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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感覺一籌莫展,但常天浩還是努力寬慰對方:“我來了,你不要怕,你先洗澡吧,容我想想辦法。”
小琴頓時羞紅了臉,差點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兩天她待在招待所裏,條件又差,確實沒怎麼好好洗澡,再加心情糟糕,沒心思化妝更別提香水了,估計全身都是異味,難爲他剛纔還摟着自己,所以馬上衝進了浴室。
常天浩倒沒注意她的小心思,只專注思考如何解決問題。想了會,終於搜腸刮肚想到了陸筱敏表舅,正經的公安廳處級官僚,應該能有辦法,剛準備打過去,忽想到陸筱敏估計正爲高洋的事煩心着,便放棄了。
想了想直接把電話打給喬冰倩:“冰倩,我是常天浩。”
“天浩,你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那邊傳來無比驚喜的聲音,“你放假回錢塘了?”
“我沒在錢塘,我在濱東縣。”
“你去濱東干什麼,玩麼?”
“有朋友出了點事,我在想能不能請你幫忙。”他言簡意賅將情況大致說了通。
喬冰倩一陣皺眉:“居然還有這種人,真是過分,我馬上給舅舅打電話……”
陸筱敏表舅不就是喬冰倩親舅麼?同樣託這人辦事,由關係更密切的喬冰倩出面應該更好些。雖然他和喬冰倩之間沒陸筱敏這麼熟,但覺得問題不大,試試看總行吧?
“不對,你剛纔說你在哪?濱東縣?”
“對,濱東!事情都發生在濱東,現在人也關在濱東,案子應該也在濱東審。”
“我知道了,那不用找我舅舅,我去找樓叔叔,他是縣政法委副書記。”
常天浩眉頭一揚:“你熟麼?”
“我爸老部下。我爸當初在濱南當副書記時他是派出所所長,後來提拔他當了公安局副局長,前兩年調濱東了,每年都來我家拜年。”
“那就好!”
“不過我爸去黨校培訓了,讓他出面不方便。我先打個電話,明天再跑一趟濱東看能不能說下來?不行再去找我爸。”
“你跑出來方便麼?家裏不管?”
“沒事,我還在學校,本就打算晚兩天回家,待家裏太悶了……”
“那我明天一早來接你,大概10點多到美院……”
“一言爲定。”
放下電話,喬冰倩愉快地哼起歌來,連行李都懶得收拾,本來她打算明天回家的。
掛斷電話又坐了會,小琴也洗完澡出來,常天浩交代道:“託朋友找到人了,濱東縣政法委樓副書記,權力應該夠用了,在濱東這地方縣官不如現管,早點把這攤子爛事解決完。。”
看他這麼快辦妥,小琴詫異不已,連聲表示感謝。
“你早點說,事情就能早點辦,不至於拖到現在。”常天浩故作生氣道,“說明你沒把我當自己人。”
小琴的頭垂了下來,怯生生道:“天浩,我……”
“好了好了,和你開玩笑的,別介意,我都這麼心急火燎地來了,還不允許我開個玩笑?”
“我錯了!”
“認錯該有什麼態度?”
小琴上前緊緊抱住他:“對不起,天浩,我讓你擔心了……”
剛出浴的小琴只裹了一件浴袍,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上,隱隱約約還有幾滴水珠流下來,小巧筆直的鼻樑下微微翹起的脣角既像是噙着微笑,又彷彿有說不完的心裏話,白皙的耳垂豐滿圓潤,本來憔悴的臉孔經水汽滋潤緩解了很多。
順着頸脖優美的弧線延展而下
浴袍下襬不長,修長而充滿美感的長腿一多半暴露在空氣中,在燈光下泛着特有的細膩與光滑,常天浩在夏天時就感受過絲襪在身的滋味,現在被對方一抱,雙手直接就落在大腿上感受溫存。
身體很實誠。只要揭開,裏面就能一覽無遺,但手剛剛摸上去,忽然穩住心神醒悟:開什麼玩笑?這種事現在能做?人家父親關在看守所,擔心受怕這麼多天,倘若一見面就做這種事,那和乘人之危的副鄉長有什麼區別?
小琴也感受到他變化,羞得臉更紅了。
“告訴我那混蛋副鄉長叫什麼名字?”
“好像姓史,都快和我爸一個歲數了,真缺德!”
