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演唱會這麼大的場合就有安保措施的, 警方那邊的人很快就趕到了現場,控制住了在場鬧事的所有人。
司以深和言暢幾個人也跟着回了警局, 因爲要做筆錄。
到了警察局後言暢拿出了自己的記者證來, 向警察說了自己當時在調查採訪關於黃牛高價售票牟利的事情,而輪到司以深的時候他無奈從兜裏掏出自己的證件,警察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誰了, 畢竟前段時間他狙擊在醫院劫持人質的殺人犯時間在他們這個領域行業裏傳了個遍。
言暢和司以深等人一一做完筆錄後向警察確定沒有什麼事兒就從警局裏出來了。
“言暢,”司以深叫她,問:“你還有事要忙嗎”
本來接下來是該有工作要做的, 因爲他們還要去採訪一下官方售票的經理人關於售票的相關情況, 但言暢看了看垂頭喪氣的潘文婷還有一言不發的俞則,臨時決定以後再找時間做這個環節。
“算了,俞則,文婷,你們回去休息吧, 接下來的工作我們改天找時間再做。”
俞則和潘文婷有些意外, 潘文婷不可置信地問:“不不採訪了”
言暢笑笑,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們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先回去吧,剩下的採訪我們改天再做。”
潘文婷歡呼了聲,這纔有點精神,“謝謝言姐”
俞則只是應了聲好,沒有多說什麼,走之前看了看站在言暢身邊的司以深,嘴脣微抿了下。
待俞則和潘文婷離開後言暢剛轉過身來,司以瀟就把相機塞給她,連同演唱會的票,也給了言暢。
她對言暢說:“言暢姐,我有個朋友出了點事兒,這場演唱會我是不能陪我哥了,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工作要做了,就跟他一起去看場演唱會唄”
“我哥一星期也就休息這麼一天,而且他接下來一個月都要進行反恐集訓了,不好好把握可要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了喲。”
“拜拜拜拜,我走啦你們好好玩”
司以瀟說完就小跑着離開,生怕言暢拉住她不讓她走。
言暢看着懷裏的演唱會門票和相機,“”
“你”言暢跟着司以深上了車後才問他:“什麼時候去集訓啊”
“明天就動身。”
言暢本來想問他去哪兒集訓的,但考慮到他們部隊的保密性,沒有問出來。
“那這一個月能與外界聯繫嗎”
“不能,部隊有規定。”司以深說完就笑,“所以你好好珍惜接下來這幾個小時,等我回了部隊你至少一個月都見不到我也聯繫不到我了。”
言暢撇撇嘴,嘴硬道:“又不是以後都不會見了。”
司以深沒說話,只是輕笑了下,把右手移開了方向盤,落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言暢的錯覺,她下意識地就覺得他右手的傷口在疼。
過了會兒,言暢對他說:“那你集訓的時候注意要照顧自己,不要把右手腕上的傷再弄的更加嚴重了。”
“好,”他笑,“我知道。”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兩個人再回到演唱會所在的體育場時這場演唱會已經正式開始了快一個小時了。
但好在還在進行。
只要沒有結束,那就不算晚。
體育場內特別喧鬧,粉絲們一直在尖叫,言暢被司以深拉着手近乎護在懷裏,因爲他們的位子在靠前的地方,現在想要過去着實艱難,畢竟體育場太大了。
到最後兩個人都放棄了去找位子,直接在後排站着看的演唱會。
言暢是第一次在現場聽她喜歡的歌手唱歌,簡直就是一場視聽盛宴,言暢聽的入了迷,甚至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了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司以深在做什麼。
過了會兒,司以深往她的頭上戴了一個發光的頭飾,言暢愣了下,司以深又往她的懷裏塞了兩根熒光棒,然後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着說:“真可愛。”
場內很暗,他沒有看清她的臉頰染上了紅暈,旁邊忍痛割愛賣給司以深小道具的小姑娘歪頭對言暢說了句:“姐姐,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言暢的心猛然滯了下,那一瞬間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讓她覺得心口發慌,可又好像有點愉悅。
