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校聯考結束後, 緊接着便是奧數競賽的初試。

    梁韶對參賽的學生們寄予了厚望,考試剛一結束, 她就迫不及待地詢問,“感覺怎麼樣”

    問得不是能不能通過初試, 而是能不能拔得頭籌。

    一圓臉女生仔細想了想,老實地開口回答,“還可以。”

    題目有些偏難,但對她來說,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的水平是五人中最次的, 其他人應該發揮的更好。

    梁韶聞言, 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連忙開口道,“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要心平氣和地對待。沒通過初試不要緊,以後還有機會。如果通過了初試, 那就要再接再厲, 爭取考一個更好的成績。”

    下一場考試, 是全省通過初試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規模頗大,能脫穎而出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舒昕見梁韶三言兩語間, 便把其他同學的熱情鼓動起來, 不由得啞然失笑。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 她對即將而來的考試, 同樣抱着巨大的熱情。

    要贏要紫星幣

    唐凌見梁韶說完了,他才冷淡地開口,“梁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考試前,他又請了一次病假,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學校。

    梁韶瞧着唐凌紅潤的氣色,想起那病假條,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睜眼說瞎話,“行,你一定要好好的休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記住了嗎”

    唐凌:“”

    他面無表情地離開。

    很快,梁韶便將同學們送回了南明,但等舒昕下車時,她忍不住叫住了對方。

    舒昕回頭,瞧着梁韶欲言又止的神情,心裏立刻明白了,她上道地坐回了原位,“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情”

    梁韶臉上浮出尷尬的笑意,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是我,還是周怡。準確的來說,是周怡的老公,章邦城。他的朋友想請你幫個小忙。”

    舒昕對此並不排斥。

    她於玄學一途,本就處於琢磨的狀態,能夠有各種各樣的真實事件讓她參照分析,對於自身也大有裨益。

    她沉吟片刻,便痛快地同意了,“什麼時候”

    梁韶輕輕咳嗽一聲,“現在。”

    舒昕扶額,“看來這時間,是你早就想好的,就等着我點頭啊。”

    梁韶有些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帶着學生翹課,古往今來她沒準是第一人。

    她沒說話,只帶着舒昕上了自己的車,很快,她就把舒昕送去了約定的茶館。

    那裏,章邦城已經在等候着。

    他雖然不認識舒昕,但卻認識梁韶,見兩人並肩而來,他連忙站起身,無比熱絡地開口道,“舒大師,你來了。”

    舒昕坐在章邦城的對面,開門見山地問道,“人呢”

    章邦城熟練地給舒昕倒了一杯茶,旋即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道,“他被家裏的不孝子弟氣得生病在家休養,只能託我來麻煩你上門一趟了。”

    舒昕眉頭蹙了蹙,旋即篤定地開口道,“不是你的朋友。”

    章邦城瞳孔驟縮,喫驚地回答,“舒大師,你說對了,還真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一個大客戶。曾經在我公司購買了價值不菲的玉石珠寶。”

    “是咱們香市房地產的領軍人物,人稱薛老爺子。”

    舒昕又迅速地給了自己的判斷,“不是他主動提出要我去幫忙的。”

    章邦城對於舒昕的敏銳簡直歎爲觀止,他繳械投降,連忙把具體的情況說了出來,“說出來有些羞愧,當時我瞧見他家裏的情況,只是順嘴提了一句,沒想到他一下子就同意了。所以,這纔有了咱們的見面。”

    準確的來說,的確是他單方面主動居多。

    舒昕瞭然,這纔開口詢問具體情況。

    章邦城詳細地開始敘述事情的起因經過,“薛老爺子統共有三個兒子,他最喜歡的不是長子,也不是幺兒,反而是第二個兒子薛慶。對待兒子們,他年輕時還會一碗水端平,可隨着年紀的增大,做事也越來越偏心。有什麼好的,都會給薛慶留着。甚至於,他慢慢地給薛慶放權,儼然有把家產給薛慶繼承的架勢。”

    “如此一番作爲,兄弟之間哪會沒有齟齬”

    舒昕認真地聽着,忍不住開口問道,“然後呢”

    章邦城喝了口水繼續道,“在薛慶進入公司前,公司一直是由薛慶的大哥薛海把控,薛海只能夠不情不願的退位。大家都在等着看薛慶的笑話,可沒想到,薛慶雖然被寵的無法無天,但他此人卻極有分寸,從沒有恃寵而驕,公司上下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挑不出任何紕漏。久而久之,薛海坐不住了,他在公司經營了許久,手底下有不少人,專門給薛慶挑刺。”

