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韶本唾沫橫飛地講着聯考的心酸史, 冷不丁聽見報信,她立馬停下。

    同時, 和善地開口道,“你姑姑來了, 快去看看。”

    舒昕臉上瞧不出情緒,她淡淡地開口,“梁老師,你這還沒講完呢, 我想多聽聽。”

    這不着調的兩人來找她,用腳底板都猜到了原因。

    她其實並不想見他們, 但轉念一想, 見一次面, 可以消除許多麻煩。

    梁韶“啊”了一聲,有些不理解。

    但一想到舒昕平時尊重老師、友愛同學,不像個跋扈的,應當是有什麼緣由吧。

    迅速地爲舒昕找了理由, 她繼續說着話。

    “別看咱們南明在香市數一數二, 可一旦出了市, 和其他更好的學校相比,其實也就那樣。”

    這話,梁韶沒有半點貶低自家學校的意思, 反而說的真心實意, “其實校長也不是非得和其他學校一起考試, 但總得讓咱們學校的學生知道, 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只有受到了打擊,纔會愈發努力向上。”

    “校長是好心,但一次又一次的墊底,臉面終於掛不住了。這才聽風就是雨,把你叫到了辦公室。”

    舒昕對朱校長觀感尚可,她心裏忍不住讚歎了兩句,同時又開口道,“梁老師,你放心,我會盡力的。但是具體怎麼樣,我也不能保證。”

    梁韶喜笑顏開,可臉色很快又沉了下來,“其實朱校長本沒有那麼計較。但華雅的校長,一次又一次的針鋒相對,這才把咱們校長逼急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校校長說話竟然會那麼綿裏藏針,讓人渾身難受。

    “哦對了,這回的試卷也是他們學校出題。”

    舒昕把一切都弄明白了,這才笑道,“梁老師,那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她纔不疾不徐地去了學校門口。

    見到滿臉憤恨的許昌和、還有眼底烏青的舒美雁,舒昕情緒仍是平靜,“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她心裏極爲痛快。

    許昌和想到自己被革了職,日後再也沒了順風順水的日子,就惱怒道,“舒昕,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此時此刻,即便他表面劍拔弩張的,但心裏有些發虛,他根本沒什麼手段可以壓制舒昕。

    舒昕裝聽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去上課了。”

    舒美雁推了許昌和一把,又迅速地拽住了舒昕的胳膊,她連忙道歉,“你姑姑姑父是被豬油蒙了心,纔會做出這種害人的蠢事。我們以後絕對不會了,你把你姑父的職位還給他好不好”

    昨天,舒昕出聲威脅時,她心裏還當一場笑話。

    沒想到今日居然全成了真。

    她不知道舒昕爲什麼有這麼大的能力。

    事已至此,除了道歉,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

    舒昕冷笑,總有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可是真見了棺材,什麼都晚了,“你當是過家家嗎今天可以革了你的職,明天就可以讓你繼續,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既然決定傷害我爸,那就應該做好失敗的準備。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她眯着眼看着許昌和,“我什麼都不想幹,只想靜靜的看着你們的下場。”

    說完,她揮開舒美雁的手,臨了又添了一句,“離我們全家都遠一些,否則,我會讓你們更落魄。”

    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舒昕已經自認爲心慈手軟,沒有痛下黑手。

    要是他們繼續作妖,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舒昕頭也不回地就回了教室。

    留下面面相覷的許昌和與舒美雁。

    許昌和氣急敗壞,“你看看你侄女,這是對長輩的態度嗎”

    他雖然有過壞心眼,但是還沒實施就被發現了,根本沒有造成傷害,“這也太狠心了。”

    舒美雁心裏疲累,她木着臉開口,“我早說過,這樣不可取。是你非堅持不可,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昌和根本聽不得這些,他在原地六神無主地晃悠了好幾圈,最後纔開口道,“去找你大哥吧。”

    舒美雁頭皮發麻,“你這是瘋了不成我大哥雖然表面上看着軟和,但是內裏非常的有主意。他最討厭背叛,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在背後搞小動作,不用舒昕說,以後他也會拒絕和你來往,你去求他,還不如好好的求求舒昕。”

