塊沉香木,然後對宋清霜說:“數十個數。”

    宋清霜不知道他的用意,規規矩矩地數着:“一二三八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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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凌寒星吹滅沉香木,很是純良地對宋清霜笑了下,表揚她:“你做得很好。”

    宋清霜:“”怎麼個意思這就獎勵完了讓我吸個十口赤沉香也算是獎勵她氣得下顎咔噠咔噠響,很想踹他一腳,可一想到他有兇獸精血護體,最終只憤憤地衝到牆邊,拿腦袋磨牆去了。

    那聲音鈍鈍的,滋啦滋啦,顫音刺耳,擾人心煩。沒多久,地上就鋪了薄薄的一層木屑。

    凌寒星黑着臉問:“你在做什麼”

    她粗聲粗氣地說:“沒看我在磨自己的額頭嗎”

    凌寒星不是很懂她這種行爲的意義:“你是要削尖了腦袋,方便下次扎我那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宋清霜:“當然不是了我嫌這個額頭太大了”她本來就在氣頭上,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怕發瘋。這圓卜隆冬的腦袋讓她十分嫌棄,她決定磨完額頭,再給自己磨出個瓜子臉來。只是沒有胳膊和手,幹活實在不方便。

    雖然她沒直說,但凌寒星也察覺到,自己的蠢傀儡生氣了,破天荒地,他發了一回好心,準備哄哄她。

    “我要把你的身體重新煉化一下。”

    宋清霜有點驚喜,停下來看着他:“到時候,你能不能給我重新做雙胳膊要有關節有手指,能動的那種。”

    經過幾天的相處,她知道凌寒星年紀雖小,卻非常不好說話,心裏不由得打鼓。

    好在他站了起來,道:“就按你說的做,走吧,去買點材料。”

    聽他這麼說,宋清霜就已經很開心了,沒想到他又把沉香木重新安在了她的身體上:“這個就先放在你身上,但凡被我發現你有一點想跑的苗頭,我就把你整個身體點着了。”

    宋清霜哆嗦了一下:“明白”

    頂着個磨得面目全非的腦門,她踉踉蹌蹌地走在他身後。凌寒星背對着她,心想,這木頭燃燒後,他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特殊的,可傻傀儡卻喜歡得要命,難不成,對常人不起作用

    曲家鎮的街上,人來人往,比起宋清霜這個醜巴巴的傀儡,還是凌寒星那張蒼白的小臉兒惹人注目,只是不管是男魔修還是女魔修,都一副嫌棄的神情。

    宋清霜有點爲他抱不平:“你以後真的應該去人修的地盤轉轉,就你這白白嫩嫩的小模樣,特別受女孩子喜歡呢”

    凌寒星板着一張臉,年紀不大,脾氣不小,他冷颼颼地問:“哦你不是剛出生幾天,怎麼對人修這麼瞭解”

    宋清霜:“”失策了,一千年沒和人講過話,有點收不住,早知道她就不瞎比比了。

    她不再聒噪,讓凌寒星舒服了不少。至於旁人怎麼看他這張臉,他已經不在意了。

    說是要買材料,凌寒星帶她來到了曲家鎮煉器一條街。別看這裏是個小鎮子,街上竟然還有築基後期的煉器師坐鎮呢。

    魔修們行事粗獷,爲了招攬顧客,很多煉器師就在街邊當場煉器,器火燒得紅彤彤的。

    宋清霜一看到火,就蠢蠢欲動。她以爲凌寒星沒注意到她,就悄悄地挪到了人家的煉器爐邊,咻地一下把胳膊伸過去,很好,一根沉香木被點燃了,嫋嫋升起白煙。

    凌寒星知曉她的動作,雖然沒回頭,卻在渾身戒備。五階赤霄獸的伴生木,難免會讓旁人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在魔域,可沒什麼王法一說。

    把宋清霜帶過來,他就是想看看,這白煙對其他魔修會不會有什麼影響,結果往前走了一路,都沒什麼意外發生。

    倒是宋清霜,舒服得走路都搖搖晃晃,跟磕什麼靈丹妙藥磕大了一樣。

    直到有人叫住了他:“這位道友。”

    凌寒星轉頭,見是曲隨心出的聲,曲小雪面黃肌瘦,低頭跟在她身後。

    他面色還算平和,實際上,已經做好了拉弓射箭的準備:“曲小姐,不知有何事”

    三天前她們派出去跟蹤他的人,都跟丟了,讓曲隨心發了好大一通火,抽得曲小雪身上都是傷。她心想,這人的真正實力,肯定不止煉氣中期。

    和凌寒星對視一眼,曲隨心隻字不提派人跟蹤他,又跟丟了的丟人事,只好心提醒道:“這是道友的木傀儡吧再不滅火,她就要燒成灰燼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心大,帶木傀儡來煉器一條街,這不是找燒嗎。

    凌寒星稍微鬆了口氣,看來,其他人都和他一樣,察覺不出這煙氣有什麼不同。

    他走到宋清霜身邊,掐滅她胳膊上的火,又頗有禮貌地同曲隨心道:“多謝曲小姐提醒。”

    曲隨心一看到他這白白嫩嫩的臉,就很是嫌棄,但還得強忍着說:“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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