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瓊心裏忐忑不安。

    想象着校長凶神惡煞的模樣, 壓制不住的懼怕感涌向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給媽媽打了一通電話。

    即便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她的言語間依舊泄露出了那一絲畏懼, “媽,我犯錯了, 有點害怕。”

    方紅正在公司開會,冷不丁接到女兒的電話,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

    至於女兒所說的犯錯,她是根本不相信的。

    畢竟這些年來, 魏瓊乖巧伶俐、從不惹是生非。

    她連忙道,“怎麼了”

    說話的同時, 她以手示意會議結束, 旋即快步的走出了會議廳, 女兒的反常讓她覺得有些擔憂,“給媽媽好好說說。”

    魏瓊抿了抿嘴脣,儘量以客觀的方式,把知識競賽上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說, “周校長讓我和曹老師去他的辦公室, 所以有些害怕。”

    她藉着上廁所的機會, 纔給媽媽打了電話。

    方紅語氣平靜,“媽媽馬上趕來學校。”

    此時此刻,她倒是有些慶幸給女兒配了一臺手機, “不管他們說什麼, 你都別開口, 知道了嗎”

    魏瓊點了點頭, 好一會兒,她又用低落的語氣詢問道,“媽,我真的做錯了嗎”

    她作爲學校的學生,的確不該置學校的名譽而不顧,但她又過不了心裏那關,只能憑藉着本能而選擇了最正確的解決方式。

    方紅語氣柔軟,“你沒錯的。”

    魏瓊瞬間被安撫了,她終於露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絲笑意,“媽媽再見。”

    掛斷電話後,方紅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她二話不說,回了辦公室,拿起包就向停車場走去。

    這件事情的性質極其惡劣,無論是校長還是老師,師德都太差,她再也不敢讓女兒留在這樣的學校裏了。

    而魏瓊,只是安安靜靜地跟着曹老師去了校長辦公室。

    周校長的怒氣已然攀到了頂峯,他見兩人來了,手中的筆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敲。

    也不說話,就怒氣衝衝的看着兩人。

    辦公室內的氣氛,死一般的寂靜。

    曹芳芳頭皮發麻,她閉了閉眼,直接開始推卸責任,“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也告訴了魏瓊答案,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她沒聽我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魏瓊的錯,和她沒關係。

    校長陰沉的視線又落在了魏瓊的身上,“連老師的話你都敢不聽,膽子大了”

    “學校爲了舉辦知識競賽,花了多少心力,你知道嗎就因爲你輕飄飄的一句放棄,導致我們一年的心血全部白費。”

    魏瓊雖然被叮囑了不要講話,可她仍控制不住地開始頂嘴,“那也不該作弊。”

    的確是她們技不如人,輸也要輸得坦坦蕩蕩,“你這樣的行爲是不對的。”

    校長彷彿被扇了一耳光,他的臉脹得通紅。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麼光明磊落的,可是爲了成績、爲了獎項、爲了自己升遷,他不得不迎合這個社會。

    其他學校的校長處在這樣的情境下,一定會做出和自己一樣的選擇。

    他沒錯。

    周校長閉了閉眼,又睜開,“看來你是不想在這個學校呆了。”

    作爲校長,他深諳學生的心理,最害怕的,不過就是退學,“你給我去外面站着,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進來。另外,寫一份道歉書,週一升旗儀式時,在全校面前爲了你的選擇而道歉。”

    魏瓊不可思議地擡起頭,可對上校長的眼睛,她又害怕地避開。

    旋即一聲不吭地去了辦公室外。

    周校長對學生不能發太大的脾氣,滿腔的火只能對着曹芳芳發泄。

    各種嚴厲的話說了一堆後,纔給出了最後的決定,“收拾的東西,今天就滾出學校。”

    曹芳芳大驚失色。

    私立學校的工資很高,她要是失去了這份工作,家裏的房貸誰來還孩子誰來養老人誰來供

    縱然心裏委屈的很,她依舊低聲下氣的開口哀求。

    但周校長鐵了心,根本不管不顧,到最後,威逼利誘讓對方離開了。

    曹芳芳抹着眼淚走出辦公室,妝容花成一片,顯得狼狽不堪。

    經過魏瓊身邊時,心裏有了同病相憐的悲涼感,腳步停頓了片刻,,她倒也不再怨對方不聽話,什麼話也沒說,她就徑直離開了。

    魏瓊覺得有些委屈。

    她筆直的站着,擡頭看着天,不知不覺眼淚就落了下來。

    不知站了多久,走廊裏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擦了擦眼淚,偏頭看去,眼裏露出了驚喜的光芒。

    等到方紅走到眼前,她軟糯的開口道,“媽。”

    方紅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正是先前採訪舒昕的記者蔣濤。

    因爲一些私人緣故,他並沒有立刻離開學校,正當要離去時,他看見了方紅,兩人有一些私交,便在原地攀談了幾句。

    而得知真相的蔣濤根本不願意放棄這條新聞,連忙跟了上來。

    方紅瞧着女兒淚眼婆娑的模樣,心都要化了。

    就在這一瞬間,她氣場全開,牽着魏瓊,直接走進了校長辦公室。

    蔣濤留了個心眼兒,並沒有進門,只拿着錄音筆,在門口悄悄的錄音。

    周校長見門被推開,立刻惱了,正想要說些什麼時,就瞧見了方紅與魏瓊的身影,他臉色一下子陰沉。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方紅在沙發上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我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罰站”

    周校長冷笑,“問你自己的好女兒去。”

    方紅給了魏瓊一個鼓勵的眼神,“媽媽在這裏,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再給我說一遍。”

    魏瓊有了依靠,自然是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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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在她心裏,媽媽就是萬能的,當即,她再次客觀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敘述了一遍。

    方紅立馬接話,“我並不覺得我女兒究竟有哪裏做錯的地方,相反,我倒是覺得學校有些德行欠妥。教育,首要的教就是品行,這一點我女兒做的非常好,簡直是無可挑剔,還有,我倒是覺得,學校可以給我一個解釋。”

    當初她把女兒送進慶東,圖的就是對方的基礎設施、師資力量。

    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周校長氣得說不出話來,但他不能和學生的家長辯論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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