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不足50的請明天再來看哦  他一直把曲隨心當成傻子玩弄, 殊不知反過來想,敢惹癡情女子的他,纔是真傻子。

    曲小雪面前的地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坑, 兩人的血肉爆碎,混雜在一起, 染紅了土地。有陰風吹過, 飛起一片衣角, 她認出了那是曲隨心的衣服, 呆滯地伸手抓住。

    她佝僂着脊背,久久地跪在坑邊,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既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也沒有親人身死的痛楚, 更沒有恢復自由的灑脫。

    明明傷害過她的人都死了, 卻在她心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讓她忘不了,甩不脫,掙不開。

    她捂着心口,已經不懂到底是喜還是痛了,只覺得深深地疲累。

    所以等曲府的動靜平息後,鎮上其他幾個家族連橫起來,大搖大擺衝進來, 威脅曲小雪說, 以後曲府的一切, 都有他們接管, 你趕快滾的時候,曲小雪沒有和他們起任何的爭執。

    她拎着自己只剩下一小截的斷鞭,背影荒涼地離開了曲府,又出了曲家鎮,選定了東邊而去。

    她甚至沒再回頭看一眼禁錮了她八十年的地方,只覺得天地太遼闊,哪都能成爲她的容身之所。

    她也沒提醒那些洋洋得意的鎮民們,據她觀察,必定有人指使陳天宇,或許今天,或許明天,那個人就來了。

    到時,整個曲家鎮,都會面臨滅頂之災。

    她嘲諷地笑了,神態與曲隨心有五分相像。想吞併曲家那要看你們有沒有命來享受。

    穆煉森到的時候,曲府強者盡數被殺。

    和魔修尋常的黑衣打扮不同,他身着軟白藍紋長衫,腳踏凌風,流光溢彩,飄飄欲仙。他生了一雙藍眸,深邃似深海,不光面如冠玉,就連頭髮和睫毛都是雪白,不染一絲雜色。他的嘴脣是極淡的粉色,嘴角始終漾着漫不經心的笑。若是手中再拿一柄拂塵,恐怕會被人錯認成禪修。

    這樣俊逸風姿的他,卻是不折不扣的魔修。那雙看似纖塵不染的手上,沾了數不清的鮮血。

    陳天宇口中的那位大人物,正是他。

    他如今是金丹初期,曲家鎮上,數十年難得一見這樣的強者。本來大家還在曲府裏歡欣雀躍,大肆慶祝,在穆煉森的的威壓張開後,盡數匍匐於地,不敢亂動。

    穆煉森面色很是平靜,不過死幾個人而已,只是那沖天的怨氣和屍氣,讓他有那麼一丁點驚訝。

    起初他以爲是陳天宇做的,心說值得嘉獎,可神識一掃,在整個鎮子上也沒找到陳天宇,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廢物。”他鄙夷地吐出兩個字,聲音竟說不上來的清透玉潤,與他神情格格不入。

    再看下方匍匐的衆人,他道:“螻蟻。”

    他向天空拋出了一個法器,像一個罩子一樣,扣住了曲家鎮。登時,陰風四起,魂火飄搖。

    鎮民們倉皇逃竄,可不僅找不到出去的路,還會因怨氣,損傷心智,漸漸變得泯滅人性。

    穆煉森幽幽地道:“這裏只能活着走出一個人。”

    大家覺得他瘋了,怎麼能把人當成蠱蟲煉可他們根本就打不過金丹期的魔修。

    起初人們有理智,團結在一起,想要共渡難關。漸漸的,鎮上的資源越來越少,能生活的土地不斷縮減。

    終是有人忍不住,拿起了屠刀。

    村口的王小二,握着刀的手不斷顫抖,有鮮紅的血液,從上面滴滴答答流下來。倒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歲數很大的女人,死不瞑目。

    他先是呆滯了一會兒,後癲狂地跳了起來:“讓你前幾天瞪我殺了你也是活該我想活着,我沒有錯”

    鎮中的一戶人家,男人青黑着臉,把匕首從妻子心口抽出,她懷中還抱着剛嚥氣不久的孩子。

    男人振振有詞:“不可能都活下去的,咱們是一家人,我代替你們活着,好不好”

    破敗的曲宅,前幾天還聯手抗敵的人們,三五結盟,各自爲戰。年紀頗大的師父護着自己的親傳弟子,處處提防其他人下黑手,卻沒想到,一把鐵杵,從背後穿胸而過。

    斷氣之前,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滿目怨毒的孩子,聽他說:“老不死的,讓你早點把修爲傳給我你就是不傳,這都是你自找的”

