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重山的反應,三位長老不知從何處掏出了筆記本,眯着老眼,默默在本子上記錄着沈重山的狀況。
邊記錄還邊問:“沈將軍,你現在什麼感覺”
“還能忍嗎”
“身體具體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問完,長老們還互相討論,完全把沈重山當成了試驗品。
沈重山的面色頓時慘白中又夾雜着幾分苦逼,看的沈輕寒不太忍心,指尖一動,將幾縷靈氣打入他體內,以便減輕他洗筋伐髓時身體重組的痛苦。
沈重山明顯感覺到體內痛苦減半,雖然還是難以忍受,但沈輕寒的幫助,讓他從心靈上被安慰了,脣角居然還能浮出一抹慈祥的笑。
然而,何長老等人沒放過他,又開啓了一系列問答
時間分秒過去,沈重山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渾身溼透,而且一股惡臭逐漸從他身上散發開來,成功讓所有人都同時退到老遠。
三位長老很嫌棄:“這什麼味莫非沈將軍今年沒洗澡”
戰皓差點被薰到吐出來:“沈將軍可真是男人,太不講究了”
小石頭爺孫也是捂住口鼻,明顯在憋氣。
只有早有準備的沈輕寒,估摸着時間快到了,立刻用靈力屏蔽了嗅覺:“這是沈將軍的身體在洗筋伐髓,排出體內雜質。”
所以味道纔會如此惡臭。
賀蘭碸和林若水看見她的動作後,也跟着有樣學樣。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沙發上的沈重山跟之前相比,整個人臭的像是剛從糞坑裏撈出來,三米之內無人敢接近。
沈輕寒環顧全場,最後將目光投向正在裝死的戰皓,“司機,去把沈將軍帶到浴室洗洗,洗乾淨點。”
戰皓:“”
終於知道主人爲何要讓他提前放一缸熱水了。
可現在這情況,一缸水怎麼夠
戰皓嫌棄的上前幾步,撩起衣領遮住口鼻,俊臉扭曲的扛走了沈重山。
兩人消失在客廳後,賀蘭碸冷眼看了看那已然被染指的定製真皮沙發,脣角一抽,果斷吩咐:“戰英,換掉它,馬上。”
戰英低頭,“是,殿下”
客廳裏的那套沙發剛被替換,沈重山就紅光滿面的走出浴室,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另一套休閒款式,腳下是防滑拖鞋,寸板短髮一片溼潤,那張還染着水汽的臉卻像是睡足了一百個時辰般精神。
緊跟在沈重山身後的,是剛伺候完一個無法動彈的大男人洗澡,累到滿頭大汗的戰皓。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對比慘烈,二十多歲的戰皓反而像箇中老年人,步伐蹣跚,時不時擦擦額頭的汗。
戰皓心裏不斷吐槽: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剛纔幫沈將軍清洗時,對方還一臉慘白,叫都叫不醒,豈料沒過多久,睜開眼睛的沈將軍就像變了個人
沈重山見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於是擡手活動着四肢,精氣神都與剛纔判若兩人,聲音洪亮,氣勢磅礴:“輕寒,爸爸洗完澡後,感覺自己像是年輕了二十歲,渾身輕鬆,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你那碗藥可真神奇”
何長老不屑撇嘴,陰陽怪氣:“你以爲那是普通的藥那可是我藥門傳承洗筋伐髓的配方,不是什麼人都配喝的”
若不是看在沈重山是他家門主父親的份上,何長老纔不會讓門主如此輕易爲沈重山洗筋伐髓呢
懟完沈重山後,何長老三人立刻低頭刷刷在筆記本上記錄剛纔的情況,交頭接耳,一臉激動。
沈重山這次沒被何長老打擊到,他精神頭十足,當即走出院子虎虎生的打了一套軍拳,那氣勢看的戰皓眼熱不已。
原來洗筋伐髓居然會有這種效果
雖然過程是痛苦了些,但結果太誘惑,戰皓再也站不住,腳下生風似地轉眼來到沈輕寒面前,一張俊臉上全是討好的笑,聲音無比諂媚:“主人”
“作甚”
沈輕寒抱着雙臂,幽幽盯着他,明知故問。
戰皓也不顧他家王子殿下正在旁邊冷眼瞧着,先是猥瑣的搓了搓雙手,然後期期艾艾:“主人,您看,我這段時間以來既懂事又聽話,儼然已經取代了小石頭,成爲您最忠心的狗腿子,您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您讓我逮狗,我不敢抓雞”
“說人話。”
戰皓舔着臉:“主人,我也想洗筋伐髓。”
“哦。”
沈輕寒淡淡迴應。
隨即看向林若水,微笑道:“媽媽,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房複習功課,何長老他們就交給您了。”
林若水溫柔道:“放心吧,這裏離藥門那麼近,幾位長老又都是古武高手,難不成你還怕他們會走丟”
聞言,沈輕寒也覺得好笑。
何長老幾人還熱火朝天的討論着沈重山洗筋伐髓的反應,完全沉侵在他們的世界裏。
沈輕寒和賀蘭碸上樓後,戰皓眼巴巴的跟在他們身後,“主人,您剛纔哦是何意答應還是不答應主人,您倒是給個準話啊”
沈輕寒邊走邊撇嘴,翻了個白眼,很敷衍:“自行領會。”
“啊”
戰皓滿臉苦逼,抓耳撓腮,鬱悶極了。
當天晚上,待何長老幾人離開天一水閣後,院子裏的沈重山也跟着出去,一夜未見人影。
第二天一早,林若水穿着一身淡藍色長裙,正拿着水壺在花房裏澆花。
大門外,沈重山還是昨晚那身休閒套裝,一臉神采飛揚推門而進,看見林若水後,他虎目一亮,立即朝着花房而來:“若水,早安,把水壺放下,讓我來就好。”
他渾厚的嗓音高亢洪亮,一聽就知道他氣息很足。
等他快要靠近時,林若水驟然轉了個身,背對他徑自澆着花,淡淡說:“不用,沈將軍貴人事忙,我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了。”
沈重山再次被她冷待,早已習慣,並不氣壘。
他直接搶過水壺,“若水,昨晚我出去跑了一夜的步,卻絲毫未見疲憊,輕寒那碗藥,讓我此刻的體能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渾身是勁,以後家裏的重活就交給我,你就負責在旁邊指揮。”
說完,他歡快的澆花,嘴裏甚至哼起了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