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臉上抖了抖,轉過臉去,不想再看這對總是秀恩愛的夫婦。
南宮弈淡淡的說:“方纔見你要拜訪舅舅,心想成親以來,我還未親自拜訪過安定候,今晚正好公事之時接待了幾位客人,得了一些空檔,見你要去拜訪舅舅,便想與你一起拜訪這位以仁善聞名於世的安定候。”
頓了頓他又正色道:“我心中對他充滿了尊敬,只是他駐地偏遠,三年才進京述職一次,與他只有寥寥幾面之緣,亦從未私下拜訪,今日藉此機緣,得以誠心誠意的過去拜訪,乃借了璃璃的面子。”
琉璃笑得很開心:“舅舅爲人極好,他因我與你的婚事才早早來了京城,這一來便要逗留京城一月之久,要到他下個月述職完畢方離開京城。在這段時間內,你若是喜歡舅舅,隨時可以拜訪。舅舅很喜歡我,他自然也會喜歡你的。”
“但願如此。”南宮弈清冷的眉眼在看着琉璃的時候,迅速化爲一泓柔軟的秋水。
“我早些時候下聽說過大善人安定候此人,也想見見這位衆人口中的大善人是如何的仁善簡樸,爲人慈祥的,我也跟你們過去湊湊熱鬧吧
見這人總是打擾他們夫妻倆,南宮倏的眼神凌厲,有些不高興的顰了眉頭,正要拒絕,卻聽琉璃發出一陣歡笑之聲。
“好啊逐浪也過來一起認識認識舅舅吧”琉璃見逐浪想跟着他們去見舅舅,心中大爲高興。
自己喜歡的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那是多麼開心的事啊
琉璃想着想着,笑容更加燦爛。
開心之下,她根本沒看到南宮弈深深顰起的眉頭。
四人一起出到門外,小二將他們的馬匹都牽了過來,琉璃的馬讓給逐浪騎,她與南宮弈同騎一匹,提着禮物的丁紹允也騎着一匹。
四人三馬一起往顧宅而去。
路上,琉璃低聲對南宮弈說:“受傷的第七個人在舅舅家,一會你要裝作不知道。”
“嗯”南宮弈以鼻音迴應了她。
鼻音的迴應也是迴應,琉璃快心的點了點頭。
但她總覺得有一件事不太對,可那是什麼事,她一時又忘記了。
忘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舅舅家。
要確認了衛陽在舅舅家中是安全的,她才能放下心來。
走到老舊的顧宅時,除了琉璃外,其他人都在爲安定候顧廷楓的簡樸而驚歎。
整個宅子不到十間房屋,顯然安定候來京所帶的人不多。
雖然只是每三年的一次暫住,可這是堂堂一個有封地的候爺在京城的落腳之地,隨便一個公候和番王,在京城置下的落腳之地不比這顧宅風光百倍
雖然顧宅猶如一般普通民宅一樣普通得很,但顧家僕役的笑容卻很真誠,沒有一些高門大戶僕役們的傲氣。
丁紹允因身上還有南宮弈交待的任務,將手中的禮物交給顧宅的僕役後,便告辭離開。
見到他們來,顧廷楓爽朗開心的笑容,像極了一尊快樂慈祥的彌勒佛。
“參見太子殿下。”顧廷楓朝南宮弈微微彎了個身行禮,又謙恭道:“恕微臣行動不便,不能行以大禮。”
“安定候千萬別這麼說,候爺乃我長輩,又是世襲的爵位,在下豈敢受候爺大禮”南宮弈連忙上前扶住了顧廷楓。
扶顧廷楓坐正後,南宮弈又恭敬的道:“候爺是璃璃舅舅,亦爲我的舅舅,今日我不以太子身份而來,而是以小輩之禮拜見舅舅。”
說完他放開扶着顧廷楓的手,後退兩步,深深對顧廷楓作了個揖。
顧廷楓哈哈一笑:“今日只是家常小聚,無拘禮節,甚好甚好太子你也不必對我客氣了吧”
“是”南宮弈挺直了身子,微笑起來。
“在下逐浪,是璃璃好友,聞舅舅仁善之名,特來拜訪。”逐浪也走上前朝顧廷楓作了個揖。
顧廷楓的眼光落在紅衣如火的逐浪身上,驚奇地道:“本以爲太子殿下是人中龍鳳,想不到還有與他不相上下之人啊”
“不敢不敢”逐浪嘴上客氣地道,心中卻想着,我可比這南宮弈風流瀟灑多了好嗎
“看來我甥女小薰的人緣不錯啊”顧廷楓更加笑容可掬,頓了頓又長嘆了一聲:“小薰自幼失了母親,父親扶妾爲正,我又身體殘疾路途遙遠,小薰她自小便沒受過多少親情的溫暖啊今日看到太子殿下對她這麼好,看到她有一位給她溫暖的朋友,我總算可以放下心來。”
“舅舅放心,我會永遠記着舅舅的好,往後得空了,一定會去西境看望舅舅。”琉璃聽的感動,雖然她不是真正的範小薰,但這舅舅卻是個真正的好舅舅,在她的心裏,早已將他當作真正的舅舅了。
“好好好”顧廷楓笑着點頭,眼中卻已經淚花閃閃。
他成過親,妻子死後沒有再娶,也沒孩子,他心裏早就將範小薰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激動地笑了好一會,顧廷楓伸手請大家落座:“關起門來就是一家人,大家別站着了,快請坐吧”
他回頭又對身邊推車的僕役說:“去揣些茶點過來。”
僕役領命而去。
他們圍着桌子坐了下來,開始談笑。
琉璃始終記掛着衛陽,朝門外警惕地望了望,低聲問顧廷楓:“衛陽現在情況如何不會被人發現吧”
顧廷楓也放低了聲音道:“他現在傷勢已然穩定,雖然外面盤查的緊,但只要他不出顧宅,不會被人發現。”
琉璃望了望這簡樸的顧宅,有些懷疑地問:“舅舅就不怕有個萬一嗎要不我們想個萬全之策安置衛陽”
顧廷楓笑着搖了搖頭,和熙的眼中閃過一抹傲氣:“你舅舅我好歹也是一位公候,豈能連保護一個人的能力也沒有何況我帶來的人都是極忠心之人,我的吩咐他們都會拼死執行,絕對不會走漏一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