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前男友失憶了 >27.第 27 章
    言宛黛雙手交握, 神色緊張地盯着邵鎏的臉:“什麼時間恢復的”

    邵鎏面色無波:“前幾天住院的時候。”

    “那麼,”言宛黛心跳加劇, “可以給我一個分手的理由了”

    好奇了許久的原因,終於要揭曉了。

    邵鎏沉默。

    言宛黛有些迫不及待:“你有了喜歡的女人”

    她緊張激動,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邵鎏, 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邵鎏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是因爲第三者,言宛黛內心好受了些。她寧願輸給金錢輸給家庭, 唯一不願的,是輸給其他女人。

    “那倒底是因爲什麼”她追問。

    邵鎏垂眸,似乎有難言之隱。

    言宛黛安靜地等着,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在凌遲着她的每一寸神經。

    靜默許久, 邵鎏艱難地開了口:“我,克妻”

    三個字好象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說完, 他無力地垂下了頭。

    言宛黛表情震驚, 她呆愣幾秒, 驀地站起來, 抓起他跟前還沒喫完的麪碗, 兜頭澆下去。澆完, 她將碗砰的一聲擲於桌上。

    湯湯水水淋了邵鎏一身。

    他嚴肅穩重的樣子立時變得滑稽、狼狽。

    他擡手, 拿開垂在眼簾的一根麪條, 擡眸看向言宛黛。

    言宛黛情緒激動:“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 這是我聽過最滑稽最可笑的分手理由。既然如此, 我們以後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再見”

    她拿起自己的手包,轉身,剛邁出一步,她頓住,重新轉回身,她把手放到頭上,“噢,對了,你難得大方一回,我不好拂了你的好意。房子我要,車子我也要,就當是我的青春損失費了。你可以讓謝絕隨時聯繫我。”

    她大步流星往外走,像躲避瘟疫一樣。

    在大街上,言宛黛情緒失控地給趙宋打電話。

    “呀,現在這世道有克妻之說嗎你聽說過這種甩人的理由嗎”言宛黛快氣瘋了,她拿着電話在街邊亂轉,不知道往哪裏走纔是對的。

    趙宋正窩在牀上犯懶,聞言坐起來:“哎,哎,你慢點說,慢點說。”

    “我已經氣糊塗了,完全理解不了邵鎏的腦回路。”言宛黛梳理自己的思路,“他是律師,不應該迷信吧肯定不信鬼神之說吧可他竟然說要跟我分手的理由是因爲他克妻,克妻”

    “克妻是什麼東西”趙宋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不明白麼他意思是說他克妻,所以不能跟我繼續交往下去,好像是爲了我着想,跟我分手了。”

    “竟然會有這種事情”趙宋感覺匪夷所思的。

    “我要冷靜冷靜。”言宛黛掛了電話,茫然無措地在馬路上疾走。

    言宛黛從來不相信什麼算命之說,如果命運能算出來,那人們還奮鬥個什麼勁兒,算好了,照着方向直走就行。

    克妻這種話若是放在別人身上,言宛黛可能就信了,可是放在邵鎏的身上,她怎麼也無法相信。

    律師的頭腦應該是最清醒最理智的,他們依靠事實說話,依靠法律的條文來說服別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拿子虛烏有的事情當成理由呢

    言宛黛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

    她暴走了一陣,累到腰痠腿疼才停下,她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站了一會兒。之後來到路邊,她招手打了輛出租車,返回菜館去開自己的車子。

    神色疲憊地走到車子旁,言宛黛開鎖,剛準備上車,陰影內走出一人。

    竟是剛淋了半碗麪的邵鎏。

    他的臉和頭髮已經洗過了,頭髮不幹,溼溼地貼在頭皮上,身上的襯衣沒換,能看到明顯的油污。

    言宛黛無力地嘆了口氣:“邵律師,還有話說”

    “不要生氣,回去好好休息。”邵鎏欲言又止。

    “就爲了說這句,一直等在我的車子旁邊”言宛黛甩甩頭髮,“令人無語。”

    她唰地拉開車門,面無表情地啓動車子。

    腳下一踩油門,車子唰地經過邵鎏身邊,向前駛去。

    晚上,言宛黛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腦袋裏一直閃現邵鎏說“我克妻”的那一幕。

    無論怎麼想,她都無法理解他。

    她掀被坐起,抓過桌上的手機,找到邵鎏的手機號碼,點擊加入黑名單,當出現對話框,她大拇指擡了半天,最後還是摁了取消。

    盤了幾天的庫,言宛黛終於有時間可以坐在辦公室,對着電腦梳理自己的賬目了。

    部長張渴凡拿了一沓憑證過來:“這是一位離職員工留下的賬目,你按照要求,一一將款項匯出去吧。”

