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沈強戰戰兢兢搓着雙臂,左右看了看,一臉害怕。
回頭催促:“爸媽,這荒郊野怪嚇人的,我們快走吧,別杵在這裏了”
沈國華:“你小子以爲老子不想走老子腳都磨破了也沒見你關心”
“這話說得,誰腳沒磨破我跟我媽不也沒鞋嗎”
“你還敢頂嘴”
沈國華原本就生氣,擡手就要打沈強。
沈母連忙阻止他:“國華,你作甚咱們剛纔不還在商量該去哪裏嗎怎麼一轉眼就要打孩子,強子也沒說錯什麼,我們還是趕緊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搭個便車”
她話還沒說完,只聽身後遠處立刻傳來汽車油門聲。
沈國華和沈強頓時一臉驚喜
沈母也快速轉身,揮舞着雙手,也不管遠處的那輛車裏的人能否看得見。
百米之外,黑色路虎內,副駕上的沈輕寒笑眯眯看着遠處那一家三口,用揶揄的語氣對賀蘭碸說道:“小白,你看他們幾個,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停車幫忙吧”
賀蘭碸清冷嫌棄的瞥了沈家人一眼,沒說話。
直接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從沈家一家三口身邊呼嘯而過。
“咳咳咳咳”
掀起的塵埃撲了沈家人一臉。
沈強眼珠都瞪直了,盯着路虎車尾罵罵咧咧:“靠,該死的,最好別讓我知道那孫子是誰,否則我讓人砍死他丫的”
居然敢讓他喫汽車尾氣,麻痹
沈強剛罵完,不知爲何,腳下突然一個踉蹌,然後身軀不穩,噗通一聲以狗喫屎的方式摔倒在地
“哎呀”
一聲清脆的響動。
沈強艱難擡起頭,手一抹,發現嘴裏全是血。
沈母見狀,連忙去攙扶他,聲音關切:“強子,怎麼回事站着也能摔倒,快讓媽看看哎喲喂,這滿嘴的血,該不會門牙被磕掉了吧”
她剛說這話,沈強張嘴就吐出了兩顆門牙。
臉色黑如鍋底:“麻痹,真倒黴喝水都塞牙”
說完,沈強發現自己說話漏風了。
於是臉色更加難看
沈國華還在看路虎遠去的方向,聽到沈強說話漏風,他纔回過頭看了一眼,然後眉頭揪起:“不能回去了,肯定是沈輕寒剛纔聽到你說要回去,故意在敲打你,我們不能再冒險”
沈強一聽,渾身一陣冷顫,忍不住朝沈母靠去。
沈母憐愛的抱住他,安慰:“強子,別怕,媽在這裏,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其他兩個姑姑都在市區,大不了我們一家先去投奔她們,然後再想辦法”
沈國華左右看了看,“也只能先這麼辦。”
商量好後,這一家三口就開始了他們的漫漫長征路。
從這裏到市區幾十公里,平時這條路上也是車來車往,不會冷寂,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沈家人從清晨走到午後,腳都磨出了血泡,也沒見一輛車經過。
哦不對,之前有一輛路虎,可是對方非但沒停車,還讓他們吃了一肚子尾氣。
此刻太陽越來越烈,氣溫三十度,沈家一家三口又累又餓,幾乎快崩潰了。
沈國華氣喘吁吁停下腳步,看着毫無形象坐在地上的沈強,他很想上去踹一腳,但爲了省力氣,他沒有動作,“給老子起來,年紀輕輕的,老子都沒倒下,你還是先倒下了,就你這副模樣,以後能靠得住嗎”
沈母聞言,埋怨的看着他:“國華,強子只是累了,我們一起休息會兒,總會有車過來”
“有個屁的車”沈國華罵了一句:“走了這一路,你看見車的影子了你就護着他吧,二十多歲的人了,天天在家打遊戲,屁事不幹,好喫懶做,咱們以後能靠他養老老子跟你姓”
沈母被他罵的脖子一縮,不敢回嘴,只能不得勁的去攙扶沈強:“強子,再堅持下,我們很快就到市區了。”
沈強說話漏風,也不願意再開口。
但這四周冷冷清清的,真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裏,他還真不敢。
沒辦法,只能拖着疲憊的身軀,踩着滿腳的血泡,硬着頭皮往前走。
就在他們喫苦受累,還擔驚受怕的時候,沈輕寒和賀蘭碸早已回到天一水閣。
此刻的天一水閣,其他人剛用完早餐,林若水修剪完院子裏的花卉後,剛要出門,就遇到回來的沈輕寒。
“媽媽,早上好”
沈輕寒挽着賀蘭碸的手臂,笑容滿面走過去。
林若水提着醫藥箱,溫柔的臉上略帶譴責:“輕寒,碸兒,昨晚你們爲何沒回家”
聞言,沈輕寒無辜眨眨眼睛,直接將這個問題甩給了賀蘭碸。
昨晚她爲了不被打擾,關了手機,所以也忘記要告訴林若水一聲,這會兒被抓了個正着,她只能舔着笑臉裝傻。
賀蘭碸勾了勾脣角,對林若水淡淡說道:“昨晚我帶輕寒回王宮,忘記告訴您,實在抱歉。”
“原來如此。”
林若水緩緩點頭。
其實她早就從沈輕寒臉上看出來一絲心虛,但只以爲是兩個孩子趁着週末去過二人世界,所以沒有追根究底。
笑了笑,林若水深深看着沈輕寒:“昨晚你沒回家,媛媛可生氣了,一晚上都在念叨,還差點跟戰皓打起來,這會兒估計”
聽到你們的動靜,馬上就會出來興師問罪。
林若水話沒說完,只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滿含幽怨的控訴
“輕寒你終於回來了”
聲音剛傳來,林媛媛嬌小的身軀已然站在林若水身邊,目光極其怨念,嘴角一扁,開始告狀:“輕寒,司機先生不是人,他居然打我嗚嗚嗚”
林媛媛說完,林若水隨即似笑非笑的搖搖頭,對沈輕寒道:“輕寒,你多安慰安慰媛媛,媽媽先走了。”
“嗯,好的,媽媽再見”
沈輕寒微笑揮舞着手。
等林若水走後,林媛媛眼看着就想撲到沈輕寒身上,卻被賀蘭碸一把拎起衣領,沉聲喊了句:“戰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