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柔拿出手機看了下,屏幕漆黑一片,無奈道:“沒電了。”
“我想想也是。”徐歡說,“今天寢室就只有我們兩個哎,子秋跟思倩聽完講座就回家了。”
她們寢室的都是本地人。
七天的假期, 好多人都本着不浪費一分一秒的想法,在今晚趕回家。
書柔走到書桌邊,接上電源, 把手機放在桌上。
半秒後,屏幕亮起一個白色電池框, 紅色的電量開始一點點續滿。
她坐在椅子上,支頭看了會兒。
腦袋裏好像空白着。
整個人是一種,放空的狀態。
“發什麼呆呀”徐歡刷完牙從陽臺進來, 看到書柔在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我先去洗澡啦”
書柔這纔回神, 應了一聲。
徐歡爬到上鋪拿睡衣, 爬了一半,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回頭:“對了,書柔,你最近晚上不要單獨走夜路啊。”
書柔擡眼:“嗯, 怎麼啦”
“我今天跟對面寢室的一起回來,她們說最近學校裏面有變態。”徐歡抓着欄杆扭頭,“已經有好幾個院的女生見過了,一個邋里邋遢的男人,喜歡跟着女孩子。雖然保衛處那邊已經有人巡邏了,但是你懂的,一般都沒什麼用。”
書柔:“好,我會注意的。”
徐歡拿了睡衣下來,長嘆一聲:“哎,搞得我晚自習都不想上了。感覺毛骨悚然的。”
建築系有晚自習的規定,上到九點二十下課。
那會兒也剛好是其他學院晚課結束的時間,只要不是太偏僻的路,學生都很多。
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書柔笑了下:“不要爲逃課找藉口。”
徐歡吐吐舌頭:“我這不是爲了提醒你嘛。不過你今天真的好慢哦。”
從會場到寢室,怎麼說也不需要走那麼久。
書柔:“我走的樓梯。”
其實走樓梯也要不了這麼長時間。
完全是因爲,她跟人在樓梯間裏講了幾句話的緣故。
後來,唐以衡還送她到寢室門口。
分別的時候,她站在寢室的屋檐下,他斜倚着不遠處微暗的路燈,漫不經心地朝她揮了下手,以作告別。
橘黃色的燈光沿着高挺的鼻樑落下,在他身上朦朧地打了一圈。
有種分外溫柔的感覺。
徐歡本來就是隨口一提,沒怎麼深究:“那我進去洗澡啦。一會兒一起看電影吧我剛買了個會員。”
書柔應聲道:“好。”
她把手機開了機,準備好洗澡的用品,然後站起來去陽臺刷牙。
剛推開陽臺門,涼風迎面掀來,連陽臺頂上晾着的衣服都在翻卷。
書柔背靠着洗漱臺,嘴裏咬着牙刷,側頭看向外面。
她們寢室在四樓。不高也不低。
對面有棟研究生宿舍,住的全是男生。
零星幾個寢室亮着燈,有男生光着上半身,脖子上掛條毛巾,手裏抱着臉盆,來來回回地走。
偶爾還對着夜空放幾句歌。
夜色寂寥沉靜。月亮孤零零地掛着,起了一層小小的毛邊。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是想到了什麼讓人發愁的事情。
而是
心中情緒有點脹滿,不嘆氣,好像會被撐爆掉。
第二天,外面飄起了小雨。
從窗簾的縫隙裏看到灰暗的景象,徐歡一頭亂髮地從牀上坐起來,“咚”地一聲砸了下牀板:“我去,居然下雨”
啊啊啊啊啊啊。
美好的假期怎麼可以下雨
她鬱結地朝書柔那邊看去,想找個共鳴,誰料書柔牀上被子亂成一團,人卻不知跑到了哪裏去。
“書柔”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沒人迴應。
難道已經拋下她回家了
徐歡更鬱悶了。
想躺回去再睡一覺,但是開學以來養成的生物鐘卻不是那麼好打破的她已經沒有睏意了。
哀嘆了一聲,徐歡掀開被子下牀。
剛爬了一半的樓梯,門被誰推開。
書柔一手扶門,一手拎着袋子進來:“起牀了呀。”
徐歡保持着腳踩橫杆,手抓欄杆的姿勢扭頭,激動叫道:“啊啊啊你沒走”
書柔:“去哪裏”
她昨晚不知怎麼輾轉難眠。
到後半夜,還清晰地聽見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雨。
她躺在牀上,聽了將近一個鐘頭,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晨又醒得很早。
索性出門買早飯去了。
“我以爲你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呢。”徐歡爬到地面,伸腳夠拖鞋,“把我傷心的。”
書柔晃了晃手裏的豆漿和雞蛋餅:“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不是,你最好了”徐歡撲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你吃了嗎”
“沒呢,等你一起吧。”
徐歡高呼着“我很快就來”,衝到陽臺去洗漱。
書柔爬上牀疊了被子,把睡衣放好。
然後下來在自己桌邊坐下等她,順手翻看着微信的消息。
高中的班羣裏,有人在約同學聚會。
前面一串聊天記錄,都在敘舊。後來有人說自己正在回桐城的高鐵上,炸出幾個人說,他們假期也要回桐城。
一來二去,就約成了飯局。
最近的一條消息,班長艾特了所有人:
鄧佳:所有人國慶期間在桐城的吱一聲啊,老張說要聚一聚,大家意見如何
大家同窗的時候關係都很不錯,畢業了,一年一聚也是必不可少的。班長一發話,平時很少冒泡的人也出來回了句。
有說路太遠回不來的,也有興致盎然地跟隊形的。
祝笙:我來
林菲菲:算我一個
程馳:本桐城小地主恭候大家光臨
張一赫:我提議的,國慶在家的給個面子,必須來啊
周逸:你提議的那必須不來
張一赫:給老子爬
書柔粗略地看了下,大概有十幾人。
她擡手準備打字,這時候,收到了程馳的私戳,問她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