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打開支付寶搜609156174有紅包哦  熱浪撲臉, 顧明珠下意識擡臂遮臉。

    到處都是濃煙,她閉上眼睛捂住口鼻, 可再擡眼時候, 四周場景已變。

    顧家的高牆大院已經不復存在,此時她身處一所破屋當中,一樣的是外面火光沖天,她一時怔住, 再一低頭,發現自己少女身量, 穿着粗布裙子, 正站在屋中唯一的牀榻前。

    破牀上少年面如冠玉,可是長了一張俊秀的顏面, 只是此時雙眼緊閉, 臉色蒼白。

    這一幕似曾相識, 顧明珠不敢置信地上前兩步, 再一細看,不是少年衛瑾又是哪個

    似在夢中,她定定看着他, 此時到處都是煙, 嗆得人眼睛酸澀, 不知道哪裏飄來的火星落了過來, 她下意識伸手去遮, 燙了她手背上, 疼。

    不是夢,不是夢。

    只是她詭異回到了十年前,初遇衛瑾時候。

    院子裏好像有人聲,她竟然聽見養父丫頭丫頭地叫着她,明珠隱約記得當年有過這樣一幕,她上前查看一下他胸前傷處,下意識覺得背後有盆水,登時轉身。背後的架子上果然有水,飛快舉起水盆倒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再回頭兩手拉着少年手臂,轉身一背,他這便到了她的後背上。

    還真是重。

    樑上已隱隱有了火苗,顧明珠拖着比自己還要高的少年,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往門口衝了過去,背後房梁坍塌,火苗迎風而來,她突然很想哭。

    斷然衝進顧家大門的時候,她想,這如果是一場夢,該有多好

    現在背上揹着少年衛瑾,忽然覺得那就是一場夢了。

    一路衝到大門口,養父徐春城揹着藥箱採藥纔回來,正被兩個村民拉着跺着腳。他一臉急色,見到明珠可鬆了口氣,衝上前來了。

    這是他們臨時落腳的地方,細軟都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暫時先將衛瑾放了樹蔭下,他身上的傷口又崩裂開來,胸前都是血,周圍都是淳樸的村民,有的人拿來了水,有的人拿來了些乾糧,徐春城挨個謝過,直鞠着躬。

    江口這邊鬧了疫情,徐春城在村裏住了這些天,幫着大家看過不少病,他每日帶着大家去採草藥,已經和他們都熟悉了。

    顧明珠此時渾身無力,怔怔看着少年。

    樹蔭下,陽光斑駁,衛瑾還在昏迷當中,她癱坐在他的身邊,雖然這一切都是這麼玄妙,她詭異地回到了十年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從前她們在一起的的那十年,反而更像夢了,但是她知道,那不是夢,不是夢。

    那麼真實,那個什麼從幾千年穿越過來的女人,從小佔了她爹孃,現在還在京中享福。

    她擡眼再看那被火燒乾淨的木門,若有所思。走進火海時候,進的是顧家大門,走出火海時候,卻是十年之前。

    這是個機會,可以重新來過。

    徐春城跟鄰居商量了一下,想把衛瑾暫時安放在空置廢棄的空屋裏,最近疫情流散,好多空房。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少年擡進了隔壁破屋當中,明珠恍惚跟在後面纔想起來,以前他們就是這麼做的,等到府衙派人找到他們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當年顧明珠細心照料了他,纔有的後面十年之緣。

    理順了一下記憶,當年她和養父路過江口,因爲疫情留了下來。

    緊接着就無意間救下了發燒重傷的衛瑾,又耽擱許多日,等他醒過來之後,他才送了銅牌給她們。

    她和衛瑾之間,就從那個銅牌開始的。

    後來才知道,那是他母親的遺物,是外族的一種信物,如果一直按着以前的路重新走一遍,那麼等她回到京中,顧輕舟夫婦已經回老家奔喪,見不到了。

    她頓時反應過來,不能再走以前的路。

    她錯位的人生,她親生的爹孃,都得找回來。

    現在,她不能在這裏等着。

    徐春城上前給少年胸前衣衫剪開,一看傷處,下意識回頭看了言明珠:“丫頭,他這傷怕是再不能移動了,需要好生將養將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撿到他了,都是緣分,緩些時候再去京中吧。”

    衛瑾一手垂在牀邊,少年時候他們也曾相伴,此時看着他,明珠想起那些日日夜夜,趁着養父給他換藥的時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輕輕一握,隨即放開了。