    言宛黛拿過來,坐在桌前翻閱。

    這些是顧客打款訂貨,之後又取消訂單需要返款的。

    因爲新舊公司交替,好多款項便積壓下來。

    言宛黛坐在桌前處理這些款項。

    前面的一些都好說,全是一些小訂單,單筆款項不超一萬元,而且是原賬戶返回,言宛黛覺得沒問題,按照要求直接轉了。

    最後一筆產生了疑問。

    這一筆是一百二十萬,數額相對巨大。

    返款申請,領導已經簽了字,說明這筆款項批下來了。但憑證後附了一張證明,要求將返款打到另外的賬戶,證明上蓋有訂貨廠家的公章,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言宛黛拿着這個憑證去找張渴凡。

    “部長,這個憑證後面怎麼會附有這個”

    張渴凡拿過來翻了翻:“這是銷售部長讓附在後面的,說是顧客的特別要求,你照着這上面打款就行。”

    “那您可以籤個字嗎”言宛黛心裏不踏實,把證明往張渴凡身前推了推。

    張渴凡沒動:“憑證後面的申請單我已經簽字,這個不需要了。”

    言宛黛沒轍,默默退了出去。

    她坐在辦公桌前,遲遲沒有將這筆款打出去。

    下班了,同事們陸續離開,只有她還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

    她猶豫良久,試着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

    “您好,我是富星達的財務,貴公司上個月在我們公司下了訂單,之後取消了,我正要處理返款問題,請問”

    打完電話,言宛黛果斷進行打款操作,打完款,她給張渴凡發了幾條信息,然後收拾東西下班。

    隔天早上,言宛黛正在座位上忙碌,就見銷售部郝部長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他直接推開財務部長辦公室的門,“我說你們財務部是怎麼辦事情的明明附了打款證明,爲什麼沒按照要求打款”

    張渴凡一愣:“大清早的,你是來比嗓門的麼什麼訂單,什麼打款證明”

    “就是上個月底的那筆訂單,顧客要求將款項打往別的銀行賬號,爲此特意開了證明過來。你們財務部是眼瞎還是自作聰明,怎麼還是將款項原路返回了一大清早客戶就給我打電話,差點把我耳朵給震聾了。”郝部長不依不饒地說道。

    張渴凡眉頭一蹙,打了內線電話:“讓言宛黛進來下。”

    言宛黛穩了穩心神,走進部長辦公室。

    “怎麼回事解釋一下。”張渴凡睨眼言宛黛,“昨天不是告訴你照着證明上的賬號打款麼你將款項打到哪裏去了”

    郝部長怒氣未消,看到始作俑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言宛黛是吧,你留着兩隻眼睛當鼻孔喘氣麼現在顧客追責,你能承擔得起嗎”他用手指着張渴凡,“客戶追責,你們必須給出個解決方案。”

    郝部長氣乎乎地走了。

    言宛黛垂頭站在張渴凡辦公桌前:“部長,我將款項,原路返回了。”

    “原路返回剛纔郝部長的態度你看到了,你現在捅了大婁子,先出去等候處理通知吧。”

    言宛黛還欲解釋:“可我”

    張渴凡擡手:“別解釋了。”

    言宛黛默默退出部長辦公室。

    小周過來送對賬數據,趴在她桌邊悄聲說道:“你捅婁子的事情,現在全公司都傳遍了。你趁早做好思想準備,大家都說上層可能會殺雞儆猴。”

    新換了老闆,大家都不掌握上層動向,各自表現,以期保住自己的職位。

    像言宛黛這種小蝦米,幹活時拼命在前,出了事情,自然也無領導挺身而出幫她說句話。

    部長現在不聽言宛黛解釋,她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言宛黛微微點了下頭:“知道了。”

    小周臨走前齜了齜牙:“沒想到你看着文靜,實際上膽子夠肥啊,還敢揹着領導自作主張。”

    言宛黛瞪了他一眼,衝他直襬手。小周撇撇嘴,走了。

    中午,言宛黛心情不好,沒有去餐廳喫飯,一個人待在座位上。

    出了事情,同事們都離她遠遠的,生怕被牽連上。

    她雙手摁着額頭,垂頭坐在那裏。

    一陣腳步聲傳來,桌面被人輕輕叩擊了幾下,言宛黛擡頭。

    竟然是邵鎏。

    她嘆了口氣:“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我聽你們部長說了,你挺能,剛來公司幾天,就敢自做主張。”邵鎏倚着她的桌邊,“走吧,先喫飯。”

    言宛黛哼了聲:“你不是克妻麼少在我跟前招搖。”

    邵鎏不在意她的揶揄:“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言宛黛心情的確挺煩的,她抓起自己的外套,離開座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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