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麼不親自拿這些日常用品過來,而要你拿過來?”琉璃望了望門外火燒似的落霞,狐疑的道:“人間天黑聖界天亮,現在人間是落日時分,聖界應當已經天亮了。可他怎麼還不過來,是聖務繁忙脫不了身嗎?”
“不是!”逐浪垂下眼簾,聲音低了下去。
“那是爲何?”看到逐浪的神色,琉璃的心突的提了起來。
“不瞞你說,聖君這些年來,睡的越來越多,這你從前也是知道的。可最近這一年當中,他幾乎都在睡覺,每天清醒的時候極少。”逐浪嘆着氣道。
“極少是多少?”琉璃驚愕的問。
“每天能醒兩個時辰算是好的,有時候,一天都醒不過來,此事聖界的人都已知曉,我見也是瞞不過你的,便也跟你說了。”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聖界法力最高強的神嗎?”琉璃呆愣的喃喃道。
她不相信自己最崇拜的人,身體會這麼虛弱。之前她雖然知聖君睡的時候比較多,可每次她見到聖君,他都顯得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她也爲此問過,他都以貪睡爲由帶了過去。她雖然還是擔心,可也不敢追問,卻想不到他竟然越睡越多。他是那麼驕傲那麼強大的人,他不可能如此貪睡的,除非他的身體已經虛弱了。
“聖君不說,我們也不知他爲何如此貪睡。”逐浪聳了聳肩膀道。
他接着很認真的對琉璃道:“我們都知道聖君的身體出了毛病,一會聖君過來,璃璃你千萬要讓他快活一些,不能惹他生氣知道嗎?”
“聖君最疼我,看到我都是開心的,怎麼會因我生氣?”琉璃喃喃道。
她嘴裏雖然這麼說,心中很擔心聖君的身體。
水燒開了,琉璃將逐浪請進客廳之中。
逐浪從包中取出一個見風便能變大的木罐子,遞到琉璃面前,笑道:“這纔是我要送給你的東西,往後我有空就來看你,你若是缺了什麼,我給你送來。”
“那我先謝了。”琉璃笑着打開那木罐子看了看,驚喜道:“原來是茶葉啊,正好,我可以泡茶招待你與聖君。”
琉璃接着端水泡茶,泡好茶後,將一杯遞到逐浪面前。
接着她走到果果的小窩之中,抱起了這隻小小的雕兒。
“吱!吱!吱!”果果在琉璃懷中歡快的拍着翅膀,好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似的。
“你哪裏弄來這隻鳥兒?”逐浪驚詫的問。
“鷹羣將我救到到這裏,它們對我有恩。果果是鷹王的兒子,它受傷了,我在幫它養傷。”琉璃摸着果果的毛絨絨的身體道。
“它與衆鷹不同啊?”逐浪站了起來,走到琉璃面前,伸手摸了摸果果的身子,眼中的困惑越來越濃。
“它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琉璃驚訝道。
“人間除了人類,大多是缺了靈性的動物。若有幸沾了靈性的動物,不是修行成仙,便是修行爲妖。你懷中的這隻小雕,已有了靈性,你要小心,它若有一念之差,便爲妖獸,若能好好修練,便能成仙獸。”逐浪看着果果沉吟道。
“是的,不過人間的飛禽走獸,都是因緣際會才能擁有靈性,也不知它是如何沾了靈性的?咦!”逐浪說着說着,突然看到了琉璃爲果果包紮的傷口。
他翻動着果果的傷口,惹得果果不爽的吱吱亂叫。
“果果的傷已包紮好了,你別將藥給扯落了。”琉璃慌忙抱着果果閃避着逐浪抓過來的魔爪。
“果果傷口上塗的藥,是聖君給你的藥嗎?”逐浪問道。
“是啊,我還給果果喫過那藥呢,你看,我和果果的傷勢都好的很快。”琉璃點頭道。
“這就對了。”逐浪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聖君給你的是聖界中最好療傷聖藥,仙玉靈丹。它是聖君收集了神界中最珍貴的藥材,以三味真火練制五百年,才練得二十顆,分兩瓶裝着,聖君還真是捨得,將這藥給你了。你將藥餵給了果果喫,果果漸漸生了靈性,它便比平常的鷹聰明一些,也會漸漸聽懂人語,你若教它修行,它日後必成仙獸,你可以將它收爲你的坐騎。”
“真的嗎?果果真的可以成爲我的坐騎?”琉璃興奮的雙眼發光。
逐浪點了點頭。
琉璃很快收斂了笑容,輕輕的摸着果果淡淡的道:“雖然我想要一隻坐騎,但我更想果果能夠自由的飛翔。我會教果果一些修練仙術的基礎功,但我絕對不會勉強它當我的坐騎。”
逐浪點了點頭,笑道:“你很善良,不過善良的人在人間獨自行走,可要當心了。”
琉璃摸着懷中的果果,眼神冷淡了下來:“我現在不會輕易對別人善良,特別是對凡間的人。”
“如此甚好,你可要記住今天所說的話。”逐浪走到桌前,坐下來將面前茶杯中的茶喝光。
夜幕漸漸降臨,圓月慢慢攀上了高空之中,將月的光華,灑遍大地。
琉璃和逐浪坐在桌子前閒話家常。
當琉璃將她在人間所經歷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逐浪就忍不住大罵南宮弈無情無義。
琉璃不以爲意的說:“若沒經歷過這些,我怎麼知道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是什麼滋味?此事已了,你不必再跟我提這個人了。”
她話方落,便聽得門外一道清亮的聲音:“璃璃這敢情是看破紅塵了呀?”
琉璃與逐浪往門外看過去,只見門外迤迤然進來三位男子。
爲首的聖君清玥白衣墨發,姿態飄逸如風,又神聖的不容褻瀆。
跟在聖君身後右側的是聖界右使飛翼,他剛毅冷靜,深灰色的勁裝上,披着一襲寬大的墨色披風。行走之間,令人無端生出一道透不過氣的壓迫感。
跟在聖君身後左側的是聖界左使佐儐,他一身藍袍,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臉上笑起來異常溫和柔善。方纔說琉璃看破紅塵這句戲謔的話,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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