    就算大哥原諒了他們,做主的也是舒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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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許昌和徹底沒了辦法,他也不管舒美雁,怒氣衝衝地就開着車離開。

    隨後,他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求爹爹、告奶奶,可別人一聽是他的事情,要麼裝聾作啞,要麼直言拒絕,或者乾脆連面都見不到。

    一時間,他陷入了絕境。

    就在這時候,他再次接到了熟悉的電話,“事情辦成了嗎”

    許昌和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似的,好半天才低聲回答道,“沒有。”

    也許是怕被責罵的緣故,他又連連開口道,“真的不怪我,消息不知道怎麼走漏了出去,連帶着我的職位也不保,我都是爲了你們,所以你們千萬不能棄我於不顧啊。”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嘲諷的笑聲,“蠢貨。”

    隨後就只剩下了嘟嘟聲,顯然是直接掛了電話。

    許昌和忙不迭地回撥了過去,但對方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顯然是不願意再聯繫了。

    他恍若置身冰窖。

    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許昌和一家兵荒馬亂,而舒昕,起初還冷眼旁觀着,到最後,已經沒了耐心。

    索性沉浸在編題的世界裏。

    既然已經答應了校長,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舒昕先分門別類地把試卷、筆記、習慣整理好,隨後才一道又一道題接着琢磨。

    雖然在空間內流速慢,但這麼精心的整理,也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

    簡直比學習還累。

    每一門科目都編了三張卷子,成品出來後,她二話不說,全部交給了梁韶。

    梁韶起初有些懵,但她拿出數學試卷,精心地研究了一番後,有些瞠目結舌。

    如果不說是舒昕編寫的題目,這整張試卷的風格,她還真以爲是從華雅出來的。

    梁韶複印了一份後,就連忙送去了校長辦公室。

    先把自己判斷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才唏噓道,“舒昕這個孩子,簡直太聰明瞭。尤其是舉一反三的能力,更是驚人。”

    要是在一中,豈不是被埋沒了天賦

    朱校長反覆翻看着幾份試卷,“你先安排下去做吧,務必要讓學生們重視起來。”

    不過,如果舒昕題壓錯了,難免學生不會說閒話,“這樣,等聯考結束了,看試卷的情況,如果舒昕編題中的多,就把這消息放出去。”

    梁韶不加思索地就同意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很快就到了聯考的那一天。

    而舒昕,也等到了秦淮先的消息。

    “舒大師,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叫舒爲先的人很多,叫姚珠的人也很多,不過只有一對,是夫妻。”

    “三言兩語電話裏說不清楚,具體的資料,我都已經給你整理成文件,加急快遞過去。”

    舒昕雖然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依舊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他們有多大,有子女嗎又是做什麼的”

    秦淮先回憶了一下資料,纔開口道,“姚珠在生意場上,可謂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舒爲先既是她的丈夫,又是她的左膀右臂,把舒家打理得有聲有色,就算是在京市,也有一定的名望。不過,舒爲先年紀大了,又似乎是生了重病,一直住在醫院。”

    “他們膝下有一子,還有一個孫女,比你的年紀大一些。”

    雖然沒有說具體的年紀,但舒昕大約也猜到了。

    完全和自家的情況對的上。

    她又忍不住再提了一個要求,“能不能製造一些小意外,把我的照片,讓他們看見”

    既然當初唐凌見到她的臉那麼震驚,就說明和舒爲先貨姚珠其中一人長得非常像。

    那本人,應該會更加震驚吧。

    秦淮先見過舒爲先的照片,此刻聽見舒昕的要求,他心裏如明鏡般亮堂。

    “你是懷疑,他們和你父母有關係嗎”

    如果舒昕真的是舒家的孩子,那日子一定比現在好過太多。

    舒昕沉默了片刻,生硬地換了話題,“上次叮囑你的五帝錢找到了嗎”

    其實,她覺得自家這樣子的生活挺好,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如果不是,因爲一次又一次的威脅,她纔不會和那些人扯上關係。

    秦淮先知情知趣,“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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