常天浩點頭:“等着,先把你爸的事辦完再來弄他。這傢伙一定要治他,姓史是吧?看我把他打出屎來!”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沒把我怎麼樣,我還紮了他一剪刀呢。”
小琴嗔笑着拍他:“你又胡說!”
說是這麼說,雙手還是放開抱着常天浩去拿剛換下來的大衣,後者目瞪口呆看她從大衣內口袋裏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剪刀來——還真有!
他只覺一寒,剛纔那不老實的衝動隨即消散大半。
“天哪……對了,和你說新世紀的事,天下大亂了。”
小琴如天方夜譚一般聽常天浩講高洋的事,聽到高洋離婚、小雪懷孕等消息同樣喫驚不小,她離開公司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居然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禁不住掩口驚呼:“不會吧?小雪她?高總……哎呀,這都什麼事啊!”
“所以一直讓你來上海,就是怕你捲進那麼多是非,畢竟我師兄……唉,其實你當初就知道的。”
小琴這纔想起那次挪用,點頭輕聲道:“是我不對……高總他好糊塗啊……”
“我接到你消息深怕是高洋綁架了你……你在電話裏說的含含糊糊,這麼個大美女被劫財劫色可怎麼辦?”常天浩半真半假道,“我真擔心極了,你要賠我精神損失費。”
“天浩,人家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喫一塹長一智,下次自己沒能力解決的事就不要硬扛。你看我暫時沒能力制這個混蛋副鄉長,所以找人再說,找對人就能事半功倍。”
“嗯……”
“我回房間準備洗澡睡覺,你好好休息,明天待在賓館哪也不要去,我去把事情辦妥。”
“我聽你的。”
回到房間,還在看電視老周忽然笑了起來:“常總怎麼回來了?”
“咳咳咳……做人要善於自我剋制。”
老周只笑不說話,他又不是瞎子,今天這場面一看就知道兩人關係不簡單,沒想到常總還是個情種!
他甚至覺得王慧玲看常天浩眼神也不一樣,絕不像普通老闆與副手、或總經理與股東代表間的關係。偵察兵這點體察入微的水平如果都沒有,恐怕早死在戰場上了!
不過也難怪,在他看來常總年少多金、學識淵博、爲人溫柔體貼,哪怕對一般人都挺和氣,沒有富二代常見的那種驕橫跋扈,讓女人傾心確實容易,倒是程小姐這種他看不懂。只不過他當駕駛員又經過社會這麼多年磨鍊,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明白。
“事情都處理好了?”
“還沒有,不過有點眉目了,明天找人來處理。”常天浩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多爛事,這社會啊……”
老周笑笑,這不正常麼,要不怎麼叫社會呢?
“王總原來就和我說建保安部,這忙的一直沒提上議事日程,這次算啓發我了,公司確實要加強安保力度。你有沒有合適人選推薦?尤其是當過兵,守紀律、服從性好的人。”
常天浩想起了自己被裁員的經歷,強調道:“特別要收那些能力過硬但不會溜鬚拍馬、混得不盡如人意的退伍偵察兵,儘可能蒐羅過來,我們公司高薪錄用,我和王總不看重奉承拍馬。”
“那我留意下,不過我的戰友和手下年紀都大了些。”
“這不要緊,我們又不打仗,沒嚴格的年齡要求,三四十歲正當年,又不會太過血氣之勇。”常天浩笑笑,“早點休息,明天去錢塘接人來處理這件事。”
當他在操心小琴一節時,探望完小雪的超哥正一臉凝重。
他剛從另一個幹警這知道,高洋不僅欠了100萬高利貸跑路,還挪用了李恆至少80多萬,投資虧損還有400多萬。
“他這樣得判幾年啊?”
“幾年?至少無期!不定個死緩就不錯了,180多萬啊……”
他的心被揪緊了,顫聲問:“能不能爭取寬大?”
“那也得自首投案啊,這都逃之夭夭怎麼寬大?”幹警看了他一眼,忽然警覺,“莫非他聯繫你了?你可讓他趕緊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超哥小心翼翼道:“退贓能不能爭取寬大?”
“這個……也能,但肯定沒投案力度大。”
“先讓他退一部分贓吧。”
“你是說?”
“他說埋了一筆錢在城東山里,現在後悔了,先爭取寬大。”爲爭取寬大機會,超哥想方設法給他打圓場。
幹警皺眉,不過隨即道:“也行,思想顧慮肯定有,我能理解,一步步來……我和上級彙報下,我們馬上派人過去,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