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科學家而言,他們的黃金時代,往往是在他們的年輕時候。
尤其是20歲到30歲的這段時光,他們有着最清晰的頭腦、最活躍的靈感,能創造出最偉大的發明。最知名的例子,就是愛因斯坦在“奇蹟之年”(1905)年,以26歲的年齡,接連發表了六篇重要論文,在光量子理論、狹義相對論、分子運動論三個領域,燃起了物理學革命的烈火。
隨着年齡逐漸增大,科學家們的經驗逐漸豐富、認知逐漸穩固,而這同時也限制了他們在新領域上的闖蕩。也因此,高領的科學家們,很少做出突破性的發現,反而會把這塊空間讓給年輕人。
阿利德里希和弗裏伯溫就是這樣的年輕人。
超凡時代所帶來的科技理論,遵循的是一套與現有科技完全不同的理論,需要研究者有着突破性的創新思維,並從最基本最原始的實驗、記錄、總結、歸納的科學套路做起,最終尋找到超凡科技的規律規律。
這個領域並不太適合思想已經部分固化、認知很難突破桎梏、已經功成名就的中老年科學家,反而非常適合名氣尚且不顯、思維方式靈活、正處在自己黃金年齡的青年科學家們。
“這就好像量子力學剛剛興起的那個年代,”阿利德里希對坐在他對面的弗裏伯溫說,“老一輩的科學家完全對光怪陸離的量子力學持反對意見,新一代的科學家在這個領域接連作出突破性的進展。”
“是的,這是我們的年代。”弗裏伯溫笑起來,“哪怕是二流的科學家,只要思維有突破性、找準了方向,在這個年代都能做出一流的成果,何況是我們這樣的人呢?”
“羣星閃耀,”阿利德里希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氣,“而我們註定會是其中最明亮的星星。”
他們這麼說,似乎也沒有錯。
當年[造物之主]末世浩劫降臨之時,就是他們發現了能夠極大加快大部分原礦石吸收速率的高效催化劑。那時他們踏上聯合國的授勳領獎臺,閃光燈圍繞着他們拍個不停,這難道不正是說明他們會是這個年代最明亮的星星嗎嗎?
當然嘍,他們是不願意僅僅沉溺於過去的榮光之中。
現在他們努力研究的,就是從[金屬咆哮]副本中兌換出來的合金碎片。他們希望從中能夠反推出部分製造與原理,從而徹底地改進現代地球上的材料學。
“你們進展的怎麼樣了?”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坐在他們旁邊的艾伯特.高德佛裏好奇地問道,“聽起來進展不錯?”
“是很不錯,”阿利德里希自豪地說,“我們已經研究出了這個合金碎片的分子式,以及它和超凡能量結合以至於性質改變的部分原理。只是出於保密的需要,這個階段性成果我們還還而沒有公開發表。”
“雖然前面還有一些路要走,”弗裏伯溫也很自豪,“但是我覺得,我們距離成功不遠了。”
“你呢,艾伯特?”阿利德里希看着這位比他們成名更早的天才人物,“你的水木異能與醫療研究進展的怎麼樣了?”
“不像你們那麼順利,我這邊有點卡,”艾伯特攤了攤手,“我現在已經能做到直接通過水木聯合屬性的靈石來加強個人的體質。但這種萬金油式的做法,只能說是勉勉強強有點效果——換句話說,可能需要個幾噸靈石,才能夠有一些肉眼可見的變化的話。總之就是效果太差,現在只能當個安慰劑用。”
“卡在哪兒了?要不我們討論一下?”弗裏伯溫熱情地發出了邀請。
“好啊!”艾伯特也不客氣,立刻說了起來,“我的思路是……”
自從華國搞出了靈石新能源點火實驗之後,聯邦政府對於超凡相關科技的研究重視程度上升了好幾個臺階。他們大手筆地撥下了無數資金,還專門把一些進展良好的研究組,遷移到了一起,建立了一個大型的聯邦聯合超凡研究所。
阿利德里希、弗裏伯溫、艾伯特,就是這樣搬到了一起。
許多科學的靈感都是在交流中獲得的。艾伯特他們對這個措施舉雙手贊成,並自發地經常舉辦沙龍聚會,對各自的難題進行討論研究。
在充沛的資金和靈感的激盪下,各個研究組的進展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前進着。其中進展最快的,當然是聯邦投入最大、也集中了最多精英的靈石新能源研究組。
“……這確實是一個思路,我回去仔細想一想,”在一陣激烈的討論完畢後,艾伯特心滿意足地收起了筆記本,“多謝。”
“不用謝,”阿利德里希擺了擺手,“互相幫助罷了,我們也收穫了很多新思路。”
“沒錯,”有個諾貝爾獎導師、消息靈通的艾伯特回答,“我聽到的消息是:靈石研究組已經開始在全球申請專利了,很快這個領域就不會再是華國一家獨大。”
“華國喫的也夠多了,他們已經獨佔了這個技術快兩個月,”弗裏伯溫點評道,“接下來就應該是我們聯邦發力的時候了。”
“我們發力的空間還大得很,”阿利德里希的話語中帶着一種聯邦人特有的傲慢,“我就不信華國還能繼續超過我們……”
“看手機!看手機!”沙龍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大聲叫嚷的呼喊,打斷了他們的說話,“諸位,緊急會議!”
