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紹允想到已死的琉璃,心中難受,可還是心有疑惑:“皇上今早纔將計劃跟我說,我在公公們送鳩酒去清微軒之前,才臨時召了侍衛們往亂葬崗去,可週家是如何在途中對我們實行攔截的?難道他們安插在我們身邊的眼線還沒被完全清除掉?”
“有些眼線是朕故意留下,以免打草驚蛇,他們在朕點頭下旨之時,暗暗讓這些眼紅們派人候在途中,攔截你們。”南宮弈回過頭來問道:“你們在與那批蒙面人打鬥之時,漸漸偏離了主道。”
“皇上怎麼知道?”丁紿允驚詫的問。
“他們若不將你們引離主道,你們終將與將璃璃運送去亂葬崗的的那幾位公公們碰頭。”南宮弈緩緩的道。
“早知這樣,我們便死守主道。”丁紹允懊惱的道。
南宮弈的臉色突然陰沉得可怕,雙目射出一道銳利的冷芒,一句一字的道:“是時候收網了,朕要他們血債血償。”
丁紹允的眉心跳了跳,南宮弈一向不打誑語,說到必然做到。
可滇中周家興旺了三百多年,歷經四個朝代,他們之所以長盛不衰這麼多年,不止是因爲他們有富可敵國的的財富,更是因爲其勢力已滲透在各行各業之中,他們的人不止在天翔名聲響亮,在好幾個國家之中都久負盛名。
滇中周家人數頗多,據粗略估算,他們在天翔的人數便已達十多萬人,除了老窩滇中外,人員分散在各地。衆所周知,滇中周家已是一個隱形的國家,要對付極其困難,所以歷代朝庭都對他們禮敬有加,不想與他們敵對。
而南宮弈卻說,要這樣的家族血債血償,他是打算血流成河嗎?
滇中周家的勢力日益壯大,氣勢凌人,不是在一些行業當中實行龐斷,就是讓它人俯首稱臣,令人敢怒不敢言。在最近幾十年中,他們對朝庭也是經常陽奉陰違,但他們卻沒有公然與朝庭對抗,先皇對他們也只能採取懷柔政策。
南宮弈卻想讓他們臣服於朝庭,所以纔在他當太子之時,便着意暗暗扶持他們的旁支,讓他們窩裏鬥。
可現在南宮弈卻說要周家血債血償,難道是要滅掉滇中周家?打亂了原來的計劃?可要真滅掉這樣龐大的家族,談何容易?
丁紹允心驚膽跳的想着這一切。
南宮弈對呆若木雞的丁紹允揮了揮手,語氣清淡之中又顯出一絲疲憊:“朕累了,你下去吧,順手關緊房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丁紹允驚醒過來,轉身離開,並將房門拉緊,吩咐了守在房外的侍衛們,不要讓任何人打擾皇上休息。
皇上始終深愛着琉璃娘娘,身爲一國之皇,他身邊除了琉璃娘娘外,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
一輪圓月已慢慢的爬上了半空,默默的俯視着夜空之下的芸芸衆生。
南宮弈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腦海中來回翻滾着她的面容,時而笑靨如花,時而瞪眼睛吹鼻子,時而擠眉弄眼,時而冷若冰霜。
他以爲,將她幽禁在清微軒中,雖然讓她受一些苦,卻可以讓她遠離風口浪尖,是對她最好的保護。可想不到,最終還是害了她。
他曾經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將她帶離清微軒,帶到自己身邊。可他能接受她對他的一再欺騙,但受不了她對他的冷言冷語,她從前是那麼乖巧可愛,見到他就要粘着他的小女子啊!
爲了保護她,也爲了懲罰她,讓她向他低頭認錯,他還是沒有將她帶出來。
他很後悔,若他早知道她會永遠離開他,他會不顧一切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可是,世上沒有後悔的藥可以喫,她已經死了。
眼淚從深邃的眼睛滑落到輪廓分明的臉上,滴落到地上。
他默默的站着,無聲的流着眼淚。
自他生母死後,他再也沒有流過眼淚,今天他又嚐到了眼淚的滋味。
苦、澀、悶、鬱、悲、涼、痛,在他心口翻竄不休。他閉上眼睛,任由無盡的悔意將他完全淹沒。
琉璃迷迷糊糊的被羣鷹帶到了空中,飛翔的感覺令她好像回到了當仙子的時候。
她失血過多,渾身的疼痛與疲憊,讓她坐不起來,她看不清楚馱着她飛行的是一隻什麼鷹,只知道這是一隻很大的鷹。這一羣飛行的鷹當中,種類各異,但其中有些什麼種類,她並沒有看清楚,因爲她的頭腦已經迷糊了。
她在鷹背上睡了過去,一點也不知道,羣鷹們在飛行的過程當中,換了好幾次馱她的鷹,鷹羣也在飛行的當中,散落減少了許多。
待她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辰,旭日正在冉冉上升。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顆大樹之下,眼前高峯峻嶺,薄霧繚繞,紅日東昇,目光所到之處,頗爲壯觀。
空氣中吹送着習習涼風,耳邊聽到陣陣鳥鳴,她感到異常的舒適。
她撐坐了起來,擡頭打量着四周,只見她正身處一座高峯之中,四周都是參天的大樹,棲息着許多鷹類。一些烏黑色的、形態各異的鷹在她旁邊飛來飛去。
她想起了自己是被鷹類所救,當時她的精神已經迷糊,看不清楚救救她的是什麼樣的鷹羣,此時她才仔細的打量着這些鷹羣們。
這羣鷹當中,有體形大的,也有體形很小的。其種類有蒼鷹、雀鷹、赤腹鷹、角雕、貓頭鷹,遊隼、條紋鷹,金雕,猴鷹,蛇鷹,大斑鷲、禿鷹。
她回想,最後馱她的應該是體形巨大的雕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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