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道宗的天,永遠一副陰霾的模樣,讓人呆着非常不舒服,空氣中總有一股硝煙的味道。畢竟他們每日都在上演,戰爭的場面。只要有弟子突破,想要霸佔別人的洞府,就直接去挑戰,這種事情在裏道宗內比比皆是。
裏凰帶着雲寒回去覆命,掌門一臉怪異,揮退他們二人,一人跪拜在他面前。
“十個築基都死了”
那人微微點頭,他接着道:“千府的徒弟是什麼人竟有如此神通”
“弟子在土樓外,並沒有發現他異常的舉動,也沒有天道靈氣。”
掌門若有所思:“那天道築基到底是誰”
“不是此人。此人很會破陣,但修爲並不高。”
掌門手揮動,那人便退出門外。
雲寒和裏凰退出門外前,眼睛微微一瞟,自然明白掌門殿中還有一人,心下便有了計較。
掌門自言自語:“如若天道築基突破金丹那四宗再也無人撼動,要是他知道了天門祕密,離開了”
只要易小白離開這裏,天門就會自動關閉,底下的蠻荒之子又會來守門。如果只是蠻荒之子倒也好辦,難辦的是蠻荒之子的主人。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有可能是身邊的某個人,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親朋好友。
因太過神祕,而不得知,讓他們心生害怕,他們稱那人爲蠻主。對他的瞭解,僅僅侷限於這個稱呼。
“當時雲寒破金丹時,蠻荒之子來救援,使其重創難道,他們是來幫助天道築基者離開”
掌門回憶幾百年前的事情,當時雲寒的金丹被奪,他們幾個金丹期修士,和突如其來的蠻荒之子大戰了一場,幾乎把半個雲西峯毀滅了。蠻荒之子受了重傷,捲走了雲寒的一絲殘魂,下落不明。
而後天道築基時機出現,李真卿帶着九宗山弟子前去藍湖,半路遇見迷途的蠻荒之子。他們並沒有加入那次奪金丹中,所以對那些事情也只是有所耳聞,實際情況不瞭解。
剛想確認那條飛蛇的身份,就見它狂暴不已。就在那時,雲寒的那縷殘魂纔不小心飛了出去,最後被易小白所救。
開始的雲寒透明無體,滿臉迷茫,不知要去何方,沒有任何記憶,嘴裏唸叨着寒兒寒兒是易小白給他做了一個肉身,開始的雲寒非常不習慣,這種他用煉丹方式作出來的肉身。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面容身材樣貌都恢復了,甚至在和他一起修煉時,靈力也逐漸恢復。
當時的易小白開懷大笑:“原來小爺還有復活殘魂的能力絕對的天資。”
殊不知,雲寒能恢復,是因吸取了他和蠻荒之子的天道靈力才恢復的。後來的易小白一直在煉製不同的丹藥,修復他的所有機能,最後還替他把記憶尋了回來。
現在,雖然雲寒嘴上否認易小白,但心底裏是最贊同也最相信他的人。
易小白的丹方還是未能研究出來,剛想去接雲寒回來,卻見他自己回來了。
“喲嗬,徒兒今日倒是乖巧,還知道”見到他時,想調侃一番,卻見他進入洞府時,筆直的倒了下去。
易小白見狀不對,錯步上前,扶住了他,凝眉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雲寒的呼吸逐漸減弱,靈力也在逐漸流失。易小白探測到他體內的靈力不到一成,蹙眉傳輸一道靈力進入他體內,才勉強阻止他靈力不斷的流失。
就在他傳給雲寒靈力時,裏道宗的金丹修士和裏凰都察覺到了一股天道靈氣,從易小白洞府發出。
裏凰搶在長老和掌門之前進入了易小白洞府,見他正在替雲寒療傷,關心道:“小白你的天道靈氣被發現了,讓我來”
易小白點點頭,戴上千府的麪皮,掩蓋自己的表情,假裝非常不經意的開口道:“真不知道你們做了些什麼,我這徒兒築基不穩,還在突破,你們就把他傷成這樣”
他話還沒說完,陣法就被裏斛等人擊碎。
千府認真道:“拜見掌門和各位長老......是來給小徒療傷嗎”
裏斛沒有理會他的話語,一把拽過裏凰,蹙眉呵斥:“凰兒你瘋了你的天道靈氣給他療什麼傷”
裏凰滿臉怒意:“如果不是他,我今日就死在那裏了”
裏斛接嘴太快:“你不會死的”
裏凰從他的反應中,察覺出問題,凝視着他,他有些心虛道:“罷了罷了。”他剛想從雲寒身上抽回那道靈氣,裏凰衝上前,擋在他面前道:“你敢拿,我就死在這裏”
