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按照了標準,絕對沒有欺不欺壓一說。”

    他心裏也暗暗叫苦,這回簡直被馮國棟害慘了。

    秦淮先冷笑一聲,“你以爲你們工作上的貓膩我會不懂嗎”停頓了片刻,他再次看向了馮國棟,“就算你百般抵賴,也抹殺不了一個事實,你的女兒在大庭廣衆之下,逼迫舒昕放棄她的名額。你問問,多少同學聽見了”

    “一個孩子而已,如果沒有家長的言傳身教,她會懂這麼多嗎”

    馮國棟立刻白了臉,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在女兒身上栽了。

    他嘴脣囁嚅,根本說不出話來。

    戴荃始終冷眼旁觀地判斷着秦淮先的態度。

    見他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樣,連忙開口道,“怪我識人不明,明天就讓他革職查辦。我會具體查清楚他究竟做了多少欺壓旁人的事情。”

    馮倩始終躲在角落裏,聽見這番話,她一下子哭出聲了。

    她始終不明白,自己要一個競賽名額而已,爲什麼會牽扯出來這麼多人,往日裏意氣風發的爸爸,也變得這麼憔悴,她連忙跑到馮國棟身邊,帶着哭腔道,“我不要名額了,爸爸我不要名額了。”

    一句話,再次落定了馮國棟的行徑。

    馮國棟閉了閉眼,嘴裏發苦,根本說不出話來。

    言修齊嘆了一口氣,他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馮國棟一點也不可憐,如果不是秦淮先站在這裏,那舒展呈與舒昕的下場豈不是更糟

    秦淮先站了起來,他面容嚴肅,“這事怎麼處理,就看舒昕的想法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他邁着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他的離開,讓辦公室的氛圍一下子鬆快了不少。

    而戴荃的視線,忍不住落在了舒昕的臉上,他是個人精,立刻就猜出來,秦淮先不是爲舒展呈做主,而是爲舒昕做主;他關心的不是馮國棟的下場,而是舒昕的情緒。

    想明白後,他立刻笑眯眯地看向舒昕,“小姑娘,剛纔我說的建議你覺得可行嗎”

    舒昕完全沒有同情的情緒。

    如果不是她恰好碰見了秦淮先,恰好對方有事情要求她,或者說,如果不是她身後有依仗,那倒黴的人就是她了。

    這麼想着,她對着戴荃露出了一抹客氣的笑,“都可以的。”

    馮國棟見三言兩語間自己的下場已經被判定,他眼裏露出了悲慼的情緒。

    他想了想,還是向着舒昕低下了自己的頭,“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馬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至於那競賽名額,本就是你的。”

    馮國棟想起一個多月前在同一個地方,他對舒昕趾高氣昂的樣子,真是覺得有些可笑啊

    果然風水輪流轉。

    舒昕冷笑。

    其實數學競賽名額拿的最不公平的是唐凌,他連考試都沒有參加,卻佔了一個名額。

    馮國棟卻不覺得唐凌過分,反而認爲她憑着實力得到名額不公,從而咄咄逼人。

    她偏過頭去,根本不看馮國棟一眼。

    馮國棟沒了辦法,他咬了咬牙,低着頭去求舒展呈的諒解,“大家都是做父母的,都想讓孩子得到最好的一切。是我用錯了方法,這是我的不對。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給我一次悔改的機會吧,要是我真的被革職了,孩子的將來怎麼辦我的家庭怎麼辦求你勸勸你的女兒。”

    只要舒昕願意不追究,今天這件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舒展呈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馮國棟,“我不同意。”

    他雖然和馮國棟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總覺得對方既尖酸又刻薄,如果讓他得了機會翻身,那以後再對他們家不利,又該怎麼辦

    “就算我想給昕昕最好的,我也不會用你這種下三濫的方式。看看你的女兒吧,已經被教成和你一樣的嘴臉。”

    想起舒昕在學校被逼迫的模樣,舒展呈就心痛得呼吸不過氣來。

    他生下女兒就該千嬌百寵的,不能受委屈

    戴荃見舒昕與舒展呈都沒有原諒的意思,他立刻就懂了該怎麼做。

    很快,他就帶着失魂落魄的馮國棟離開了辦公室。

    馮倩抓着馮國棟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心裏涌出了深深的恨意,如果舒昕能夠不這麼咄咄逼人,如果舒昕願意放下成見

    但從頭至尾,她根本沒有反思過自己的行爲究竟恰不恰當。

    她跟着馮國棟走了出去。

    言修齊嘆了口氣,他忍不住對着舒昕開口,“這種事情,你直接來找我就可以了,又何必麻煩他呢”

    連秦淮先的名字都不提,顯然是諱莫如深。

    舒展呈一下子豎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女兒怎麼和那些大人物認識的。

    舒昕連忙把鍋甩到了梁韶與周怡的身上,“不是,我不認識他。只是我來找梁老師時,他恰好聽見的,說要替我做主纔會如此。”

    梁韶與周怡互相對視了一眼,皆看出對方眼裏的苦笑。

    言修齊瞭然,很快他便不在這裏多呆,乾脆去了教室找兒子。

    把言崇隋一起帶回了家。

    言修齊一走,司文斌也徑直離開了,他得趕緊安排手底下的人,別再和舒展呈對着幹。

    只要他不出什麼大差錯,哪怕對方橫着走,也得讓着。

    這一次的事情發生,他是真的怕了。

    好在秦淮先沒有和他計較。

    梁韶見人都走光了,纔對着舒昕道,“這個名額就是你的,以後千萬別再說讓出來這種傻話了。”

    舒昕點了點頭。

    其實,她本來也沒準備讓出來。

    “那老師,我就先走了。”

    說完,舒昕就挽着舒展呈的胳膊,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舒展呈一路上都默不作聲,到最後,才小聲的開口道,“都是爸爸沒用,才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如果他能夠有權有勢,又怎麼會有人敢欺負到舒昕的頭上。

    舒昕有些心酸。

    她知道這一刻,爸爸是真的覺得他不夠好。

    “不,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舒昕說的極爲認真,“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舒展呈聽着這誇讚,心頭的苦澀一下子化爲甜蜜,他笑道,“走,回家給你做大閘蟹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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