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說,藥王前輩就在京師,他跟我說了,你的身體慢慢調養就行了,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李煜目光深處隱隱有一絲悲傷。
生死之到,任何人都不可能避免的,歷朝歷代皇帝都渴望長生,但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蕭後的年紀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高壽了,亂世之中,能活到現在,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陛下,臣妾有些話,想對陛下說。”蕭後搖搖頭,苦笑道:“臣妾怕這個時候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好,你說。”李煜知道這是蕭後的臨終遺言,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恭兒資質愚鈍,並非人主,加上,他的身子骨在衆多皇子之中,並非上等的,臣妾想讓他成親之後就藩,還請陛下允許。”蕭後還是擔心李景恭,她跟隨楊廣身邊,也生了不少的孩子,但能活到現在的男孩,卻只有李景恭,故而格外的疼愛。
“好,傳旨,封恭王李景恭爲四國王。”李煜毫不猶豫的說道:“朕會將扶桑一分五,都分給朕的兒子,恭兒就去四國吧!不久之後,會移民二十萬前往四國,爲其子民。”
李煜知道蕭後是不想讓李景恭捲入皇子奪嫡之中,提前將其分封出去,趁着李煜還在世,給自己的封國獲得更多的好處。
畢竟等到以後,李煜都要死的時候,那個時候再冊封出去,得到的好處很少。雖然現在冊封,就意味着與大位無緣,越早冊封,得到的好處越多,兒子貧窮,你這個做老子的,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看看,李煜知道四國島貧窮,漢人很少,所以一口氣決定移民二十萬,這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的結果,她相信在未來幾十年中,四國的發展肯定越來越好,等到李煜駕崩的時候,李景恭已經成長起來了。
“謝陛下聖恩。”蕭後臉上的喜色更濃了。她又說道:“陛下英明神武,現在正值壯年,但膝下的皇子也各個都是人中龍鳳,臣妾不擔心日後江山沒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臣妾擔心的是,諸位皇子爭鬥,會讓陛下爲難啊!”
“不用擔心。”李煜心中感動,這個女人在臨死的時候,不擔心自己的族人,也不擔心自己到身後事,卻關心自己的兒子和丈夫。
“臣妾想起來,心就痛。”蕭後搖搖頭,說道:“陛下,早日定奪,早日分封出去,這樣陛下年老的時候,就不會有心痛的事情發生了。”
“你放心吧!朕有對策的。”李煜安慰道。
“最後一件事情,就是臣妾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蕭瑀這個人是一個有才能的人,但此人心胸狹窄,以後難免會惹陛下不高興,但臣妾只有這一個弟弟,爲人並不壞,臣妾想請陛下,萬一哪一天蕭瑀犯錯誤的時候,陛下能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其一命。”蕭後看着李煜,雙目中多了一些期待。
李煜想了想,最後嘆息道:“這些話,朕記住了,有一天,萬一蕭瑀犯了錯誤,朕會饒他一命的。你放心吧!”面對一個臨死之人的要求,李煜不得不答應。
“陛下如此厚待臣妾,臣妾死也無怨了。可惜了,讓臣妾遇見陛下太晚了,陪伴陛下的時間太短了。”蕭後化成了一聲嘆息,最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再理會李煜了。
“父皇。”偏殿之外,就見李景恭、南陽公主、玲瓏公主甚至連劉妃等等與蕭後有關係的人都跪在那裏。似乎都明白蕭後剩下來的日子不多了。
“景恭,朕已經答應你的母妃,冊封你爲四國王。等,等你成親之後,就去四國吧!”李煜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景恭,拍了對方的肩膀說道。
“兒臣謝父皇聖恩。”李景恭心中一陣苦澀,又有一絲慶幸,趕緊拜謝。
李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朝身後的寢殿望了一眼,然後就走了出去。這種氣氛是他不喜歡的,但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書房內,李煜靜靜的坐在那裏,一陣環佩聲傳來,卻見楊若曦走了進來,手上還多了一份燕窩粥,恬靜的面容上,隱隱可見一絲悲傷。
“陛下,蕭姐姐這個時候離開,相信心裏面也不會希望陛下傷感的。”楊若曦嘆息道。
“我知道。”李煜靜靜的應了一聲,說道:“朕只是一時感懷而已,隨着時間的推移,將會有更多的人離開朕,直到最後,連朕自己也會離開這個世界。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啊!”
“陛下,您這段可去過大將軍府邸了?”楊若曦忽然詢問道。
“大將軍?怎麼了?”李煜剛剛吃了一口燕窩,聽了有些驚訝,看了楊若曦一眼,說道:“大將軍家人說,足疾又犯了,正在臥牀休息,朕讓孫思邈去看了,沒什麼大問題啊,都是老毛病了。休息一陣就好了。”
“臣妾聽說大將軍還在府上騎馬。”楊若曦苦笑道:“這次足疾是騎馬摔下來的。”
“真是胡鬧。”李煜面色一變,忍不住冷哼道:“他李靖還以爲自己是年輕的時候,以爲自己還能躍馬疆場?還能大軍殺敵?真是胡鬧。”
“大將軍說北方尚未平定,他還想着領軍出征呢!”楊若曦解釋道:“上次臣妾和景睿去探望的時候,大將軍說邊境有大戰,都是陛下領軍出征,他這個大將軍卻只能在家裏呆着,他感到這是一種恥辱,所以一直在想辦法出征呢!”
“這人啊!要服老,不服老是不行的。”李煜聽了頓時搖搖頭,說道:“就他那樣子,還想領軍出征?真是笑話,走,我們倆一起去見見這個老東西。”李煜看了看天色,頓時對楊若曦說道。
楊若曦美目一亮,趕緊換了衣服,領着幾個內侍,乘了一輛馬車,出了皇宮,朝李靖的大將軍府而去。只是到了門前的時候,看見一輛馬車停在外面。
“是景睿的馬車,景睿這小子怎麼來了?”李煜看着那輛熟悉的馬車,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陛下,您這父子兩人倒是一條心,兒子剛到,老子就跟着後面到了。”楊若曦忍不住打趣道。
“不然怎麼叫父子了。下去吧!看看這師徒兩人在做什麼。景睿最近閒着無聊嗎?元時出生也有一年了,難道沒想過再要一個?身爲秦王,子嗣不豐,這怎麼行呢?如何能繼承大夏江山?”他下了馬車,然後纔將楊若曦攙扶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