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賞花宴擺在了堆雪宮,這裏的種滿了梔子花。
“蕭更衣到。”
早早到來的低位嬪妃,瞬間打起了精神,都想看看這魅惑君主的蕭更衣,到底是什麼絕色佳人。
“半夏,幸好穿的嚴實,不然我真怕被她們剜出洞。”爲了掩飾身上的傷痕,即便天氣很熱,蕭青蕤還是穿得嚴嚴實實。
“蕭更衣這邊請坐。”
蕭青蕤左右看了一下,竟然沒有人上前挑釁,她不解的看向半夏。
“主兒,德妃娘娘辦的宴會,得寵的和位份高的都來的晚。”
懂了,難纏的還都沒來了。
果然,半個時辰後,韋麗嬪、德妃、劉貴妃紛紛到來,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蕭妹妹,過來這兒坐。”韋麗嬪笑着招手。
蕭青蕤又成了人羣裏的焦點。
“見過麗嬪娘娘。”
“蕭妹妹出落的更美了,我看了都歡喜。”韋麗嬪大笑,攜着她的手,將她帶到主位前,“兩位娘娘還是第一次見到蕭妹妹吧,瞧瞧長得多漂亮,這皮膚嫩得都掐出水了,把我們全都比下去了。”
德妃微微笑,劉貴妃的目光如刀子一樣的從頭看到腳,最後盯着蕭青蕤粉潤的臉頰,“果然是妖媚入骨,難怪能讓陛下專寵”
輕輕掃了眼劉貴妃,蕭青蕤回想着長公主府裏王醫女的話,這位劉貴妃年紀看着比德妃多了,看坐姿、氣勢,的確不像是大家閨秀。
“麗嬪帶蕭更衣回去,今兒賞花,不是賞人。”德妃發了話,劉貴妃不情願的閉上了嘴。
梔子花的香味極好聞,很像她最喜歡的一款香水味,蕭青蕤深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心情好多了。
“乾坐着賞花多無趣呀,嬪妾想了個好法子,咱們一塊樂一樂。”韋麗嬪性子最活潑,拈着一朵梔子花,笑着“前些日子南邊送來了新釀好的青梅酒,咱們就以此爲彩頭,行個酒令,誰接不下去,就罰酒一杯,娘娘您可好”
德妃笑着點頭。
“可惜安嬪身子抱恙,沒有來,不然讓她做個督官,是最好的。”德妃有些遺憾,謝安嬪是宮裏一等一的才女,詩詞書畫,無所不精的,這種場合最需要她。
“哎呦,安嬪妹妹要是在,哪裏還輪到嬪妾們露臉啊,今兒她沒來,咱們纔有希望。”韋麗嬪得下面的嬪妃都笑了。
“好,先從我這兒開始。”
德妃先擲了骰子,恰好指到了蕭青蕤。
“蕭妹妹,好運道啊,我瞧瞧,哦,是朵梅花,妹妹做首和梅花有關的詩吧。”
蕭青蕤懵了,現代人有幾個會作詩的
“蕭妹妹”
“我認罰。”蕭青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韋麗嬪笑着拍手,“蕭妹妹爽快。”
一杯一杯又一杯,那骰子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直轉到她面前,蕭青蕤記不清她喝了多少杯酒,饒是這青梅酒是果酒,她也快受不住了。
“原來是個繡花枕頭,肚子裏一點墨水都沒有。”
“出身下賤”
以恰好讓她聽到的聲音竊竊私語,一句句惡毒的話傳入耳內,蕭青蕤明白了,這場宴會就是衝着她來的。
找到她的痛點,一腳腳的狠踩,打碎她的自尊,讓她從心裏上崩潰。
脣角彎了彎,若她真是出身低微、目不識丁的舞姬,她們就成功了,她一定會如她們如願的自卑、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可惜,她不是。
韋麗嬪呷了口酒,愜意的欣賞着面前的美景,當初柳美人得寵時,何等得意,結果還不是被她們壓下了氣勢,出身微賤,飛上了枝頭,也坐不穩主子的位子。
“主兒。”半夏臉頰漲得通紅,辣的,這些擠兌人的話太傷人了。
“這酒不能喝了。”心臟噗通噗通,跳的越來越快,蕭青蕤起身想走。
“蕭妹妹可是生姐姐們的氣了,姐姐罰一杯,妹妹彆氣了。”韋麗嬪使了個眼色,坐在蕭青蕤兩邊的人,嬉笑着按住她的胳膊,讓她想走都走不了。
又被灌下了十多杯酒,真的要醉了,蕭青蕤奮力推開攔着她的人,踉蹌着來到德妃面前,“娘娘嬪妾想去”
“蕭更衣可是一首詩都沒做出呢,這時候離開,可就坐實了草包之名了。”劉貴妃解氣極了,幸災樂禍的道。
德妃面露不忍,警告的看了眼韋麗嬪,“照顧好你家主子。”
半夏連聲應了,扶着蕭青蕤急忙向外走,一氣兒出了堆雪宮,蕭青蕤捂着砰砰作響的胸口,“半夏,你去找些涼水,我洗洗臉。”
“主兒,您一個人”
“沒事兒,我在這兒等你,你快去。”
半夏四下看了看,這兒是一片竹林,平時少有人來,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出什麼事,便提着裙子去井亭了。
青梅酒後勁極大,又吹了風,蕭青蕤雙腿發軟,眼皮發酥,尋了塊大石頭,躺在上面,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六月的風,帶着溫熱,竹林又遮住了豔陽,此時,走在這片竹林下,滿眼濃綠,清清爽爽,想要享有這種美好的,並不僅只有蕭青蕤。
一眼交錯,孽緣已生。
一片竹葉落在臉上,癢癢的,蕭青蕤搖了搖頭,還是癢,不得不張開眼睛,手指夾上那片惹禍的竹葉,眼角卻看到一襲白衫。
“嶽哥哥”白衫下,有少年微笑,清風朗月。
“尊師,尊師。”
少年黑如墨染的瞳孔微微一凝,修長手指一點,蕭青蕤又沉沉睡去。
他該立刻離去的,尤其是在看清她的衣飾後,更不該再停留的,可有些事超出理智。
“尊師,您在哪兒啊,陛下還在等您。”道士急得跺腳高聲喊。
少年眼裏閃過一絲猶豫,手指夾起她髮髻上的梔子花,走出了竹林。
“尊師,可找到您了,陛下在重華宮等着您。”
重華宮裏,皇帝楊衍給力 ”hongcha866”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