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說的話，就和能看見空氣中風的軌跡一樣奇妙，明明不應看見的東西卻偏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感知到靈氣，並不意味着曹鑫的視覺會受到阻礙。就像聽覺和視覺互不干擾一樣，對靈氣的感知或許會稍稍干擾曹鑫的注意力，但也僅此而已。
曹鑫閉上眼睛，不停的感受着這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奇妙感覺，充滿享受。
爲了這一刻的感覺，他不知道在暗地裏付出多少，繪製陣圖的草藥有多麼珍貴，只有親自去搜集才能知道其中不易。
以亡靈的力量，將所有流通到市面上的草藥統統巧奪豪取，就算是這樣，也足足花費了他兩年的時間。
但現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曹鑫的面前，靈氣就像是漫天柳絮，飄飄蕩蕩，又像是呼嘯的狂風，滾滾捲動間充斥着整個世界。這些靈氣彷彿自然中的精靈，歡呼，雀躍，充滿着無窮無盡的活力。
這就是所謂的靈氣這就是武者強大的本源
掌控靈氣，煉精伐髓，感悟法則，掌控法則，創造法則，修成神明
這一切的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夠感受到靈氣，能夠開啓修煉的道路
否則，你什麼都做不了
沒有刺神晶，那個據說是個巴掌大的玉片，你就是一個凡人
在武學位面入侵這個世界之前，那個時候科技爲王，天地間充斥着無處不在的靈氣。可就是因爲沒有刺神晶，沒有那個開啓靈力的玉片，沒有任何人能夠成爲武者，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修煉。
你沒有眼睛，又怎麼去了解世界的顏色
曹鑫伸手想要觸摸這些靈氣，可效果比把手伸進水中還要差，甚至沒有泛起漣漪。
沒有刺神晶的幫助，人類就算是能夠感受到這些靈氣，也沒有辦法掌控靈氣。
“但這種感覺還是不對勁，就像是隔了層玻璃看外面的景色一樣。”曹鑫睜看眼睛，看着自己的掌心，“這種感覺很不爽。”
但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在沒有刺神晶的情況下，把他和魂鬼的氣感強行連接在，通過魂鬼對靈氣的感知，傳遞到他自己身上。
他可以藉此看見靈氣，但沒有辦法操縱靈氣，據說越是高深境界的武者所能夠調動靈氣便越是龐大，越是有天分的武者對靈氣的操縱便越是細微。
“嘛，算了。”曹鑫拍拍手，剛打算站起來，一種無力感便重新涌上了他的心頭，讓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居然忘了自己還很虛弱。”曹鑫苦笑一聲，“這種錯誤倒也真是少見。”
“還有啊，凝神一重”曹鑫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紋路，眼神低垂。恐怕要不了幾個星期，他的全身都會像現在的手掌一樣充滿詭異的紋路。再過幾個星期，他的全身就會徹底龜裂。最後的最後，他會因爲承受不了靈魂的強大徹底崩潰。
“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大約能夠支持兩個月左右。”曹鑫盤膝而坐，扒開自己的衣服，打量自己那看似瘦弱實則蘊藏着無窮力量的身體，“但我的身體更加健壯些，所以能夠撐上三個月左右。”
這樣算來，他還能支撐多長時間最多也就一個半月。
“嘛，算了，想這些有什麼用呢”曹鑫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如果不能在接下來的計劃中成爲武者，就算是苟延殘喘的活着，人生又有什麼意思死了就死了吧。”
“我纔不要像豬狗一樣，出生的時候便已經被決定了命運。元陽城四大家族，你們想要擋我的路，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爲了這次的計劃，曹鑫付出了太多太多，謀劃了太久太久。他把所有的一切，把他自己的命運，把諸多亡靈的命運全部壓在了這場賭博上。
他和那個喜歡孤注一擲的手下令狐狸不一樣，曹鑫做任何事都會留下後手，這次的任務僅僅是個特例。正常情況下，想要殺死曹鑫，難度遠遠過擊敗曹鑫。
拓跋海的復仇，在曹鑫十幾年的生死搏殺中，幾乎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曹鑫做事，很少會不留後路。
曹鑫是亡靈之主，他擁有最頂尖的心性，謀略和實力。但他很少親自出手，因爲沒有必要，很多事情他的手下就能搞定，他爲什麼要事必躬親
能用腦子做的事曹鑫從來不會選擇蠻幹，他不是不強，只是不喜歡用蠻力。
“這是我最大的一次謀劃，我把我自己都當成了這局棋中的棋子，”曹鑫舔着嘴脣，輕聲說道，“如果失敗，就說明我的謀劃還不夠，我還不夠強大，我是個弱者，而弱者本來就該死，沒什麼好抱怨的。”
一個月的時間，對於計劃剩下的時間來說，已經綽綽有餘了。
“嗷嗚”
就在這個時候，霜雲叼着肉塊來到曹鑫面前，靈魂的火焰已經停息，它完全可以自由出入陣法結界。
霜雲將肉塊放在曹鑫面前，肉塊已經風乾，看上去頗有些日子。霜雲本來就居住在這座山上，有些自己的儲備沒什麼好意外的。
曹鑫僅僅對霜雲這麼快帶來肉乾感到有些詫異。
當然，詫異歸詫異，曹鑫喫起肉來可是毫不含糊。如果不是害怕噎着，他能一口氣把霜雲好不容易叼來的肉統統喫光
“總算完成了第一階段的任務，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曹鑫不緊不慢的吞喫眼前的肉塊，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向後轉去，望向了那個倒在陣法中，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拓跋海。
對着拓跋海的屍體，曹鑫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大口大口的繼續喫着手中的肉乾。
這樣的人，他看得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