    等徐春城給他換上藥了,天已經快黑了,幸好有好心的村民送來了衣物和火燭什麼的,在旁邊點上了火,明珠在少年身上摸索,終於在他裏衣貼身處,摸到了那塊銅牌。

    她假意驚住,叫了養父過來:“爹,你看他身上穿的,都非同一般,我特意看了,那雙鞋還是軍靴,這樣的人就是結緣也不知是善緣,還是惡緣。剛纔從他貼身處摸到了一塊銅牌,上面還有字,雖然看不懂,但是是個稀奇物,不如你拿着去報官,萬一是富家公子,有什麼事的話,也能有個交代。”

    徐春城從來在鄉下,哪裏見過這樣的東西,聽明珠這麼一說,也沒了主意:“那那你說怎麼辦,現在我們怎麼辦”

    命運將從這裏開始不同,她要回京中。

    她想着那十年,想着自己總是奢望的普通日子,顧明珠將銅牌塞了他手裏:“爹,你現在就去報官,今天的大火起的也蹊蹺,說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害他,把他交給官府,我們走我們的。”

    徐春城嗯嗯點着頭,沒有多想,拿了銅牌就往出走。

    等他走了,明珠關好房門,纔是回頭,從此她和他就沒什麼交集了吧,沒有交集的話,那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毒酒,不會再有什麼公主,什麼太子了吧。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失了會神,再緩過神來時候,渾身發冷,這纔想起來身上衣裙都溼透了,尤其背後還有衛瑾的血。

    隔壁大嬸還送了她一套她女兒的粗布裙子,顧明珠到燭火下面仔細看了下,還算乾淨,這時候屋裏沒有別人,只有昏迷着的少年,她並未多想,拿了手巾就解開了腰帶。

    畢竟是這麼多年,被人嬌養得習慣了,內衣褲還是穿了自己的,只裸了後背,纔要擦拭,忽然耳尖地聽見一聲叮嚀。

    她側過臉來,才一回眸,立即看見少年睜着雙眼,幾乎是下意識地,明珠立即攏緊外衫,吹滅了燭火。

    黑暗當中,她摸索着換下了衣裙。

    繫上腰帶,也未上前:“你醒了”

    嗓音略啞,不能讓他記住她,這樣也好,她們之間的緣分,就由她親手斬斷。

    黑暗當中,少年的聲音也沙啞得很:“我這是在哪裏”

    明珠儘量壓低了聲音:“你受了重傷,我和我爹碰巧遇見了,他已經去報官了。”

    絲毫不提對他的救命之恩,也不提火海銅牌什麼的,她站在牀側,在暗夜當中,定定地看着他。

    很好,她看不清他,他也定是看不清她。

    就是剛纔,他即便看見,也只是她的後背,以後以後也不一定記得。

    衛瑾眼簾微動,牀邊的少女身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皁角味道,那是在火海當中,他最無力的時候,昏昏沉沉地在她後頸上聞見的。

    好半晌,她都沒有再開口,他知道她爲什麼吹滅燭火,也不讓點燈:“你叫什麼名字”

    他燒了幾天,此時嗓音破鑼一樣。

    顧明珠想了下,啞音道:“我沒有名字,鄉野村姑,能有什麼名字呢”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走開了些,當年走投無路進明王府找他時候,他也是這麼問她的。她也是這麼回答的,結果,他饒有興致地想了片刻,說,明珠,掌上明珠,以後你就叫明珠。

    別的她都捨得,唯獨這個名字,她不捨得。

    那是她留在前世的唯一印記。

    沉默片刻,少年沒有再問,他呼吸淺淺,好半晌都沒有動靜了。

    顧明珠鬆了口氣,纔要從牀邊走過,垂下來的腰帶被勾住了一般,她下意識伸手拂過,冷不防拂過少年的手,當即愣住。

    些許窸窣的聲音,他掙扎着坐了起來,卻還抓着她的腰帶。

    她不得不向前一些:“你”

    話未說完,衛瑾已在暗色當中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動作不快,因爲劇痛一聲不發。只是攤開了她的掌心,一個小小的還帶着身體餘溫的東西放了她手上。

    他隨即躺倒,伸手捂着傷處,幾乎是咬牙開口的。

    “日後若有難處,去京中明王府以此物相見。”

    顧家的高牆大院已經不復存在,此時她身處一所破屋當中,一樣的是外面火光沖天,她一時怔住,再一低頭,發現自己少女身量,穿着粗布裙子,正站在屋中唯一的牀榻前。

    破牀上少年面如冠玉,可是長了一張俊秀的顏面,只是此時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這一幕似曾相識,顧明珠不敢置信地上前兩步,再一細看,不是少年衛瑾又是哪個

    似在夢中,她定定看着他,此時到處都是煙,嗆得人眼睛酸澀,不知道哪裏飄來的火星落了過來,她下意識伸手去遮,燙了她手背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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