     

    穆煉森觀察了幾日,發現鎮上的人資質太差,這樣下去,很難煉出高階的人蠱王。費了這麼大的心思,這樣的結果,當然不可能讓他滿意。

    沉思片刻後,他做出了決定。不如再往遠走走,找幾個資質高的,丟進這屍山煉獄。

    他盤旋在曲家鎮上空,分辨出了有人離開的痕跡,還是往東邊而去。

    絕美的容顏上,綻放一絲笑意。真是有趣,難道有人察覺到了危險,才提前離開

    哈哈,試想一下,她都以爲自己逃出生天了,結果又被自己抓回來,得多絕望啊一定會大開殺戒,只爲再一次衝出煉獄。

    反正曲家鎮上有他留下的法器,這裏只能進不能出,距離開蠱還需要很久,穆煉森毫不猶豫,也往東邊而去。

    再說當初從曲家鎮離開的凌寒星和宋清霜二人。

    別看她腿短,但倒騰得飛快,跟在凌寒星身邊趕路,一點不慢。

    只是凌寒星在發現她能自己吸收魔氣的時候,就不給她身上附魔了,吝嗇得要死

    他們已經在荒無人煙的魔域,趕了整整一個月的路。每隔幾天,兩人會停下來休整,凌寒星做最多的事情,就是捧着功法鑽研,再入定修煉。

    沒想到今日他竟然把儲物袋中的獸骨倒了出來,開始打磨骨箭。宋清霜蹲在一堆獸骨旁邊,因爲她身體很小,從凌寒星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頭上的那片翠葉。

    宋清霜伸出手,戳了那獸骨兩下,問:“你今天怎麼偷懶了”

    凌寒星懶得回答她。宋清霜又手腳並用,爬到獸骨堆上,蹦躂了兩下,總算吸引了他的注意。

    “又怎麼了。”凌寒星覺得他往常一年說的話,都沒這一個月多。

    宋清霜捧着胖乎乎的腦袋,問他:“咱們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凌寒星淡淡地道:“大概快到了。”他告誡宋清霜,“可能會遇到高階修士,你平常低調些,太凌厲的劍法就不要用了。”若是那些人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他可護不住宋清霜。

    她心想,高階能有多高不過現在她和凌寒星的修爲,的確是不夠看。在曲家鎮的時候,她還能和凌寒星說說悄悄話,如果身邊多個金丹期,那不管她聲音壓多小,對方都能聽到。

    宋清霜說了心中的顧慮,見凌寒星沉思起來,又忍不住誘勸他:“不如你和我締結神魂契約,這樣咱們就可以用元神交流了。”

    凌寒星冷笑:“你想得美。”哪怕宋清霜要認他爲主,他也都不會答應。

    這東西深不可測,不好掌控,稍不注意就反噬了,凌寒星活了十八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不要相信天上掉餡餅了。

    宋清霜習慣了凌寒星那油鹽不進的樣子,他會拒絕,她一點都不意外。

    “好吧好吧,那我想想別的辦法。”

    她取了一塊獸骨,走到一旁,試着控制魔力。先將魔力驅使到指尖,然後對着獸骨劃下。

    威力是有的,就是精準度不夠。宋清霜很有耐心,一次不成,那就多練幾次。

    凌寒星注意到她的動作,心想,修士控制力量,那是一輩子的功課,有幾個能幾次就成功的

    然後,宋清霜就成功了。凌寒星覺得臉有點疼。

    她捧着削下來的一小塊獸骨,心滿意足地搖晃着腦袋。

    凌寒星妒火中燒,專心去做骨箭,本不想再看宋清霜了,但是他又忍不住。

    宋清霜把獸骨,削成了兩隻纖細小巧的耳釘,骨玉圓潤。起初他還以爲她愛美,要給自己做首飾,沒想到竟然跪趴在地上,專心致志地在那骨釘上,刻起了陣圖來。

    她直接將一絲絲一縷縷的魔力,打進了骨釘的深處,凌寒星窺不見骨釘內部,僅看她起手落手,就忍不住驚駭了。

    再聯想到她三兩筆就改了自己的陣圖這人在法陣上的造詣,到底有多深關鍵是,她的劍道也那麼恐怖

    若不是受制於這榆木身體,她或許會強大到,自己難以想象的地步。

    凌寒星漸漸看呆了,宋清霜專心致志,沒注意到他。他在心中嘖嘖稱奇,可她卻覺得速度還是太慢了。

    不用她巔峯狀態,就她剛築基那會兒,繪個這種陣圖,還不是“轉念一想”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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