艾伯特翻找了一會,才找出了自己的手機。在研究討論的時候,他一向會把自己的手機設置成靜音,然後隨手丟到包裏或者衣袋裏,所以往往要花一點時間才能找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看,身邊就有人曝出了短信內容:“緊急會議?所有超凡研究相關科研組的核心人物都要去參加?”
“什麼緊急會議?”艾伯特有點好奇,“會議主題都沒有在短信裏寫。”
“我們先去看看再說……”不知道爲什麼,阿利德里希的心中浮現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還在沙龍里面悠閒談天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按照短信的內容,進入了研究所的一號大型會議室。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隔音性良好的大門立刻被死死地關上。站在主講臺上的人迫不及待地開口:
“各位,我們剛剛拿到消息:華國那邊已經完成了空間傳送的技術突破,即將正式進入到動物空間傳輸的實驗階段。”
他的話音都還沒有落下,一旁就有人蹭地站了起來,失聲高呼:“這不可能!”
艾伯特往旁邊一看,發現說話的人正是研究所內負責空間技術小組的研究者。
“正好想問一下,”被打斷了話,站在臺上的人也不客氣,直接向站起來的那位空間研究者發問道,“你們的研究進度到什麼樣的階段了?”
空間研究者回答的語速快得簡直像機關槍:“我們甚至都還沒有找到空間異能的原理,華國的動作怎麼可能這麼快?你們從哪裏拿到的消息?這是不是華國散發出來的假消息?有更詳盡的資料嗎?華國他們的空間技術走的是哪條路子?”
面對這麼多問題,主講臺上的人回答道:“華國對這方面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我們是在很偶然的情況下才獲知到這個情報的,現在還沒有更多的消息。你說的這些,大部分我們都不知道。”
“但是,”他強調道,“我們能確保這條消息的真實性——也就是說,華國真的已經把空間傳輸技術,推演到動物傳輸的階段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空間的研究者一遍又一遍地說着話,一遍比一遍說得堅定,就像是要說服自己這條消息真的不存在一樣,“如果他們真的到達這個階段,就代表他們已經研究完成空間傳輸的原理、已經能夠穩定地生成空間門、已經能夠穩定地傳輸普通物體,然後纔會去做動物傳輸實驗。”
他呢喃地質疑着:“……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
主講臺上的人攤了攤手:“所以,你覺得這一條消息可能有誤?”
空間研究者猶豫了一會,不敢打包票,轉而問道:“除了他們的研發進度,現在還能打探到多少情報?”
主講人回答道:“我們還知道,這次空間傳輸實驗的主持者又是陸宴遲;另外,華國的空間能力者慕時鳴,似乎一直在他的實驗室中進行輔助實驗。”
“我現在能確定了:這絕對是假消息!”空間研究者斬釘截鐵地說,“陸宴遲他不是剛剛纔忙完靈石新能源的技術開發嗎?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轉向另外一個領域,完成這個全新領域的技術開發?”
“我可是從聯邦出現空間系異能者的第一天開始,就開始做這方面的實驗了!”他如是說道,“所以這絕對不可能!”
“如果是假消息的話,那就最好了”主講人被空間研究者斬釘截鐵的語氣,弄得將信將疑的,“我們再回頭去試探一下情報……”
艾伯特忍不住輕聲問身邊的阿利德里希:“你覺得是假消息嗎?”
阿利德里希猶豫了一會,纔回答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