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知回頭, 周歡在說她的化學試劑, 喬安捧着蛋糕,目光專注。
“嗯,是我”他停頓幾秒, 忽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是我朋友。”
“朋友還是女朋友”
傅景知手肘撐在陽臺的小茶几, 嘴角噙着笑,“是朋友。”
傅媽媽失望:“景知, 你年紀不小了,媽媽怕以後帶不動孫子。”
老話重提, 傅景知只是笑,“媽, 會讓您如願的。”
“光說不行動, 你”傅媽媽驟然停住,驚喜道, “景知, 是那個意思”
說完, 她又猶豫, “許醫生說媽媽現在的狀態很好, 你也是。所以, 景知, 你不必再像從前顧慮這麼多了。”
傅景知再次回頭,燈火的映照下,喬安笑容恬淡,那雙眼睛璀璨異常。
“嗯,是那個意思。”他輕輕點了下頭。
傅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那我就放心了,你玩吧,生日快樂。”
傅景知掛斷電話,他起身,靠着陽臺,一擡頭就能瞧見客廳裏手舞足蹈的兩個姑娘,心底彷彿有跟柔軟的弦被觸動。
喬安幫周歡選好古箏,準備離開。她剛拎起包,傅景知走過來,跟在她身後。
“傅老師,又要下樓慢跑”她開玩笑。
傅景知一愣,想起上回的事,“不跑了,送你回家。”
喬安反倒沒話說:“不用了,今晚我自己開車。”
“送你去停車場。”他卻堅持。
喬安沒轍,搶先去按電梯。
電梯裏空無一人,她側身讓了一步,讓傅景知先進去。等按完樓層,她擡眼偷瞄身邊始終含笑的男人,“傅老師。”
“嗯”
“傅老師,我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喬安後知後覺回過味來,她白喫白喝了一晚上,除了一句生日快樂,什麼都沒有。
傅景知勾脣,神色無比認真,“喬安,我呆板又無趣,所以身邊朋友不多。你能來給我過生日,我已經很開心了。”
他笑得很暖,話語間那一本正經的語氣無端讓人感受到了一絲落寞與委屈。喬安忽然間發現,她好像同情氾濫得有些心疼了。
“傅老師,你一點都不呆板,更不是所謂的無趣。”她一個衝動,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安慰似的拍了上去。
掌心貼着一片溫暖,從手掌蔓延至心間,漸漸變得異常灼熱。她迅速收回手,手指卻在半空僵住,恰好與他四目相對。
被傅景知眼中的笑意震住。
僵住的手轉了方向,喬安尷尬的撩了把耳邊的碎髮。
“我7月23去支教,你要是想送衣服,我可以幫你帶過去。”傅景知移開視線,笑意都隱在眼底,“在那留到8月,24號飛上海。”
喬安輕輕“嗯”了一聲,其實壓根沒這個打算。
讓傅景知當快遞員,她這是得多大的面子
5月的最後一天晚上,周歡來學古箏,這是她的第二堂課,學的是最基礎的指法。下了課,傅景知還沒來接她,她順勢跟着喬安開小竈。
練得手都疼了,仍是原地踏步。
“我大概沒天賦。”周歡泄了氣,趴在桌上悶聲道。
周歡確實沒什麼音樂天賦,這點她也承認。
“聽說我哥他們打算到了麗江採買物資送給寧蒗學校的孩子,你也加入了”周歡撐着下巴,看她幾筆就畫出個小女孩,“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喬安眼皮跳了一下:“獻愛心,這跟熟不熟沒關係。”
她也不知道怎麼跟傅景知聊上了,從寧蒗的支教開始,聊得其實不算多,但就是算是成了朋友的行列
給寧蒗這所學校捐衣服的事情,原本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麻煩他的。
喬安有些困惑:“順便而已。”
周歡:“哦。”露出失望的神情,“今晚我請你喫飯吧,我哥買單。”
喬安一頓:“不去了。”
“別啊,你給我開小竈,不報答你我心裏不安。”
“多大點事,到我店裏多喝幾杯奶茶。”
周歡伸手撥動琴絃,毫無規律的亂彈一通,“我怎麼就沒遺傳到我家的音樂天賦我哥彈吉他超好聽。”
話題又一次有意無意的扯到傅景知身上。
喬安驚訝:“你哥會彈吉他”
“會啊”周歡與有榮焉的挺胸,“他高中還跟人組樂隊,要不是學習成績夠好,一定被請家長。”
喬安在腦中想象半天,愣是沒想出傅景知彈吉他的模樣。
正說着,曹操來了,周歡眼珠子一轉,“我上洗手間,你們聊。”
“是周歡”傅景知盯着喬安面前的a4紙,紙上是初步成型的小女孩,趴在古箏前打滾。
倒是比那隻社會豬好看一點。
喬安忍俊不禁:“你看出來了”
傅景知在她邊上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看她繼續勾勾畫畫,“周歡三分鐘熱度,是不是沒興趣了”
他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己的妹妹,喬安笑得彎了眼睛,“傅老師,被周歡聽到她得揍你”
傅景知臉上笑意不減
:“我實話實說。”
“周歡興趣大着呢”喬安停筆,把畫好的簡筆畫推到原本週歡的位置前,想激勵激勵她。
誰曾想,一隻手斜伸過來,抄手拿了起來。
骨節分明的手,白皙修長。
喬安心頭髮癢,不禁好奇起那雙手彈吉他的場景。
“喬安,你似乎愛好很多。琴棋書畫,哪樣是不會的”傅景知好奇。
“象棋略懂,字很醜。”她攤手。
傅景知笑,放下畫,“我大概只有一手字拿得出了。”轉而又問,“小時候學了很多”
喬安神色微斂:“學了古箏和國畫,民族舞跳了兩年沒堅持下去,不過我家小時候條件不算好,爸媽算是傾盡所有的給我上興趣班。”
那會兒古箏和國畫一節課都不便宜,爸媽卻給她買了能力範圍內最好的古箏跟畫筆。
傅景知餘光瞄到門口探頭探腦的周歡,他掃一眼,探出來的半個腦袋很快就不見蹤影。
“傅老師,你呢還彈吉他嗎”喬安突然問他。
傅景知怔愣,猜到肯定是周歡說的,“許多年不碰,大一之後再也沒玩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