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書香 >第390章 團圓的日子近了
    五年來,京城裏第一次有了勝親王的音訊,且非皇帝與朝廷頒佈,而是離京數日後,閔王妃向皇帝傳來的消息。

    道是母女婆媳一行人,回紀州途中遇見與王爺容貌相似者,待要上前詢問,那人卻驚恐地逃跑,眼下王妃自己帶着人去找,並分別向皇帝和身在邊境的兒子項圻送去消息。

    扶意冷靜地詢問:“這本該是朝廷機要,是誰傳出來的?”

    爭鳴喘勻了氣,解釋道:“您知道,如今進城,不論百姓官員都要盤問搜查,那些人硬要闖,說事情緊急,說不能耽誤皇上找親弟弟。在場的人都聽見了,一路傳到城裏來,怕是百姓們比皇上知道的還早。”

    扶意立時明白王妃的用意,只有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皇帝纔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以來,嘉盛帝苦惱的是找不到他弟弟,若是知道了王爺的行蹤,必然不等告知天下,就先動手了。

    “再去打聽消息,但仔細大老爺找你麻煩。”扶意說,“我眼下雖不顧忌,你還是要小心。”

    爭鳴領命退下,扶意轉身回臥房,看見桌上最後幾張給平理的悔過書,便吩咐翠珠:“去西苑請四公子來,我要問他,是不是把悔過書都念仔細了,不能再去國子監被冠上弄虛作假的罪名。”

    翠珠笑道:“三公子回來若知道您給四哥兒作弊,怕是連您都要責備的。”

    扶意道:“他若能早早回來,去國子監與博士夫子們打交道,還用得着我辛苦?”

    香櫞在邊上對翠珠說:“公子若能回來,她怎麼都成的,我們別操心?”

    她們說笑着,翠珠去西苑,香櫞張羅早飯,扶意獨自回到書桌前,將最後幾篇悔過書又看了一遍。

    但內心的激動,讓她無法靜下心,就快了,他們夫妻團圓的日子近了,這天下也終將有個交代。

    皇宮裏,祝承乾趕着早朝前,急急忙忙來見皇帝,嘉盛帝將閔姮的書信丟給他,惱怒地說:“她一路把消息傳進來,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還活着,朕若不讓百姓們見見活着的人,紀州就要先反了。”

    祝承乾匆匆幾眼,看得眉頭緊蹙,禁不住問出口:“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朕正要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嘉盛帝滿眼的戾氣,語氣兇狠,“鎔兒說他知道了行蹤,到底怎麼說?怎麼閔姮又會半路遇上,是她騙了朕,還是你兒子騙了朕。”

    祝承乾分外緊張:“眼下臣聯絡不上他,一切只有等犬子歸來,親自向皇上解釋。”

    嘉盛帝問:“你的兒子,你心裏可有把握?”

    祝承乾跪下道:“皇上放心,祝鎔絕無異心。”

    皇帝長長一嘆:“先把人找回來吧,鎔兒到底去了哪裏?但不論他們怎麼鬧,朕已經有了萬全準備,只是可惜你辛苦養大的兒子,朕也費心血栽培他,不要辜負了朕和你纔好。”

    祝承乾深深叩首,待要退下,皇帝突然叫住他:“閔姮雖走了,可京城還留有他們的人手,那些夜裏作亂生事的,想必就是她的人。朕還想着,朝堂上不少人可能已經倒戈,暗中幫着他對付朕,你替朕查出來。”

    “臣領旨。”

    “查出的官員,先不必驚動。”皇帝道,“列出名單,朕日後再清算,一會兒朝堂上,高興些,朕的弟弟終於要回來了。”

    這件事在京城裏熱鬧了一整天,韻之也興沖沖趕回家裏來,爲了郡主和大姐姐能一家團圓而高興。

    只是她才惹了一場風寒,雖已大安,但氣色不佳,人也瘦了一圈,叫祖母唸叨好半天后,才得空和扶意回清秋閣單獨相處。

    “這幾日閔延仕忙得很,早出晚歸,不過總會和我說幾句話,見我胃口不好,我喫粥他也陪着喝粥。”韻之被扶意摁在美人榻上躺着,擁着絨毯,眼珠子隨着扶意走動轉來轉去,滿臉幸福地說着,“他開始頂撞他娘了,我聽下人們說,我那婆婆氣得半死,說兒子跟着兒媳婦學,沒出息。”

    扶意總算忙停頓,坐下來摸一摸韻之的額頭,故意道:“奶奶要你住兩天再回去,不如就住下吧,陪陪我也好。”

    韻之笑得靦腆:“可我若不在家,誰來照顧他呢。”

    扶意滿心歡喜,輕輕揉搓韻之的臉頰:“你哥哥若知道,該多高興,他就怕你……罷了,不提了。”

    韻之很是驕傲:“我就說,他並沒有喜歡的人,倘若他是心裏另有別人的,我纔不知該怎麼辦,既然他的心是空的,我住進去就是了。”

    扶意從香櫞手裏接過燕窩羹,親手餵給韻之喫,問了一些閔家的瑣事,果然閔夫人過河拆橋,早就把當家的權收回去了。

    “大伯母竟然走了,不可思議。”韻之念叨着,“她怎麼甘心放下這一切呢,大伯父也是狠心,就把妻子丟在城郊不聞不問的。”

     

    ;扶意不願唸叨公公婆婆之間的事,細心喂韻之把燕窩喝了,要下人準備她愛喫的東西,好帶回閔府,東苑那頭,周媽媽來探望小姐,送來親手做的點心。

    “夫人知道,您不樂意見她,見了難免又爭執生氣。”周媽媽說道,“但夫人心裏惦記您,怕您在婆家受欺負,就想問問,貴妃如今被皇上赦免了,可有人爲難您?”

    韻之反問:“她是不是想知道,四皇子怎麼樣了?”

    周媽媽笑得好尷尬:“什麼都瞞不過姑娘。”

    韻之說:“不是我不樂意告訴你們,我病了這幾日,家裏家外的事都不管,實在不知道什麼。只知道一件事,貴妃不肯放閔初霖出來,那家裏少了這個人,沒人敢欺負我,您讓母親放心吧。”

    周媽媽連連稱是,不敢再多打擾,請韻之多保重身體,便就退下了。

    扶意也好奇:“我們都以爲,閔初霖也能被赦免,正爲你頭疼,沒想到貴妃不答應。”

    韻之說:“她伴君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來皇帝是念舊情吧。閔初霖算什麼呢,皇帝原就要打壓閔家勢力,她倒是揹負起整個家族來了。”

    扶意說:“但總有出獄之日,將來也難嫁,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留在家中還是要和你作對。”

    韻之不以爲然,擺擺手說:“不能夠,我壓根兒沒打算和這家人相處太久,我正在潛移默化地說服閔延仕,讓他有魄力拋開家族,和我單獨出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像你似的,責任心重,要爲了這個家如何如何,我沒那麼好的心眼。”

    扶意說:“自然是兩家人不一樣,沒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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