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林若水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見你最近似乎很忙碌,起早貪黑,天一水閣離王宮又遠,出行不便,所以你是不是該回將軍府了”
“啊”
沈重山裝聽不懂:“不遠啊,這裏離王宮也就大半個小時的車程,況且小五天天都來接我,挺方便的,而且我都住慣了。”
“當初讓你留下,是爲了輕寒的考試,可現在輕寒已經畢業,所以”
所以沈將軍你可以走人了。
林若水就差把這句話宣之於口。
可沈重山偏要裝糊塗,他假裝沒明白林若水的意思,擡頭看了看漫天星空,打了個哈欠:“若水,天色太晚,你還要早起,快去休息吧”
“沈將軍”
“我今天在軍營裏跟着那羣臭小子練了一整天,果然是老了,腰痠背痛,疲倦不堪,精神不振”
沈重山邊說着,邊若無其事越過林若水進屋。
林若水哪裏會看不出來他是故意在轉移話題,當即失笑,平靜說道:“是嗎沈將軍這些症狀,恰好我都能治,不如我此刻就爲你扎幾針,保證讓你明早起來活蹦亂跳可好”
“不好”
沈重山難得明目張膽耍賴,頭也沒回,直接跑步回房,緊緊關上門,企圖賴到底。
林若水:“”
多大年紀了
學着幼兒園小朋友撒嬌那套,良心不會痛嗎
蹲在冰箱旁邊偷看的戰皓看到這一幕,簡直目瞪口呆,只恨剛纔沒用手機拍下沈將軍如此滑稽的畫面,不能與主人和殿下共享,真是失算
哎
“司機。”
“誒”
戰皓聽見身後有人叫他,猛地回頭應聲。
只見小石頭那張圓潤可愛的臉放大在他眼前,面色不善質問:“你今天的活幹完了嗎”
得,監工小石頭上線了
戰皓扯扯嘴角,“沒幹完我敢在這裏看八卦嗎小屁孩,你走開點,別妨礙本暗衛的好事”
小石頭沒動,擡起短短的手臂,拎着一袋垃圾再次質問:“你今天的活幹完了嗎”
看到那袋垃圾,戰皓一臉心虛。
小石頭的聲音又冷了幾分:“活幹完了嗎”
戰皓一咬牙,飛快將垃圾拎過來,哭喪着臉:“行了行了,你別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我去扔還不行嗎”
哼
暗暗一哼,戰皓拎起垃圾袋就往外跑。
別墅外一片肅靜,戰皓扔完垃圾回來,發現戰雪正蹲在門口,瞪着一雙發光的狗眼死死盯着他。
戰皓雙腿一軟,伸手擋在胸前:“不是,戰雪,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守在門口作甚”
戰雪繼續瞪眼,期間還衝他吐了吐舌頭。
戰皓莫名其妙。
此時,小石頭冷然的聲音再次傳來:“司機,小雪今天埋在地裏的屎你還沒給它鏟”
戰皓:“”
恍然大悟
但並不想動手
嚶嚶嚶
爲什麼堂堂王室首席暗衛的日子會如此悽慘
不開心
一夜平靜度過。
第二天大早,所有人各司其職。
沈輕寒和賀蘭碸七點起牀,收拾好後去了酒店自助餐廳用早餐。
期間,那對穿着一般,唯唯諾諾的母女尋了過來,支支吾吾想要拿回她們昨晚放在沈輕寒車上的那兩袋瓶罐。
說話時,那小女孩渴望的目光一直盯在沈輕寒的餐盤上,不斷舔着嘴脣。
沈輕寒對賀蘭碸笑了笑,然後端起餐盤,一派溫柔遞給那小女孩,輕聲問:“小朋友,想喫嗎”
小女孩不能開口說話,只是低垂着眼眸,轉身抱住自己媽媽。
但那不斷回頭的小眼神完全出賣了她,意思很明顯,她想喫
那位母親見狀,臉色很爲難,“小英,你不能這樣,我們已經很麻煩這位小姐了,不能再喫人家的東西,你要乖。”
小女孩聽到這話,渾身頓時寫滿低落。
那位母親擡頭抱歉對沈輕寒說道:“小姐,真是對不起,我女兒還小,不太懂事,但她也實在是太餓了,我們母女從昨晚現在都還喫過東西”
“那你們去喫唄。”
沈輕寒隨即將自己的餐盤放回原處,保持着微笑說道。
那位母親驟然一愣,“啊”
沈輕寒詫異看着她:“我說,你們爲什麼要捱餓餓了就去喫唄。”
“我們沒錢。”
“這位大姐,你們都住進來了,難道不知道五星級酒店的費用是包括了餐食在內你們剛纔進來的時候,難道服務員沒檢查你們的房卡嗎這裏可是憑房卡進來免費用餐的地方。”
“我我我們母女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確不知道讓小姐和先生看笑話了。”
“沒關係,現在知道也不遲,不是餓了嗎你們快去拿餐吧,我看你女兒餓的手都在抖,怪可憐的,本來就有病,千萬別再餓着”
聽到沈輕寒這話,那位母親面色訕訕的。
很快就帶着女兒去拿餐了。
等她們走後,沈輕寒滿臉笑容盡褪,轉頭看向同樣眼眸清冷的賀蘭碸,玩味的勾起脣角:“小白,你猜,她們是什麼人”
賀蘭碸冷冷道:“將死之人。”
根本不用猜,反正她們活不久了。
沈輕寒好笑的拿起餐叉:“別呀,其實看她們努力演戲卻破綻百出的樣子也挺精彩的,本主子難得遇到對手,就陪她們演演唄。”
聽了自己主人和殿下的對話,旁邊的戰英納悶問:“主人,您是如何看出那對母女有問題的”
沈輕寒白了他一眼,“戰英,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她們就差在臉上刻字了。”
戰英沉默了一秒,有些汗顏。
賀蘭碸搖搖頭。
沈輕寒繼續說道:“第一,昨天我們剛下車,她們散落一地行李,在烈日暴曬下,居然滴汗未出,明明是擋了那位大小姐的路,眼角餘光卻一直在偷瞄我,很明顯是想讓我發揮正義感,幫她們一把。”
戰英不理解:“主人,按照她們的說法,她們是本地人,滴汗未出可能是早已習慣了這裏的陽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