    舒昕這下聽懂了,她有些疑惑不解,“就算是內部紛爭,也沒有需要用到我的場合啊”

    她去了又

    能做些什麼

    章邦城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有勢如水火的趨勢,薛老爺子雖然始終偏心着薛慶,但時不時地也會良心發現照顧一下薛海。總的來說,薛海和薛慶不相上下。”

    舒昕聽得腦仁疼,照對方這麼說下去,恐怕天黑都說不到正題。

    她連忙打斷對方,“說重點。”

    章邦城有些尷尬,“薛海有一個寶貝女兒,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可突然之間,昏迷不醒。送到醫院,檢查卻一切正常。這一下子,把薛海急壞了。”

    “薛老爺子有個朋友,也是香市德高望重的大師之一,他去瞧了一眼,立刻就判斷出薛海的女兒,是被人下了咒,纔會如此。”

    “好在下咒的時間短,薛海的女兒被救了回來,不過即便如此,身體虧損了不少。薛海發了狠,立刻派人細細調查,沒想到所有找出的證據全部指向了薛慶。”

    “那些證據都是實打實的,就算薛老爺子再偏向薛慶,也不好在明面上做的太過分。更別提,這種殘害侄女的瘋狂行徑,也惹了薛老爺子的厭棄。薛老爺子乾脆把薛慶從公司摘了出來。”

    “就因爲這些,薛老爺子被氣病了。起初,只是有些頭疼腦熱,後來,便只能躺在牀上修養。年前他在我公司定了玉石,我親自送過去時,見到這樣的情況,就讓他找個大師來看看,別是沾染上了什麼晦氣的東西,本來只是提議,沒想到他答應了。再加上他那交情甚篤的大師,有事出了門,所以,我才找了你。”

    舒昕:“所以你是要讓我幫忙看看,薛老爺子情況究竟正不正常”

    她真的沒想到,一兩句話就可以講明白的事情章邦城偏偏說了十幾分鍾。

    前因後果,要多詳細就有多詳細。

    要是被他的語文老師聽見了,棺材板都按不住

    一旁的梁韶本聽得津津有味,到最後,她也有些無語,不過,這裏沒有她說話的地方,她只能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章邦城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多囉嗦,聽見舒昕的話,他連忙點了點頭,“是啊,舒大師,你現在有空嗎”

    他倒不是想幫薛老爺子,只想儘快履行自己的承諾罷了。

    舒昕瞧着他不自知的模樣,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她自我平靜了好一會兒,“有。”

    舒昕心裏明白,薛老爺子有私交甚篤的大師,自己去這麼一趟,也只是走個過場。

    不過,既然都聽了這麼多,再去看看也就無所謂了。

    談妥後,一行三人便走出了茶館。

    梁韶看了一眼時間,果斷的對舒昕道,“學校的假就不用請了,我會幫你處理好。”

    舒昕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可瞧見迎面走來的兩人,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她壓低聲音道,“現在的我,恐怕沒空了。”

    章邦城莫名其妙的,正想要詢問具體的原因,就看見不遠處的中年男人迅速地向自己的方向走來,同時道,“昕昕,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說話的人正是舒展呈。

    在他身後跟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

    自打和羅淑儀談話後,再見到姚珠,他的心情就更復雜了。

    知道對方不是碰瓷的,左思右想下,乾脆給了對方一個機會。

    可那些有情調的地方不適合談話,所以纔來了茶館。

    舒昕乖巧狀,乾脆把鍋甩給了梁韶,“爸,今天奧數競賽初試,剛剛考完,梁老師帶我來喝茶。”

    舒展呈警惕地看了章邦城一眼,喝茶就喝茶,可帶上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男人又算什麼

    他蹙眉道,“這是誰”

    舒昕繼續保持乖巧狀,“我不認識,他和我們不是一起的。”

    章邦城:“”

    好一個睜眼說瞎話。

    心中吐槽了一萬遍,他還是主動解圍道,“我只是被她們堵住道了。”說完,他皮笑肉不笑,“麻煩讓一讓。”

    舒昕和梁韶立刻讓出了一條路。

    章邦城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

    梁韶:“”

    她瞅了一眼舒展呈的神情,乾脆把舒昕睜眼說瞎話的行爲貫徹到底,“奧數題太難了,我帶着舒昕來喝茶提神。”

    舒昕簡直不忍直視,見舒展呈還有發問的趨勢,她連忙岔開話題,“爸,這是誰啊你們怎麼也一起到茶館來了”

    姚珠瞥見舒昕的模樣,臉上立刻露出了慈愛的笑意,她試探性地開口,“要不讓她和我們一起”

    舒展呈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來辦正事的。

    他臉上再度露出了複雜之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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