裏斛這輩子沒有任何弱點,唯獨裏凰是他的軟肋,在她強硬的態度下,裏斛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大手一揮,忿忿了的離開洞府。
慶幸易小白有神識,才能察覺出,他們的神識並沒有離開,朝裏凰使了一個眼神,用手在空中筆畫了一下。裏凰假裝幫雲寒療傷,趁不注意時給他喂下一枚丹藥,她才停止動作。
雲寒體內的靈力,在陡然上升,速度異常驚人。這是所有人料想到的,畢竟那是天道靈氣,對於一個普通的築基,當然猶如錦上添花了。
裏凰走出洞府後,淡淡的朝蒼穹道:“爹,你要在這裏看多久”
裏斛聞聲才收回那道神識,他並沒有去查探裏凰身上的天道靈氣,被剛纔那一幕衝昏了頭腦,心中直覺得可惜。
易小白安頓好雲寒,重新佈陣,喚出千面鑿,釘在洞府門口,可以阻擋片刻神識的侵入。
他拿出一個錦盒,裝着幾枚閃着靈光的丹藥,沒有遲疑的餵給雲寒。雲寒體內的靈力,瞬間平穩了下來,身體出現細微崩裂現象也逐漸恢復。細心照顧他幾個時辰,他總算清醒過來。
見到易小白在牀榻前,查看他的身體,心中非常清明道:“是我的身體出現問題了嗎”
他點點頭:“你中了什麼術法靈力一直流失,差點讓整個身體崩潰了。”
雲寒坐起身:“雲西峯祕術法陣,以血換殺。”
給他解釋了此陣法的厲害之處,唯有消耗自身靈力,去換解破陣之法,所以才導致身體差點自爆。
易小白第一次露出微怒之色:“你的身體是怎麼來的,你不清楚嗎爲什麼還要消耗靈力破陣不知道用我給你的保命符和法寶嗎以後不許離開這裏一步”
雲寒微微震驚,他以爲易小白會好奇的詢問陣法和事情的經過。可這一次他卻沒有,而是擔憂他的身體,這讓雲寒萬萬沒有想到。
易小白可是一個好奇心非常重的人。
他假裝不經意道:“咦~你不都是先問我陣法和去哪裏做什麼嗎怎麼今日不同了”
易小白正在氣頭上,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他剛想下牀,就發現自己雙腿被禁錮在牀榻上。
雲寒畢竟比他多活了幾百年,當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微微嘆氣不語,端坐在牀榻上打坐。
許久,易小白從耳朵裏掏出塞子,緩緩開口道:“你不都會和吵鬧嗎這次爲什麼不了”
兩人四目相對,嘴角卻慢慢上揚,到最後的開懷大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雲寒指着自己的腿,他解開禁錮,開口道:“喂,你別佔我便宜,你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師父,想都不要想,我堂堂你知道的”
男人之間的怒氣,永遠只有當時那一時,絕不是持續着的。
易小白:“你體內有三株藥草已經枯萎,所以我要再替你種幾株。現在,要是在九宗山就好了,就可以讓參王住在裏面,你便有無窮無盡的生命了。”
雲寒緩緩道:“無窮無盡的生命有什麼好看透這世間愁苦”
易小白從他的竹牌內,拿出幾株生長在裏面的藥草,散發出靈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
雲寒拉開話題:“你這裏面到底有什麼每次看你都能從裏面掏出新鮮帶泥土的藥草,合着你這裏面裝了個藥園子不成”
“欸,這才你還真猜對了,就是個藥園子,裏面的藥草都是用七色泥土栽種的,靈氣比同類藥草多的多,寶貴的很想當初小爺爲了這些七色泥土,差點被整死,每天只敢偷偷抓一把藏起來。”
想起當時孕育彩珏的事情,被參王掛在日頭下曬了好些時候,還被人蔘拳打腳踢被活埋
他拿着藥草,又有些傷感:“彩珏”
雲寒見他不對頭,故意大聲道:“喂”
易小白被他這一聲,嚇的手一哆嗦,差點把藥草掉地上了,翻了個白眼道:“這要是掉了,就廢了,不能沾地曉不曉得真是個敗家子躺下”
雲寒乖乖的躺在牀榻上,易小白抓住他的右手,就看見他整個手臂幾乎成了枯枝沒有任何生機。
他直接把整個手臂的表皮剝開,並沒有滲血,而是現出了漆黑的焦土。把手中的藥草栽種在他手臂中,根部的泥土瞬間變成漆黑,那株藥草再次枯萎。
易小白非常心疼藥草道:“敗家子啊,真是個敗家子”
雲寒此時此刻非常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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