然後她就聽到她身側的男人從嘴裏溢出一聲又低又蘇的輕笑,就像是羽毛一樣,緩緩地拂過她的心頭,讓她的心止不住的顫。
在唱歌的歌手,心卻已經亂了節奏,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身體不知道爲何,好像人被丟進了烤爐炙烤一樣,又熱又燥。
演唱會快結束的時候大家越來越激動興奮,很多人都應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跟着臺上的歌手一起大合唱。
本來言暢是可以看到舞臺的,但前面高高大大的男生一站起來她就看不到了,只能踮着腳或者輕微地蹦跳起來才能勉強看到一點。
司以深見狀,湊到她的耳邊問:“想看到舞臺是嗎”
言暢點點頭,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着他背對着自己蹲了下來,司以深拍拍自己的肩膀:“坐上來。”
“啊”言暢被他的舉動驚嚇到,連連搖頭擺手,“不了”
“快點,一會兒就結束了,以後想看可都看不到了。”司以深對她說。
言暢還是不肯坐上去,司以深無奈之下直接抓過她的手把她扯過來,“放心,不會摔到你,信我。”
言暢在他的半強制下將腿跨了上去,等她坐好,他用手臂箍住她的雙腿,毫不費力地站起來。
言暢這下比別人都高出一截,瞬間就能毫無障礙地看到舞臺上的場景。
她開心地揮舞了下手裏的熒光棒,特別高興地笑出了聲,然後就跟着所有人一起合唱起來。
司以深想,也許他是這個體育場內唯一一個沒有聽歌手唱歌的了。
別人都陶醉在歌手的聲音裏,而只有他自己沉浸在此時坐在他肩頭唱歌的這個女孩的嗓音中。
雖然最終她並沒有成爲她自己和其他所有人之前夢想中的樣子,但在他眼裏,他的姑娘,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優秀的。
現在的言暢也很好。
他也很喜歡。
甚至,更喜歡。
“司以深。”言暢忽而低下頭來,喚他。
司以深仰臉,和正低頭垂眸盯着他看的女人對視上目光。
雖然場內的燈光很暗,但他也不至於看不清她的表情。
此時的言暢淺笑嫣然,重逢後她很少見她笑的這麼開心輕鬆,這讓司以深不自覺地也跟着她揚起一抹笑,他的喉結微微滾動,從嘴裏發出一聲低低的疑問:“嗯”
“謝謝你。”
她說的非常輕,場內那麼嘈雜,可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司以深忽然笑着低嘆,調侃說:“你欠我多少人情了”
言暢還真的認真地想了想,但最後他還沒等她數清就說:“欠着吧。”
“有你還的那一天。”
言暢:“”
“你想讓我怎麼還”
“我還沒想好。”
“”
言暢和他一起往路邊走,兩個人踩着地上的雨水,誰都沒有說話。
將近十年沒有見面,這次相遇又如此突然,司以深和言暢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自然地同對方交談。
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在快走到車旁邊的時候司以深終於開口打破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沉默:“你這是要去哪裏”
“哦,我回家。”言暢有些拘束道。
言暢的話音剛落,司以深就佯裝自然地對她說:“我送你吧。”
她擡起眸子來看向他,目光裏有些意外,隨即就搖了搖頭,笑着婉拒:“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的”
司以深望了望還在下的瓢潑大雨,還是堅持:“雨越來越大了,我有車,送你吧,你這樣走着回去非得淋溼不可,到時候別再感冒了。走吧,車就在路邊。”
言暢被他帶着往車停的方向走,話語間藏不住她的不自然:“那就謝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司以深爲她打開副駕駛那側的車門。
言暢上車時司以深把外套搭在爲她撐着傘的那條手臂上,騰出另一隻手來爲她擋在車頂。
司以深上了車後在放雨傘的時候不經意瞥眼才注意到言暢手裏拎的袋子裏面裝的是藥。
司以深輕咳了下,然後試圖找話題,問她:“你身體不舒服”
言暢愣了下,然後反應過來,點頭,“嗯。”
“最近有點感冒,而且睡眠不是很好。”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來,扭頭對他說:“對了,那天,謝謝你。”
言暢笑的有點不好意思,“我一開始不知道是你救了我。”
他眯了眯眼,試探性地假裝隨口問道:“那你後來是怎麼發現是我的”
“我問了軍事新聞部門那邊的同事。”言暢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