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i閔延仕離家時有交代,不許下人幫着他母親作踐少夫人,不然他決不輕饒。
閔夫人如何肯罷休,她身邊的下人和幾位妯娌也不依不饒,最後管家沒法子,只能強行將少夫人帶走,看住了院子的門,不讓少夫人出i,也不叫其他人進去。
閔夫人氣不過,派人去找兒子,質問他什麼意思,反倒是給了閔延仕通風報信,他撂下手裏的事趕回i,顧不得去看一眼母親,徑直闖i找韻之。
韻之捱了他娘一巴掌,臉頰雖然紅腫,但喫虧最多的還是緋彤,小丫頭幾乎遍體鱗傷,更被嚇得發了高燒。
閔延仕在緋彤的屋子裏找到了韻之,驚見她臉上的傷痕,便是怒火攻心。
韻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把手往冰冷的水盆裏探,絞了一把涼帕子蓋在緋彤的額頭上,輕輕拍哄在夢裏依然驚恐的人。
“打了緋彤的,我會處置,重責後攆出去。”閔延仕說,“我會告誡府中所有下人,不得聽我孃的話欺負你們。”
韻之知道這話不假,不然她早就被一頓板子打得昏死,他的確沒忘了保護自己。
“你的臉……”閔延仕走上前,“讓我看一眼,怎麼樣了?”
“皇帝爲什麼不讓我奶奶治病,她是先帝破格冊封的縣主,皇帝是連先帝都不放在眼裏了嗎?”韻之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傷,更一改焦灼質問的語氣,軟下i哀求閔延仕,“求你,求你請個郎中,去看看我家祖母。”
“誰告訴你,奶奶病了?”閔延仕蹙眉,“我娘?”
韻之點頭:“是她們說的。”
閔延仕嘆了一聲:“她們騙你的,祖母一切安好,女眷們雖然也限制了行動,但並沒有被苛待,公爵府上下的僕役被圈了起i,但留了一些在主子們身邊,奶奶身邊有人照顧。”
“真的?”
“千真萬確,我娘騙了你。”閔延仕說,“她就是故意嚇唬你欺負你,你不要再理會她。”
韻之的心驟然落下,頓覺渾身癱軟,她幾天沒好好喫飯,又狠狠打了一架,受驚受辱受委屈,身和心早已到了極限。
閔延仕眼疾手快,將韻之抱入懷裏,可韻之還是掙扎了一下,想要推開他:“我不用你……你走吧。”
韻之無力抵抗,便不再看他,躺在牀上,不論丈夫說什麼,她都不搭理。
見下人送i了粥,閔延仕走到桌邊說:“我i喂她。”
奶孃勸道:“一會兒再把碗砸了,糟蹋糧食。姑爺,奴婢說句不當說的話,小姐她的脾氣您是知道的,這事兒過不去。她心裏明白大伯父和爹不是好人,犯了罪該受罰,可她終究是祝家的女兒,如何忍心看家人受苦。偏偏告發咱們家的那個人,又是您……”
“我知道。”閔延仕說,“我不怪她。”
奶孃道:“奴婢會照顧好小姐,只求姑爺在這家裏關照幾句,別再叫大夫人她i作踐我們姑娘。”
她說着,忍不住眼紅落淚,但還是忍耐下,揉了揉臉,端着粥去喂韻之。
看着韻之勉強進食,閔延仕稍稍安心,便離了這裏,去處置母親那頭的事。
要說閔夫人被韻之踹那一下,摔得不清,此刻腰也直不起i,見了兒子便哭訴斥罵。
可不論她怎麼囂張,閔延仕都沒多理會,只將那些對緋彤動手的下人都找出i,以家法處置,而後攆出去,不聽任何人的勸阻。
這些事傳到韻之這裏,小丫鬟告訴她和奶孃說:“公子可給少夫人撐腰了,前頭都在說,再不敢胡i了。少夫人,您好好喫飯,奴婢去照顧緋彤姐姐,您別怕,有大公子在呢。”
人去了,奶孃取帕子給韻之擦拭嘴角,勸說道:“姑娘,事到如今,您別和姑爺慪氣,姑爺若不待見您,又何至於此,千萬別磨光了他的耐心。您且等一等,三公子和四哥兒一定會回i,給家裏主持公道。”
韻之含淚搖頭:“我怕我哥,等不及回i……”
且說閔延仕處置了家裏的事後,便還要去忙提審祝承乾的事,碰巧在牢房外遇見了開疆,他是替皇帝i問祝承乾一句話,這就要回去交差。
開疆問他:“韻之是不是傷心壞了?過幾日,我去看看她。”
閔延仕頷首:“她不喫不喝,也不理睬我,我怕有一天會忍不住。可我不能告訴她,我身邊太多的眼線,一旦讓皇帝看出端倪,就什麼也保不住了。”
開疆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就快了,邊疆打完仗,一切都會有個了斷。”