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門鈴發出一聲刺耳的吵雜,大門緩緩向後移動,郭敬等不及大門移動的速度,猛推幾下擠了進去,回頭看看一臉懵圈的耿隊,兇巴巴地說:“進來!”
“我天!你們實驗室,除了豐越,估計就沒正常人了。”耿隊苦着臉跟了進去,“老郭,你待會兒可不興打人啊。”
“打人幹嘛?”郭敬一臉疑惑。
“我看你氣勢洶洶,怕你動手。”
“滾。”郭敬沒給他好臉色,快速往別墅正門走。
“二位警官早上好,這才七點,你們警察也不能不讓人睡覺啊!”楊玲怪聲怪氣地迎了過來。
“你回去,多穿點。”郭敬一看,這娘們兒就穿一件粉色薄睡衣,披着大衣就出來了,瞅那騷首弄姿的模樣氣就不順,吹鬍子瞪眼問了一句,“穿那麼少,出來見人合適嗎?”
“唷!我一個被看的,還沒覺得不合適,你一個看的,倒是不滿意了。”楊玲有些潑辣,耿隊看不下去了,忙上前調和:“楊女士,別生氣,請您回去多穿點,我們待會兒要進去搜查。”
“搜查?有證麼?沒有就出去。”楊玲倒是見過世面,強烈要求見到搜查證,這臨時起意的,到哪裏搞證?耿隊一臉辛酸,說話頓時沒了底氣:“我們是照例檢查。”
“屁話!我現在懷疑你夥同他人,挾持了我們的一位警官,麻煩你退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郭敬雙目圓睜,每一個字都帶着憤怒,每個字都用了最大聲音,嚇得楊玲往後退了幾步,但嘴巴並未服軟:“兇什麼兇?你查,能查出什麼算我的。”
“讓開!”郭敬瞪了一眼,直接跺腳進了屋。
楊玲和耿隊也前後腳跟了進來,郭敬並沒有四處檢查,而是直奔後門,拉開後門時卻發現,跟剛纔在後面見到的風景不一樣,門後居然是一道牆,牆與門中間有一條八十公分左右木板路,走出去,一邊是一盆粗壯的榕樹,一邊還有一個門。
郭敬回頭看了一眼楊玲,衝耿隊吼了一句:“看好她。”
楊玲一看這陣勢,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口中不停唸叨:“我什麼也沒幹!我什麼也沒幹!”
郭敬走到右邊的門口,轉動門把手,門就開了,映入眼簾的是隔壁那間別墅,木結構樓梯,那個樓梯居然連接着李家別墅?郭敬想起剛纔發現的漆黑木屋,和手腳被捆的喬楚,哼了一聲,沿着木樓梯就上去了。
木樓梯的頂點,是隔壁別墅的二樓窗戶,不過已經被改成門,他輕輕一轉把手,門也輕易被打開,這隻能說明,這兩家關係好到無法理解,又或者?郭敬想想,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套飲茶設備和桌椅,看來這是個房間改建的飲茶之地。往裏走,一個長廊,左邊有兩個房間,右邊有個衛生間,衛生間裏傳來一個男人的歌聲,還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兒,郭敬想都沒想,直接踢開衛生間的門。
一個赤條條的男人,站在花灑下面,一臉驚愕地看着門口的不速之客,四目對視,男人忽然想到什麼,忙把淋浴房的門拉上,然後才大喊:“你誰啊?”
“擦乾淨出來,別裝了。”郭敬抓起放在洗臉池邊上的大毛巾扔進去,“我是警察,你用頭髮絲也能想到。”
郭敬故意沒給他衣服,靠在衣服邊上等,男人包好下半身走了出來,感覺有些冷,抱胸問:“警官,我能穿衣服嗎?”
“能!”郭敬指指掛鉤上的長袍浴衣說,“穿那件,別耍花招,否則喫虧的是你。”
出來衛生間,中間有個前後連接處,這裏擺放着一個茶几,兩個單人沙發,前面兩盆花,室內溫度高,花兒長勢喜人。郭敬指着裏面靠牆的沙發說:“坐吧。”
“哦。”男人嘴上沒推辭,身體很誠實,挪了半天才坐下去。
“我是警察。”郭敬拿出證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很快收起來,“現在正式問你話,如實回答,否則告你個阻礙司法執行之罪,聽懂沒?”
“是是是。”男人點頭如搗蒜,把浴袍往一起攏攏,收收緊,想借機緩解緊張的情緒。
“你叫什麼?”郭敬推開衛生間門的那一瞬就認出他是誰,眼睛直直盯着男人的,“你懂的,撒謊是無效的。”
“是是,我知道。”男人搓手,使勁搓手,摩擦產生的聲音很大,郭敬一拍茶几,厲聲質問:“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不是不是。”男人連忙搖頭,停止搓手,雙手不自覺地絞殺在一起,擰來擰去,郭敬看得渾身脾氣,直接切入主題:“給你十秒考慮,等我喊出你的名字,就罪加一等,外面警笛聲聽見沒?回頭仔細搜查完了,也就不用你說了,但是,性質可就不用了,量刑肯定更不同,你考慮清楚,現在計時開始,1………………”
男人可能熱了,腦袋上不斷往外滲汗珠,溼噠噠的頭髮也順着臉頰往下滴水,雙手系成死扣,死死扣住彼此,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7……八……9……”
“我叫孟大林。”男人開口了。
“沒記錯?想清楚了?”郭敬玩味地笑笑,心想,你子總算現原形了。
“是。”
郭敬拿出執法儀放在茶几上,板起臉:“現在是警官問話,你如實回答,知道嗎?”
“知道。”
孟大林看着絞殺在一起的手指,頭不斷往下低,郭敬拍拍沙發邊:“坐直了,看着鏡頭。”
孟大林稍微挪動身體,往上坐坐,眼睛不敢看鏡頭,郭敬再問:“叫啥?什麼單位?這是不是你家?”
“我叫孟大林,電子市場一家電腦公司的老闆,這不是我家。”孟大林如蚊子哼哼般,說完這些,深深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在後悔?一大早上洗澡,跑都沒法跑。
“半夜幹了啥?”郭敬繼續問。
“我……”孟大林擡頭撞見郭敬嚴厲的眼神,又低頭說,“我們昨晚把一個警察抓起來,關下面狗舍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警察?”郭敬問。
“之前調查我奶奶的案子,見過。”孟大林老實回答,其實當時老狗也在場,只是沒有上前問話罷了。
“這房子戶主是誰?”
“是隔壁李千鈺的。”
“你認識?”
“我認識他老婆。”
“李千鈺不是死了嗎?兇手我可知道已經抓起來了。”
“兇手是我老婆。”孟大林聲音有些嘶啞,“我以爲我很好地愛她,她就會很好地愛我,結果我錯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李千鈺的,李千鈺去醫院看她,她追下樓去,乘他心臟病發混亂搶救中,給他打了一針,她被抓我才知道李千鈺死在她手上。”
“唷!很瞭解案情啊。”郭敬怪腔說。
“我看了醫院的監控。”孟大林咧嘴自嘲地笑笑,“這點還難不倒我。”
“那你跟死者老婆又是如何勾搭到一起的?”郭敬一點面子沒給,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