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淑儀果斷提取了重點,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舒昕,“你好端端地去醫院做什麼哪裏不舒服”
舒昕聞言,心裏既甜蜜又苦惱, “媽,你忘了, 我和舒薇陪嬸嬸做產檢。”
其實這一切都是胡謅的。
她人微言輕, 說出來的話不管用,倒不如把這些複雜的事情交給媽媽。
羅淑儀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學校瑣事繁多, 她哪裏能記得這些。
可大腦消化了舒昕說的話後,她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羅淑儀自然不會懷疑舒昕的話,所以她覺得有些噁心,錢菁的老公向來老實巴交,居然也會拈花惹草。
“媽媽知道了。”
舒昕生怕羅淑儀不重視, 她想了想,又補了幾句, “我聽到他和那女人說話,說要轉移家產,還要從老東西那裏拿一份文件。但具體什麼, 我就沒聽清了。”
羅淑儀神情更凝重了, 向來蘊藏着笑意的眼眸裏, 多了點點的鋒芒。
她伸手摸了摸舒昕的頭髮, “去客廳坐着吧, 晚飯馬上就好了。”
舒昕想了想,便不再多言,聽話地去了客廳。
很快,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菜餚便擺上了桌。
色香味俱全,看着就頗有食慾。
舒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羅淑儀一直與錢菁在聊着天,舒展呈時不時地插上一句。
可最後,話題卻慢慢地偏到了舒昕身上。
一堆讚美的詞直往她的身上砌。
有出息,聰明,將來出人頭地
舒展呈更是浮誇,他展望着未來,女兒考進了全國最好的學校,他在學校旁邊給女兒買套房他也跟着風光。
吹牛都不帶打草稿的。
舒昕雖然有顆成年人的心,但臉皮一如既往的嫩,所以,當家裏電話鈴聲響起的瞬間,她連忙跑路,“我去接電話。”
簡直太折磨人了。
打電話來的是舒薇,她聽見舒昕的聲音,歡快的開口,“昕昕,這次我考了年級第46名哦,勉強可以和你一個班哎。開不開心”
這次分班考試,舒薇算是超常發揮。
這好成績,也驚呆了舒展毅、錢紅一家,本來想親自上門道謝的,卻被羅淑儀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舒昕:“”她停頓片刻,“不好意思,我要跳級到初三了。”
舒薇仍然熱情洋溢的,“乾脆我還住到你家來,以後咱們一起上學”後知後覺的,她倒是回味過來,舒昕說了什麼,“臥槽,真的假的”
她簡直要哭出來,“我媽剛對我耳提面命,說我要好好向你學習,結果你就跳級了。我特麼怎麼向你學習啊”
說到最後,她爆了一句粗口。
這個表妹,以前成績也不算太好,怎麼偏偏學了一個暑假,都能跳級了。
舒薇無比抑鬱,明明她也學了一個暑假啊
可是依舊然並卵。
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舒昕忍俊不禁,她連忙說了幾句好話,才把舒薇哄了過來。
直至說得口乾舌燥了,兩人才掛斷電話。
舒昕偏頭看了眼餐廳,見三人依舊言笑晏晏,她果斷的打開了電視機,看新聞聯播。
因爲直至錢菁離開,她也沒看見媽媽對錢菁說什麼。
羅淑儀表面雲淡風輕,但實則有些着急上火。
作爲枕邊人的舒展呈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一番溫存後,他啞着嗓子開口問道,“怎麼了心神不寧的。”
羅淑儀猶豫片刻,忍不住道,“老舒,你有認識的、靠譜的私家偵探嗎”
舒展呈還以爲是什麼事,他笑道,“只要你想要,別說私家偵探,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嘴比抹了蜜還甜。
羅淑儀翻白眼,但神情認真極了,“給我找個調查私生活厲害的偵探,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那種。”她暗自發了狠,“查錢菁的老公。”
她早就已經深思熟慮過了,就算自己和錢菁的關係再親密,也比不上朝夕相處的丈夫。
捫心自問,如果她和錢菁易地而處,也不一定輕易地相信錢菁。
所以,不能貿貿然地告訴錢菁這一切。
人的情分是經不起消耗的,她必須有了十足的證據,才能讓錢菁相信自己。
舒展呈心內瞭然。
私生活能查什麼,無非是錢菁的老公不規矩了唄,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費心。
他伸手將羅淑儀抱入懷中,“我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你倒好,操心的還是別人的事情。你怎麼就不問問我在外面過的好不好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說到最後,話裏竟帶着委屈之意。
羅淑儀被逗樂了,再加上私家偵探的事情解決了,她心情好的很,“那你說說,我聽着。”
舒展呈笑意收斂,“這回真要多謝咱女兒。”
項目考察初期,一切都非常順利,可臨了籤合同時,無端發生了變故。
“你知道,合同我是一向不看的,只負責簽字。那天譚令河確認合同無誤,我正準備簽字,可鬼使神差的,腦子裏就浮出了昕昕說的話,她交代我做事小心,再加上隨身攜帶的香包隱隱發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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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雖然沒憑沒據,但舒展呈寧可多耽誤一天,也要讓自己安心。
他藉故打翻了茶水杯,又強詞奪理地說兆頭不好,想要改日籤合同,才避了過去。
第三天,他直接找了專業律師一同隨行,果然挑出了合同中幾個紕漏之處。
漏洞看似微小,卻至關重要,很大可能賠得底朝天。
對於不誠信的生意,舒展呈向來都是拒絕的,當即他就說不合適,匆匆離開了。
羅淑儀聽着這驚心動魄的過程,心裏一陣後怕,“老舒,你看譚令河是不是個好的”
也許是心裏有了芥蒂,她連老譚也不叫了,直接稱呼全名。
舒展呈眼中浮出一抹複雜之色,良久,他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這麼多年來,老譚對我掏心掏肺的。你說的,我實在是不敢想。再加上那幾處紕漏之處實在是刁鑽,不是專業人士,還發現不了。”
說到最後,他儼然已經有替譚令河開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