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產婆臉上露出滿意,一擡手,跟金秋花,“孕婦生產最需要的就是保持體力,趁現在還不是生的時候,趕緊把煲好的雞湯拿給含喝,喝完了,也差不多到生產的時候了。”

    “唉,好的,我這就去拿進來。”金秋花應了聲,然後風風火炎的出了房間,順便把房門給關上。

    外面等着的衆人看到金秋花一出來,全部圍了上去,最先開口的是莫帆這個準爹,他緊張的看着金秋花問,“娘,含兒情況怎麼樣了,我怎麼沒有聽到她叫啊。”他記得別人跟他過,女人生孩子都會大喊大叫的,可是他在外面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聽到裏面傳來一點哭喊聲,他真怕他那些惡夢會成真。

    金秋花看着滿臉是汗水的女婿,知道這個女婿是在擔心她女兒,頓時心裏很寬心,所以即便她現在心裏很急,對待莫帆的態度還是很和藹的。

    她看着莫帆,“含兒她沒什麼大礙,她現在正在休息,娘現在去廚房給含兒端雞湯喝。”丟下這句話,金秋花轉身向廚房那個方向走去。

    莫帆耳朵裏只聽到剛纔金秋花的,房裏的含兒沒事,不過即使他親耳聽見金秋花含兒沒事,莫帆一顆心還是提着的,雙手搓着,蹙緊着眉頭在一邊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把目光望向緊閉着的房門的房間。。

    這時,張二柱走過來,拍了拍莫帆肩膀,勸他,“女婿,你別這麼緊張,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像你娘,她幫我生了四個,哪一個不是等了半天才生出來的,你相信爹,含兒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雖然現在他心裏也很緊張,不過張二柱心想,他作爲一個岳父看見女婿這麼緊張,他這個做長輩的,怎麼着也該拿出點長輩的樣子來哄哄這個晚輩。

    莫帆停下走着的腳,擡頭看了一眼張二柱,雙眼有點發紅,聲音沙啞的應了聲,“嗯,爹,莫帆知道。”

    金秋花手上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經過,嘴裏還衝莫帆跟張二柱,“別擋道,快讓開。”

    莫帆跟張二柱同時轉過身,見金秋花向他們這邊疾步走過來,兩人趕緊分開,讓出一條路讓金秋花經過。

    “娘,我想進去看看含兒,可以嗎”莫帆在金秋花從他面前經過時,伸手把金秋花手上的雞湯給端到他手上,他用一臉哀求的表情向金秋花詢問。

    還沒等金秋花回答,張二柱率先開口,替莫帆求情,“孩他娘,你就讓咱女婿進去一次吧,含兒不是還沒生嗎,等她快生時,你再把女婿給趕出來不就行了。”

    莫帆一臉眼巴巴的看着金秋花,等着她答應。金秋花在他們兩人臉上看了一眼,又望到莫帆眸中那道對她女兒感人肺腑的擔心,最後點了點頭,看着莫帆,“跟我進來吧。”完,金秋花轉身,剛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過頭囑咐身後端着雞湯的莫帆,“心你手上的雞湯,別灑了,這可是要給含兒喝的,她喝了,在生產時纔會有力氣。”

    莫帆一聽,更加用力握緊着手上的碗,即便那碗表面上很燙,他也一絲感覺都沒有,向金秋花應了聲,“知道了,娘,莫帆一定會端穩這碗湯的,絕對不讓它灑一點出來。”

    進了房裏,莫帆迫不及待的向牀上的張含走去,在牀邊上,莫帆盯着正閉着眼睛,滿臉是汗水的張含,心裏一疼,輕聲喊了句她名字,“含兒,含兒。”

    正在閉目養神的張含總是覺着身邊有人在叫她名字,她緩緩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牀沿上的莫帆,她朝他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跟他,“你怎麼進來了”

    他們身後,張產婆指着闖進來的莫帆向金秋花,“你把他帶進來的你也是生過四個孩子的人了,怎麼能夠把一個男人帶進產房來呢這不是在莫帆身上添加穢氣嗎”

    金秋花笑看了一眼張產婆,牽着她手,把張產婆按到房裏的凳子上坐下,跟她解釋,“大娘,秋花明白老祖宗留下的規距,是男人不能在女子生產時出現,可是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再了,女人在房裏給男人拼死拼活生孩子,難道他們男人就不能進來看一下嗎。我也算是活了一把年了,早就看淡那些什麼破規距了,我現在只想要我女兒跟外孫平平安安的,其它什麼我都無所謂。”

    張產婆聽了金秋花這句話,低下頭,沒話,過了一會兒,她擡頭看了一眼牀那邊的這對男女,眼中古板的思想慢慢消失,最後,張產婆的臉角上露出幾不可見的笑容。

    這邊,莫帆把雞湯全部喂進張含嘴裏,喂完之後,他還很貼心的拿他衣袖幫張含擦了擦嘴角。擦完之後,他緊緊握着張含的手,眼裏全是焦急,他盯着張含,問,“含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痛”

    張含看了一眼一臉疲憊的莫帆,朝他搖了搖頭,對他,“我現在感覺還好,肚子裏的寶寶好像很懂事,並沒有讓我怎麼受罪。”

    其實她肚子要是痛起來的話,就像是要她命一樣。只是張含看到他在替自己心急,不知道怎麼回事,真的話到了嘴邊,出來後確變成了安慰他的話。

    莫帆聽她這麼,眼中的焦急這才少了一點,他目光移向張含高高隆起的腹部上,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她肚子上面,朝它,“兒子,你要乖乖的,千萬不能讓你娘受大罪,等你出來了,爹給你買很多好喫的。”

    張含聽他完,抿嘴笑了笑,就在這時,她肚子突然又出現了陣痛,這痛楚比剛纔的痛更加劇烈,她咬着牙,臉色非常蒼白,“莫帆,你先出去,順便把張產婆叫來,我好像準備要生了。”完這句話,張含忍不住痛吟出聲。

    莫帆一見張含痛的直咬牙,臉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了,這時,他有點慌了,趕緊從牀沿上起,朝張產婆大聲喊,“張奶奶,你快點來,含兒,含兒她她好痛啊。”

    張產婆一聽莫帆的大叫聲,趕緊跑過來,低眼一看張含這個情況,然後一臉嚴肅的擡起頭看着莫帆,“你快點離開吧,你媳婦現在是要生了,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裏,很不方便。”

    莫帆握緊着他兩個拳頭,在牀邊上看着張含,嘴裏呢喃着她名字,“含兒,含兒,你一定要沒事。”

    張含擡眼看了下他,朝他,“莫帆,你快點張奶奶的話,出去,你要是在這裏,我使不上力氣。”她以前聽人過,女人在生孩子時,身下那裏會變得很恐怖,自私的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那個模樣。

    莫帆又看了張含好一會兒,最後他點了點頭,跟張產婆仔細交待了幾句,又看了一眼張含,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張含等莫帆一離開,馬上張口嘴巴大叫,“啊。”這一聲叫喊,把剛出門的莫帆給嚇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房裏,整個人像失去力氣似的,抱着頭緩緩蹲下身,抱着頭蹲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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